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都只是木青歌的猜測,她其實也不希望,這個蒙面人是柳咸寧的。因為之前對柳咸寧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可是,柳咸寧出現在這里,至少說明兩個問題。第一,柳咸寧和石澗王,或者說柳家和石澗王之間,是肯定有著聯系的。第二,柳咸寧一直以文弱書生的形象示人,卻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事無不可對人言,這麼藏著掖著的,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何況,會武藝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為什麼要瞞著呢?
「木竟然還記得我的聲音?」柳咸寧的點卻和木青歌明顯不在一處,听這聲音,倒像是有幾分欣喜的意思。
木青歌愣了一下,不明白柳咸寧這重點是怎麼抓的。
「自然是記得的,柳不想解釋一下嗎?」。木青歌冷著臉道,這個人是木文翰的好,好兄弟,可是,現在這情況,她要怎麼辦?
柳咸寧微微愣了一下,接著便很坦然的看著木青歌,道︰「如果我說,我真的就是來救木的,你願意嗎?」。
木青歌也愣了一下,柳咸寧的目光太真誠,讓木青歌覺得,自己要是懷疑,都有些對不起他似的。可是,木青歌還是不敢,他真的就只是來救自己的。
木青歌猶豫了,柳咸寧的目光微微黯下去,又自嘲的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我的,對不對……好吧,你現在想要怎麼辦?反正。我們兩個人現在也不是你們兩個人的對手。」
木青歌看到柳咸寧這樣子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宸姑娘和小福都是死在她面前的。說實話,木青歌真的想殺了柳咸寧替宸姑娘和小福報仇。可是仔細算下來。自己也算是害死她們兩個的凶手。而且,柳咸寧和木文翰的關系,還有柳家的關系,都讓木青歌不敢輕易的下決定。畢竟,柳咸寧的身份特殊,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木青歌不能完全的感性行事,她要考慮的東西有很多。
「那我能問問柳嗎?為什麼要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情?你和石澗王,到底是什麼關系?」木青歌想了想。一狠心也不和柳咸寧打啞謎了,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石澗王是誰?」柳咸寧看著木青歌,反問。
木青歌盯著柳咸寧的眼楮,這一次卻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說謊,柳咸寧的眼神很真誠,可木青歌覺得有些假,而且,她也不,柳咸寧會真的不知道石澗王的身份。
「就是你柳大愛著的那個男人啊……」水鳶看不。她對柳七本來就不滿意,上次還直接撞見了柳七意圖殺害柔安公主。又加上這兩天發生的時候,水鳶是完全不柳咸寧不知道石澗王身份的事情的,如果木青歌現在下個命令。水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柳咸寧的。
「你的意思……」柳咸寧躲閃了一下,接著道,「剛才那個男人?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什麼石澗王啊,他真的是石澗王嗎?不過不管他是誰。他明明說喜歡我的,現在卻又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我絕對不能原諒他……」
看到柳咸寧如此自然的轉移話題,木青歌並沒有被他帶走,而是更加確定了,柳咸寧心里至少是有鬼的,不然的話為什麼怕被人知道他和石澗王的關系呢?
「水鳶,動手吧……」木青歌微微閉了閉眼楮,做了決定,「別傷他性命……」
木青歌終究還是不準備殺了柳咸寧,不管是從木文翰的角度還是從商景帝的角度,或者從柳家這方面來看,柳咸寧一死,都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所以,木青歌不得不謹慎。所幸,現在的情況,總算是對自己有利的,控制了柳咸寧,帶他直接去見商景帝,應該能問出事情的真相。反正現在宸姑娘也不在了,木青歌覺得,自己也沒有繼續留在冷宮的必要了。
「是,。」雖然水鳶很想一刀砍了柳咸寧,但木青歌既然吩咐了,她也一定會執行的。
木青歌說了要留下柳咸寧的命,卻沒有說要留下那個帶刀蒙面人的命,水鳶自然先向那個帶刀蒙面人下手,那個人倒也是條漢子,明明已經傷的很重了,卻還在拼命的反抗,並且叫著讓柳咸寧趕快離開,絲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又多添了多少處的傷痕。
柳咸寧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水鳶打的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也有點不忍。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是絕佳的離開的好時機,水鳶在對方自己的手下,而木青歌,不會武功,雖然自己受了重傷,卻也有把握能從她手里逃月兌。只是,如果自己跑了,那麼自己手下的性命,大概就難保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忽然又闖進來兩個蒙面人,一個抓起柳咸寧就跑,另外一個則沖向木青歌。意外來的太快,水鳶根本沒有想到,要救木青歌已經來不及。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听到柳咸寧大叫了一聲︰「別傷害她!」
那個人砍向木青歌的刀,在半空中硬生生的頓住,像是不甘心的晃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柳咸寧已經不見了人影。同時,水鳶也扔下了那個受傷的蒙面人,沖過來了,擋在木青歌的面前。
後來的蒙面人看了木青歌和水鳶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同伴,終究是沒有再繼續對兩人下手,只是抓著同伴,飛快的離開了。
「,你沒事吧?」水鳶緊張的問木青歌。
木青歌疲憊的搖搖頭,這冷宮守衛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些人,進出的如此順暢?簡直跟回自己家一樣。早知道如此,就不該猶豫的,以至于事情又變成了現在這樣。木青歌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太優柔寡斷了一些,接二連三的犯錯。水鳶看到木青歌沒事也放下心來。對于柳咸寧他們到了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是逃出去了的事情。心里也是很不甘心,忍不住跺了跺腳。
「罷了,都到這一步了……先把小福安頓好吧……」木青歌看著一旁小福的尸體,臨死的時候臉上明顯還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心里對小福很不忍心,同時也覺得很慚愧。所以,木青歌不會放任把小福的尸體交給宮里那群人,不知道她們會怎樣對她呢。所以,自己必須先將小福安頓起來。
這個小福,很小的時候便進冷宮來伺候宸姑娘。一直沒有出去見過外面的世界。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一生,都送給這冷宮。木青歌含著眼淚和愧疚的心情,將小福收斂了,又簡易的搭了靈堂,等到出去了,一定要讓她們將小福葬到一個好地方,能夠看到好多好多風景的地方。
「,我們走吧。現在也不是難過的時候……」水鳶看木青歌在靈堂前一直無語,有些擔心。水鳶進來冷宮的時間不長,而且她一心只想保護木青歌,和宸姑娘和小福。都沒有什麼很深厚的感情。當然了,小福和宸姑娘死了,她也覺得傷心難過。卻不像木青歌體會那麼深刻。
的確不是傷心的時候,木青歌緩緩的站起來。扭頭朝外走去,也是時候。去結束這一切了。
「,您說,他們會放我們出去吧?」水鳶跟在木青歌的身後,看她不開心,便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放,我們就闖出去……你的傷,不礙事吧?」木青歌的神色堅定,但是也擔心水鳶,現在她的身邊,只有水鳶一個了。
「奴婢沒事,一點小傷罷了,還不算什麼……倒是您,您的傷勢……」木青歌之前被柳咸寧的內力震傷,她不會武功,雖然自己也是醫者,但是水鳶能看得出來,木青歌還是傷的不輕的,只是她不願意提,強忍著沒事。水鳶也知道她的心情,並沒有特別的去阻攔。
「就算受傷了,也只有出去才能治了,這冷宮里什麼都沒有,怎麼治傷?」木青歌平靜的道,顯示出自己一定要出去的決心。
水鳶點點頭,不再多說,卻一直保護在木青歌的前面。
「站住,你們不能出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兩個人果然被攔住了。
「滾開!」水鳶大怒,一腳把其中一個太監踢開了。
「唰!」一把劍飛快的刺向水鳶,很顯然,這另外一個太監,是會武功的,看他的出手,武功還很厲害,若不是他並非有意傷人,只是想要攔著兩人,水鳶可能都躲不開他的攻擊。
「兩位請回,沒有陛下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太監的態度非常的堅決。
木青歌再一次的犯了難,水鳶明顯不是這個太監的對手,如果硬闖,會不會再次連累水鳶受傷甚至出更大的事故?可是,如果不出去,就什麼也做不了。
「今天,我一定要離開。」木青歌盯著那個太監,態度堅決的道。
「那麼奴才就要對不住木了,奴才不敢傷害您,但是您的婢女,奴才就不敢保證了,而且,奴才也有把握,您今天闖不出去的。」那個太監的態度比木青歌還要不卑不亢,而且,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別擔心,奴婢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送您離開這鬼地方。」水鳶也不甘示弱,堅定的道。
木青歌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平日里冷宮也是有守衛的,可是,如此厲害的守衛,倒不是平常的風格。而且,听這太監的口氣,是有人已經知道自己要離開,就是故意要留下自己,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是商景帝。這又是為什麼呢?外面怕是,也發生大事了吧?
要出去的願望更加強烈了,但是也不能真的要水鳶去冒險。木青歌想了一下,正準備招呼水鳶先退回去,明的不行,便來暗的。可是,扭頭的瞬間,木青歌發現,對面的屋頂上,居然匍匐著一個人。雖然他很大膽,但是因為位置並不明顯。所以還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但是在陽光下,又是逆著光。距離也有點遠,木青歌卻看不出來這個人是誰。木青歌微微一愣。這人又是誰?今天來闖冷宮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這人來的目的又是為何?就在木青歌疑惑的時候,那人也發現了木青歌發現了他。似乎有點興奮,還沖著木青歌招了招手。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動作,很有可能這個動作一出,他就會暴露。但是他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做了,說明他對木青歌是真的信任,那麼,這次來的。會不會是「自己人」?木青歌心里生起一股希望。
「好了,水鳶,我們先回去吧……」木青歌對水鳶道,「畢竟是陛下的意思,我們總不能抗旨吧?」
「可是,……」水鳶並沒有發現對面的人,對木青歌忽然這樣說,感到很是差異,木青歌這是唱的哪一出?
「別說了。走吧……」木青歌瞥了對面一眼,不由分說,拉起水鳶便往回走。
那個太監反應倒是很快,看到木青歌之前明明已經那麼堅定的說要離開了。這個時候卻又忽然這麼輕易就被自己說動,要回去了,心里不免疑惑。看木青歌毫不猶豫的往冷宮里面走。就忍不住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她到底耍的什麼花招。
對面屋頂上的人就在這一瞬間沖了過來。那個太監猝不及防,狼狽的防守。卻已經來不及,被那人一刀傷到了手腕,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水鳶反應的奇快無比,忙也過來加入戰團,兩個人很快將這個太監制服,另外那個不會武功的,就更加容易了,一下子就被擊暈在地。
木青歌這才看清楚,來的人竟然是知墨。被關在冷宮這麼些日子,沒有見到什麼人,現在看到知墨,木青歌都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幾步就跨到了知墨的面前,下意識的拽起他的衣袖,高興的道︰「知墨,你怎麼來了?殿下讓你來的嗎?殿下怎麼樣了?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木青歌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畢竟在現代社會,別說拉衣袖了,便是和男生拉拉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里是禮法森嚴的古代社會,這樣的一個舉動,就微微有些逾矩了,當然,也算不得什麼不得了事情。只不過,知墨自己的心里有鬼,被木青歌這麼一拉衣袖,心跳都漏掉了幾拍。即便是平時再怎麼會偽裝,這一刻都隱藏不了自己的真實感情,臉頰立刻便紅了,眼神也躲閃著,不敢看木青歌,甚至連木青歌問了什麼問題,他都沒有听到,腦子里一片嗡鳴,全然忘記了身在何處。
木青歌根本沒有想到知墨會有這樣的心思,激動之下也沒有注意到知墨的反常。反倒是一旁的水鳶,看著知墨反應過大的模樣,心里不免有些疑惑,看到知墨又不回答木青歌的話,便忍不住上前,拍了知墨的肩膀一下,提高了聲音道︰「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啊?」知墨一愣,回過神來,這次便是真的窘迫了,臉色更紅,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木青歌問了什麼問題,又不敢再次詢問,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
水鳶越發的覺得知墨的反應不對,卻也不想當著木青歌的面問出來,便道︰「問你呢,怎麼會來這里的?你怎麼不回答?」
「哦,小的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來接出去的……」知墨總算是找回了自己,急忙低頭解釋道。
木青歌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雖然早就猜到,知墨來肯定是商祺睿安排的,但是親耳听到,心里還是開心不已,忙道︰「那我們快走吧,殿下在哪里?」
看到木青歌如此雀躍的神態,知墨微微有些失神,但是很快也反應過來,恭敬的道︰「小的這就帶出去。」
說罷,就在前頭主動帶路,木青歌一看,也急忙跟上。雖然對知墨的表現覺得奇怪,但是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追究,急忙也跟了上去。
知墨帶著木青歌和水鳶兩個人一路出了冷宮,並未再遇到什麼阻攔。木青歌有些不解,商景帝既然請了那麼厲害的人來守著,為什麼外面又這麼平靜呢?一點防備都沒有,是對那個太監太放心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出了冷宮,知墨並沒有帶著木青歌和水鳶兩個人往熱鬧的地方走去,反而朝著一條也很僻靜的路上走去。
上次木青歌就是這麼被帶到冷宮,雖然對知墨是絕對的信任,但是木青歌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就在前面不遠了……」知墨回頭答道,「殿下有事情和商量,所以先來宮里等著了……只是……殿下不方便過來冷宮,所以才沒有親自來接……」
木青歌一听知墨這麼吞吞吐吐的,明顯有事。而木青歌也沒有听商祺睿說過他不能進冷宮,所以,應該是別的事情。難道,商祺睿出了什麼事情?
親切感心頭一緊,急忙問道︰「是不是殿下出什麼事了?」
知墨一愣,反應過來木青歌的意思,頓時明白木青歌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釋道︰「放心,殿下好著呢,沒事,只是擔心的安危……」
「那就好……」木青歌長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看到木青歌這麼擔心商祺睿,完全都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知墨的心里更是難受的不行,雖然一直都知道,木青歌喜歡的是商祺睿,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戲。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一樣,知道是一回事,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坦然面對讓自己心痛的事情,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知墨倉皇的轉過頭,繼續在前面帶路,沒有再。水鳶看著知墨微微踉蹌了一下的腳步,微微皺了皺眉頭。知墨的情緒,真的是旁邊的人稍微一細心都能看出來了,可見,他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吧?
那會是什麼事情呢?剛才知墨也說了,商祺睿好好的,沒什麼事情。而且,從知墨的表現來看,雖然他很不高興,可也應該不是誰出了事之類的事情。
想到之前知墨的臉紅,和他看著木青歌躲閃的眼神,水鳶心里一動,同時大驚失色,莫非,知墨喜歡上木青歌了?
有了這個念頭以後,水鳶仔細回想知墨的表現,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頓時又是震驚又是氣憤,同時也感到擔心。
震驚是很自然的,知墨作為一個下人,怎麼可以喜歡自己的主子呢?更何況,木青歌還是商祺睿的女人,還是商祺睿那麼在乎的女人。知墨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商祺睿呢?也對不起木青歌的信任啊。
但是,同時水鳶也是真的擔心,就因為前面的原因,如果商祺睿或者木青歌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別說得到木青歌的感情,便是性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雖然對知墨喜歡木青歌的事情,水鳶覺得很生氣,認為知墨不該這麼做。但是,水鳶畢竟也是和知墨一起接受過訓練的,又一直是商祺睿身邊最得信任的人,關系其實很不錯的。所以,水鳶也是真的擔心知墨的未來,也擔心他的安危。
這樣可不行,水鳶默默的想,一定要找個機會,問清楚知墨到底是幾個意思。如果他真的對木青歌有非分之想,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想法扼殺下去。不然的話,對誰,都不是好事。
水鳶想著自己的心事,便沒有注意到前面的行程。木青歌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身邊沒有水鳶。愣了一下,回頭去看,才發現水鳶已經落後一大段距離,還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臉糾結的模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