「好了,起來吧,這也怪不得你,我們都知道你也不想的。」木青歌扶起木塔,看著這麼強壯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木青歌心里也覺得不好受。
夏氏越發不滿,推了木青歌一下,走看木文翰。木青歌無語,轉身去替木文翰煎藥。
等到木青歌煎好藥回來,木文翰已經醒過來,只是由于身上的傷,痛的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而夏氏,在一旁拉著木文翰的手,不斷的抽泣,問木文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木文翰當然不會告訴夏氏,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在木家,真正的只有木奇一人。夏氏的話,完全沒有什麼用處的,現在告訴她,也徒惹她難過罷了。而且,木文翰能感覺得到,在夏氏的心里,也是希望自己能為木家增光添彩的,不會願意自己娶柔安公主。
「感覺怎麼樣?」木青歌的喂木文翰喝藥,「先把藥喝=.==了。」
相對于身上的皮外傷,木文翰更痛的是心里的傷,怎麼也沒有想到,木奇會這樣對他。而且,娶柔安公主的事情,木文翰現在心里也沒有底了,除了堅持,自己都完全想不到一個能爭取的辦法。皇帝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要是沒有辦法打動木奇,柔安公主就要嫁到石澗去了。
所以,面對木青歌的問題,木文翰只微微搖頭,但眼底的失望和著急,甚至還有灰心。木青歌還是一目了然的。
「乖乖喝藥,把身體養好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帶著柔安公主私奔。」木青歌低頭,伏在木文翰的耳邊,低聲道。
私奔?木文翰眼楮一亮,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私奔這件事情,因為他就沒有想過要離開木家。不過,現在這樣,就算私奔也未嘗不可?
果然。還是青歌聰明。木文翰沒有,卻很配合的大口喝藥。
木青歌心里卻在嘆氣,不到萬不得已,自然是不能讓他們私奔。一個是公主。一個是木家的少爺。要是傳出去了。外面不定得傳成什麼樣呢。當然了,她木青歌是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名聲。但是別人在乎啊,天底下的人都在乎。
木青歌喂木文翰喝完藥。就想離開。木奇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實在超乎她的預料。所以,還需要再去了解一下,到底為什麼。
木青歌剛走到門口,就愣住了,因為木青瑤來了。
不管和木青歌怎麼樣,但是木青瑤畢竟還是木家的,和木文翰的關系向來也不錯,知道木文翰被打,她來看看木文翰,于情于理也說的。而且,她和木青歌的那些恩怨,其實木家並沒有旁人知道的,便是木文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木文翰被打的事情,整個木府都知道了,她來自然沒什麼。但是,木青歌看不懂木青瑤現在的表情,所以心里就難免沒底。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是超乎她預料的。
「怎麼?不讓我進去看看五哥?」木青瑤微微挑眉,帶著幾分不屑和好好戲的表情,看向站在門口沒動的木青歌。
木青歌還沒回答,木青瑤的一句話便引起在場的人的疑惑了。這平時木青歌和木青瑤,向來不是最要好的嗎?怎麼今天木青瑤這話,听著怪怪的?而且,仔細想想,才發現以前經常黏在一起的木青歌和木青瑤,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這下子眾人的表情都不怎麼對了,紛紛看向門口。
「怎麼會?三好心來看哥哥,歡迎之至。」木青歌讓開身體,微微一笑,特別咬重了「好心」二字。
木青瑤微微一笑,優雅的走進來。
「五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了?痛嗎?」。木青瑤走到木文翰的床邊,看著木文翰滿身的傷,也有點詫異。隨即便一副傷心不已的模樣,連語音都帶著顫音。
看到木青瑤進來,木青歌自然是不走了,也跟了過來。看到木青瑤這樣,心里也佩服她的演技,心里明明那麼恨木文翰的,卻能在人前表現出這麼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
木文翰當然不知道木青瑤心里的想法,他把木青瑤當作自己最疼愛的之一,雖然之前因為木青歌和商祺睿的事情,對木青瑤多少有些不滿。但是事情既然已經了,木文翰還是願意木青瑤只是因為愛。他自己現在愛上了柔安公主,卻苦苦不能得,自然更加能理解木青瑤的傷心和無奈。所以,心里對木青瑤,更是一點責備的心思都沒有了。反而強打起精神,安慰木青瑤︰「沒事的,三別著急,一點皮外傷罷了,很快就好了。」
木青瑤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是很快便掩飾了。帶著幾分急切的問木文翰︰「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這打成這樣?祖父向來最疼愛的人便是五哥了,我想不管五哥犯了什麼樣的錯誤,祖父都肯定舍不得對五哥下手的,一定有什麼誤會對不對……」
木青瑤這話,听著是在為木文翰開解。可听到旁人的耳里,想法就不一樣了。木文翰向來得木奇的疼愛,這是大家都毫不懷疑的事情。所以,如果只是誤會,怎麼可能是現在這樣?因此,一定是木文翰做了特別不能原諒的事情。這樣一來,看向木文翰的目光,便有些變了,就連夏氏,也變了臉色。
「不關祖父的事情,是我不好,惹他生氣了,我該打……」木文翰也不知道怎麼說,又不好不回答木青瑤的問題。
「好了,哥哥傷勢很重,我們讓他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問題,等哥哥好了再問。」木青歌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打圓場,希望大家先離開。
「青歌。青歌你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木青瑤忽然很激動的沖過來,一把抓住木青歌,懇切的問道。
木青歌一愣,夏氏和小秦氏也都圍了過來。
「我……」木青歌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木家的人木文翰的事情。
「青歌,你和五哥一起回來的,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木青瑤繼續搖晃著木青歌的手臂,一副著急的不行的模樣,「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們吧,我們可都是很想救五哥。幫五哥的。可是。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想幫忙也無處使力……青歌,你就說了吧,你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又不是外人。不會說出去的……」
這番話說的。好像木青歌不想救木文翰,而且是因為她自己一般。木青歌當然知道木青瑤這是故意的,就是想讓大家覺得自己自私心狠罷了。
只不過。木青瑤這番話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大家也都覺得,木青歌應該知道一點什麼。所以,便是連小秦氏也開口道︰「青歌,你要是真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們吧,大家一起想辦法,總能幫到文翰的……」
夏氏沒,看向木青歌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木青歌有點感慨,這個小秦氏,在自己剛到木家的時候,是最看不慣自己的。現在卻是除了木文翰以外,對自己最好的一個,真是世事無常啊。
「你們別為難青歌,她什麼都不知道……」木文翰看到木青歌為難,有些不忍,強撐著在床上道。
大家回頭看了木文翰一眼,再看向木青歌的眼神就更加不滿了。
「青歌,你看著五哥,你怎麼忍心啊……」木青瑤還在搖晃著木青歌的手臂。
木青歌有些憤怒的抬頭,正要,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夠了!都回去吧!」
「祖母!」
「母親!」
來的是老,她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好,很是疲憊的模樣。目光掃過木青歌和木青瑤的時候,隱隱帶著怒意和厭惡。
「都給我回去!」老掃過眾人,厲聲道,「別在這里吵吵,讓文翰好好休息。」
看這架勢,是真怒了,夏氏上前,還想留下來照顧木文翰,被老毫不客氣瞪了一眼,語氣更是不爽︰「你也走!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夏氏又尷尬又委屈,卻也不敢和暴怒中的老爭辯。小秦氏急忙過來,拉著夏氏離開。其他人看這架勢,哪里還敢多說?紛紛離開。
等出了屋子,離的遠了一些,木青瑤沖上去,追到夏氏,低聲道︰「四嬸嬸,您回去以後,問問青歌吧……看樣子,五哥這次惹下的事情,好像真的很嚴重,不僅祖父生氣,連祖母也生氣了……」
木青瑤雖然有刻意壓低一點聲音,但是因為大家離的都不遠,所以木青歌還是听到了,她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走自己的路。
夏氏咬著嘴唇,看到木青歌這樣冷漠的模樣,心里更加的生氣了。對木青瑤點點頭示意,加快腳步去追木青歌。小秦氏有些不放心,也要跟上去。卻被夏氏攔住了︰「三嫂你回去吧,我去和青歌談。」
夏氏這樣說了,小秦氏也不好跟著,人家畢竟是母女,她夾在中間算什麼?但小秦氏還的叮囑了夏氏一句話︰「那好,弟妹你好好和青歌說……」
其實小秦氏心里也覺得不解,這夏氏和木青歌,兩個人都是溫柔善良之人,待旁人都很好。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對彼此,總像是有仇一般,總說不到一起去。
這邊木青瑤看到夏氏的反應後,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微笑來,轉身離開了。
小秦氏回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木青瑤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夏氏追上木青歌,忍著怒氣道︰「你和我好好談談吧。」
木青歌想了想,點了點頭,母女二人去了夏氏的房間。
進屋以後,兩人都愣了一下,木顯銘竟然也在。木青歌在木家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對于這個父親,兩人見面的次數,還真是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這位才子父親。簡直像是在木家過著隱居生活一般,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很難令他從書房出來。除非是老太爺或者老的命令。
今天,木顯銘出來,顯然也是听說了木文翰的事情。木青歌並不覺得,木顯銘有多喜歡這個兒子。這只能說明,木文翰對木家的重要性罷了。
「你們怎麼才回來?」木顯銘見了夏氏便問道,也沒有去計較木青歌見了自己沒有行禮的事情。
夏氏對著木青歌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破,趕緊回答木顯銘的問題︰「文翰他……被打的簡直體無完膚。太可憐了……」
說著。眼淚便忍不住的掉了下來,是真的很傷心難過。
木顯銘眼里閃過詫異,溫柔的替夏氏擦淚︰「好了,別哭了。你先說說。文翰為什麼會被打?翰哥兒在木家。地位比我還高,誰敢打他?」
顯然,木顯銘並不知道。木文翰是被木奇所打。不過,他听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居然沒有直接看完木文翰,也真是讓木青歌很詫異。
「在這個家里,敢對翰哥兒下手的,除了父親,還能有誰?」做母親的,對自己的兒女肯定是疼愛的,尤其是對木文翰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夏氏的話里,便帶著一絲對木奇的不滿。從看到木文翰受傷到現在,她這才敢表現出一點點的不滿。
「父親?父親不是一向最疼愛翰哥兒嗎?」。木顯銘有些不信,「怎麼可能是他打的翰哥兒?到底為了什麼?」
到底為了什麼?這是今天木府好多人都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夏氏當然也不例外,從木顯銘的懷里抬起頭來,怒氣沖沖的指著木青歌,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呢?你問她啊。」
「青歌?」木顯銘不解,「為什麼要問青歌,她知道什麼?」
木青歌不吭聲,木顯銘又看向夏氏,便帶了一絲的不耐。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有她知道。」夏氏道。
原本木文翰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到最後都是瞞不住的。所以,其實木青歌也沒有瞞的必要。不過,一來她不想這麼快把事情鬧的太大,二來嘛,她也不滿夏氏的態度。
「青歌,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吧。」木顯銘倒是顯得比夏氏溫和一些。
「真是覺得很奇怪……」木青歌頓了頓,「母親憑什麼覺得,我會知道呢?就因為木青瑤的一句話嗎?」。
夏氏一愣,的確,木青歌說的很對,她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木青歌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夏氏就受不了木青歌這態度,強撐著道︰「你和翰哥兒一起回來的,他回來就被父親打了,你能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有規矩一點?青瑤是你,你怎麼可以直呼她的名字?」
如果夏氏不說最後那一句話,木青歌還沒有那麼生氣,頂多也就是失望。可是,夏氏這麼維護者木青瑤,讓木青歌怎麼能不生氣。那個所謂的「」,就是害死原主的真凶。偷偷對原主下了六七年的毒啊。
「對,沒錯,我什麼都知道。」木青歌一生氣,也就沒有那麼理智了,憤怒的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不是心疼兒子嗎?為什麼不直接去問祖父呢?人是祖父打的,你們心疼也好,不忿也罷,不都應該去找祖父嗎?在這里為難我算怎麼回事?」
在夏氏的眼里,木青歌雖然向來桀驁不馴,但是也最多就是表現的冷漠一些。像今天這樣,明著和自己頂撞的時候,還是比較少的。所以,一時間被木青歌的態度嚇傻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木顯銘皺著眉頭訓斥木青歌︰「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怎麼和父母的?還懂不懂規矩了?」
「您說的對,我不懂規矩!我當然不懂規矩了!沒有爹娘教,我怎麼懂規矩啊?」木青歌干脆也什麼都不顧忌了,直接頂了回去,「你日日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可有想過你的兒女們是怎樣生活的?你要追求藝術,就別娶妻生子啊,生了又不管,何必呢?自己追求自己的就好了,何必連累別人……」
「木青歌,你反了你!」夏氏看到木青歌敢這樣對木顯銘,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直接沖了過來,伸手想要去捂住木青歌的嘴。但是木青歌現在也很生氣,當然不會乖乖任由她捂住自己的嘴,躲避之間,一個不,夏氏長長的指甲劃破了木青歌的左腮,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立馬就出來了。
夏氏也沒有料到會這樣,她倒不是真心想要傷著木青歌的,所以看到木青歌受傷以後,整個人也傻住了,站在那里動彈不得。
木青歌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用一種非常冷靜的語調道︰「您是不是也想像祖父打哥哥那樣,打我一頓才好呢?沒關系,您打吧,我保證不還手。打死我們兄妹兩個,你們也不用再操心了。」
「我,我……」夏氏說不出話來。
從剛才听了木青歌的話以後,臉色就不大對勁的木顯銘,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到木青歌的身邊,道︰「你別這樣說你母親,她並不是故意的。」
木青歌沒有,她當然知道,夏氏不是故意的。再怎麼不喜歡木青歌,那也是她的女兒,她不會想要自己的女兒受傷的。
「好了,青歌你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千萬別留下疤痕了。」木顯銘的表情有些凝重,對木青歌的態度倒是一直很溫和,又叫來外面守著的婢女,「快去請王太醫過來看看吧,女孩子家的臉,一定不能留下疤痕。」
「行了!不必去。」木青歌阻止了那個要出去的婢女,木顯銘真的是在書房關太久了,連木家已經許久不用王太醫這件事情都不知道。當然了,這點小傷也用不著那些太醫出馬,木青歌自己也能輕易治好的,不過,心里的傷就不那麼好治了。
看著木青歌離開的背影,木顯銘有點傻眼,這和他記憶中的女兒,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你別擔心了,她本事大著呢,哪里瞧得上王太醫?」夏氏看著木青歌的背影,心里堵得慌,憤怒已經取代了剛才的內疚。
「這?」木顯銘一副不懂的樣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啊,早就得罪王太醫了,王太醫不會上我們家來的。」夏氏頓了頓,還是把木青歌跟著紀軍醫學醫術的事情講了,也講了木青歌現在的名氣很大,連何太醫都對她另眼相看,還經常出入皇宮,陪皇後和公主。
末了,又似有些不服氣的道︰「我倒是覺得,那些奉承的人,不過是給三殿下面子罷了,她就是運氣好。」
木顯銘再次傻掉了,夏氏嘴里的那個木青歌,還是自己那個身體虛弱、常年在輪椅上的女兒嗎?就算照著夏氏的話來說,木青歌是沾了商祺睿的光,再加上運氣不錯,所以有了現在的名聲。但是,就算那樣,也讓他很驚訝很驚訝了。
「她還是我的女兒嗎?」。木顯銘喃喃自語,「簡直和以前不是同一個人啊。」
「對!沒錯!」夏氏忽然有點激動,「我也覺得,青歌和以前,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一般。從前的青歌,雖然也不和我親近,也老是鬧別扭,但是我卻很肯定,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現在的木青歌,我卻老覺得,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
木顯銘只是表達一下自己心里的感嘆,沒想到夏氏會這樣說,有點哭笑不得,道︰「你真是……她不是我們的女兒,還能是誰呀?你想太多了,你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忽然變了那麼多而已,別胡思亂想了。」
是這樣嗎?夏氏有些茫然,她和木青歌之間,總感覺不到那種母女連心的感覺。這也是她和木青歌不能好好相處的最大原因。可是木顯銘也說的對,明明就是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還能是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