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哦,那時候,他好像還在念高中,吳晴晴也同樣在念高中,因為家境並不富裕,所以讀書的年紀比大部分女生都稍微大了點,不過這一切也都不是什麼問題,姐弟倆半工半讀著家庭壓力也不怎麼的明顯。
只是天總有那麼些不測風雲的時候,那一年父親被檢測出腦袋里面長了一塊腫瘤,若不趕緊開刀很有可能就會面臨著惡化的結局。
家里湊集了所有的積蓄,即便是在親朋好友處也七七八八的湊了一些,可在那巨額的手術費面前,依舊還是杯水車薪,甚至僅僅就只夠在那能夠做這個手術的醫院里,住一段時間而已。
母親到處給人刷碗干活,急的眼楮都一直都沒有退過紅,也一天三份工的幾乎不曾休息片刻,而作為家庭唯一一個男人的他,卻越發的顯得蒼白和無能。
他是怎麼遇到易的呢?
唔,這又要說起他的另一個死黨周天翔了,作為班級包打听的周天翔幾乎有著所有的小道和八卦消息,急需要的錢的他便找上了他。
與周天翔幾乎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雖然知道周天翔的私生活一直比較復雜,但他也從不因此覺得彼此的交情有什麼變化,交情是交情嘛,大家誰都要自己的生活要過。
周天翔說可以借錢給他,可他想著自己之前因為學費那件事情,跟以為是富二代的周天翔借錢後,周天翔被弄成的那副渾身是傷的樣子,便生生的打斷了這個想法。
周天翔給他介紹的地方是一家高檔的夜總會,他去那里做包間服務生,因為那地方本身的針對和隱蔽性,所以去的人不論是工資和小費那都是非常可觀的。
因為本身外貌就出眾,夜總會老板在親自詢問了他是否有掛牌打算被拒絕之後,就把他安排到了最大的那間VIP包廂里。
老板的原話是,VIP的服務一定是最好的,所以即使是個服務生,那也要是長得相當拿得出手的,而且那地方的小費也是最多的,你缺錢正好去那里。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老板之所以如此的照顧他,只因為他是周天翔的朋友。
老板和周天翔在一起……
而男人之間的感情到底又有多牢固呢?
吳彥不知道,但是根據老板對自己越來越不和善的態度看來,周天翔和他的關系隨時就應該會土崩瓦解了。
他就是這麼遇到易的,那是他在那地方工作的最後一天,那一天老板終于對他伸出了罪惡的手掌。
他還記得那個老板的原話,反正你都到這里來了,遲早都是會賣的,你還裝什麼裝呢?周天翔當初也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最後不還是……
他狠狠給了老板一拳,便奪命的往外逃著。
那時候易跟客戶談完生意後,就被客戶拖著來了這個地方。包廂里男男女女隨意的墮落著,可是他卻半點也提不起興趣,打開包廂的門想要出去透透氣,可剛一開門一個人影就橫空撞了。
被人砸的摔倒在地,那人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看著身後追來的人,忙道一聲對不起,便起身要跑。
易站起身一把抓住了那個想要竄逃的少年,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倒在地,這麼多年還沒有人可以讓他這麼狼狽而不付出代價的。
那少年悶哼一聲,還來不及站起來,身後追著他的人就已經上來,對著他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腳,「我叫你敢打老子,我叫你跑,給我好好的修理修理他……」
對手下下達這個命令,夜總會的老板這才彎腰對著面前的人陪著小心道︰「易先生,對不起,是我的人不懂事冒犯了你,今天隨便玩兒,算我的……」
易揮了揮手,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被人踢打著蜷成一團的少年,眼皮動了動︰「我要他!」
老板愣了愣,「可他,不是出來賣……」
對上易不容置喙的目光,老板示意手下人趕緊住手,即刻松口道︰「你看現在是……」
「你們該怎麼就怎麼辦吧,待會送到我這里來就好!」丟下地址,易徑直離開。
吳彥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抱著肚子忍著渾身的疼痛,看著那抹模糊的影子漸漸地消失不見……
再後來,他就被那些人捆成粽子,像貨物一般的送到了那個地方,那是在郊區的一棟別墅。
那人松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沒並沒有因為擔心他會做出什麼攻擊行為,而采取一定防備措施,他反倒是大大方方的遞給了他一杯水。吳彥確實也沒有做出什麼攻擊行為,不是他不想,而是實在沒什麼力氣了,況且對方之前那一摔,也明顯是練家子才有的身手……
他接過水看著對方,他長得很好看,雖然明知道男人是不能用好看這樣的字眼來形容的,可對方不論是輪廓還是精致的五官,都確然是好看無疑的。
「你老板把你送給我了!」男人喝了一口水,挑眉看著他。
吳彥點點頭,他並不覺得對方就像他長相這般的溫良無害,可那個時候吳彥畢竟還年輕,所以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你,「你要做什麼?」
「你不覺得有些明知故問麼?」他笑。
他怔了怔,「我不是出來賣的,你不能夠……」
「我不管你是不是出來賣的,我要和你談一筆交易!」他開門見山。
「交易?」
「是的!」他點點頭,「如你所見,我確實有些小錢兒,但也正因為這樣,我的父母親就尤其的關心我的婚事……」
「你需要一個擋箭牌,來幫你抵擋家里給你安排的婚姻大事?」吳彥不解,「你需要的應該是個!」
「不,遠沒有男人來的刺激大!」他笑了笑,習慣性的揚起嘴角看著他,「而且我預感,你應該不是我會討厭的那一種麻煩的類型!」
……
記憶有些久遠了,可確確實實深刻的沒有半絲消退,吳彥淡定的拿過易手上的手機,從浴缸里夸出來後將其果斷的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你不缺錢買新手機吧?」已經扔了再問。
易聳聳肩,「我只有這一個手機!」
吳彥不管他,拿過一旁的浴巾開始擦自己身上的水珠,對待易這樣的人,不管什麼反應都不重要。
「你急著走,是害怕看到我會……」看著吳彥開始找自己的衣服穿,易靠在門口調笑。
「我只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我需要上班去養活自己,至于易先生你,你擋到我路了!」衣服雖然是昨天穿過的,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吳彥穿好衣服後,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下班了來我家,這是地址!」將一張名片丟到吳彥的口袋里面,易拍了拍對方比自己只略略矮一丁點兒的肩膀後,打開了大門。
「你最好別爽約,否則……」
走到門口,吳彥听著那人淡淡的威脅,嘲諷的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名片,看也不看的就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已經的人事,早就應該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到了公司,一路上和周邊同事一一打過招呼,交代門口的職員說沒事別讓人進來之類的話後,吳彥終于走到了自己位于里側的辦公室。
關上門,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吳彥趴在自己辦公室的大沙發上,還好最近並不忙,否則此刻要他坐在凳子上正襟危坐的高效率辦公的話,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他真的有些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突然間就老了,他感覺自己不像那麼精力旺盛了,整個人只覺得身心俱疲。
現在的他,就像一個長了痔瘡的病號一般,除了站就只能躺,坐這個姿勢其實是一件比較艱難和痛苦的事情。
想不明白,真心想不明白,自己昨夜意識不清,自視甚高的易怎麼會干出來類似于殲尸一般的強迫事情,還有昨天晚上約自己的那個胖子,這一切到底是預謀還是巧合?
發揮一向阿Q的精神,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精神一放松下來,男人就覺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就這麼一覺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徑直就睡到了,還是老板高遠想著不久要出差,循例跟他商量一些事情,才了躺在沙發上睡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