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了?」處理好傷口,醫生放下手中的手術器具,剛打開手術室的大門,吳晴晴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問起吳彥的狀況來。
「胳膊上的月兌臼,已經有骨科的大夫幫忙把骨頭正了回去。另外頭部的傷口也沒什麼大礙了,就是有點兒失血過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讓他要好好注意休息,飲食上注重下補補氣血就好!」
「哦,謝謝醫生!」吳晴晴笑著點點頭,在門口看了一眼男人被包成木乃伊的腦袋,想起什麼似的追上醫生。
「醫生,傷口會留疤麼?」
醫生遲疑了下,「你弟弟的腦袋被撞開一個口子,所以我們幫他縫了幾針,估計是要留疤的,不過幸好傷口是在頭皮里……」
「啊,這樣啊!」吳晴晴的臉頓時就垮了下去。
雖然說傷口是在頭發里,而吳彥也從來都不留板寸的發型,可她終究還是心有愧疚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把自己這個弟弟當做珍寶一般的存在,可是這一次,她卻傷了他。
雖不是她親自動手,可一切卻是由她親手造成,這一道因她而留下的傷痕,也是她對他的這次傷害中永遠都不會消失的罪證。
「……」
護士推著病床很快將吳彥送到了病房,吳晴晴也跟著走了,等護士們走後,便一直守在男人的身邊,等著男人醒過來。
病房不算大,裝修自然也算不上豪華,畢竟他們如今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族,離所謂的有錢人差了還是有好幾個檔次的,所以不免還是會有著幾個茫茫人海中萍水相逢的鄰居。
房間里有著三張床,除了吳彥趟的之外,另外兩張其中一張空著,還有一張上躺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
吳晴晴的目光一只停留在吳彥身上,注意力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一只都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存在,更別提和她打招呼了。
直到女孩主動的像她開口。
「你好,我叫周慧!」
吳晴晴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女孩的存在。
「不好意思,我剛剛注意力……所以一只沒看見你……」吳晴晴歉意地笑笑,忙上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吳晴晴!」
女孩的身邊掛著吊瓶,透明的的液體從瓶子里一點一點地滴進管子,慢慢地流淌進她的身體里面。
點滴滴得很慢,是吳晴晴的記憶力見過的點滴中,滴得最慢的頻率,醫生仿佛是害怕液體滴得太快,女孩的身體會受不了一般。
誠然,女孩整個人看上去的確是瘦弱異常,臉上的顴骨幾乎是高高的凸起的,所以,她的眼楮也顯得格外的大,不過這一切都並不影響她斯斯文文的氣質。
吳晴晴觀察之後,也只覺得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應該也並沒有什麼別的病癥。
只是清爽柔弱的形象一直是吳晴晴不怎麼感冒的,可這一回,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對這個女孩有了好感了。
……
也許緣分和命運就是這麼奇怪的事情,一切不過一個偶然不經意的瞬間。
本來不應該,或者說是彼此不適合類型的人,在某些特定的偶然場合下一旦結實,便會被對方完全大打破自己固有的認知,從而那些不可能發生交集的人,便才成為,成為戀人。
吳晴晴和周慧兩人一見如故,很快便到了惺惺相惜的地步。
兩人並沒有聊太多,吳晴晴便已經從周慧的嘴里得知,她不過是疲勞過度產生的貧血癥狀而已。
而周慧這也才指著被包裹成半個木乃伊般,又因著角度而眉目難見的吳彥開口問著︰「他……傷勢怎麼樣啊?」
「沒事的!」吳晴晴微微一愣,笑著回答到。
表面上的傷痕會愈合,只是疤痕卻永遠消失不掉了,而她心中的內疚與創傷,也會從此在她的生命中如影隨形著。
念及此處,原本明亮的眼楮,也不由得突然暗了下來。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不ok,晴姐,他是你的男麼?」
吳晴晴整個人一呆,笑著感慨道︰「他要是我男就好了!」
是啊,吳彥這樣的人要是她的男就好了。
從小一起長大,對于吳彥的老好人性格她自然是了解的透徹明白至極,這樣性格的男人,他可以給你極致的甜蜜寵溺,可以任勞任怨地對你的任性給予最大的包容。
雖然吳彥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可是吳晴晴知道吳彥骨子里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人,他不過是因為那些事情發生之後,不願意出門了而已。
骨子里吳彥還是一個好動的人,更知道浪漫,而且做事認真,處事中也是剛柔並濟且多方面兼顧……
「不是麼?」周慧面有疑惑。
「真的不是!」吳晴晴笑著看向吳彥。
這樣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人,是她血脈相連的兄弟,也是她青梅竹馬的閨蜜。
曾經,她的生命中也有著一個完美情人,和諧家庭。
只是,到了現在,一切都化作了泡沫,散落在了回憶的步伐里,消失在不知道早已經飄往何處的風里而已……
「他是我的弟弟!」
周慧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為……我以為你們倆……」
吳晴晴笑了笑,「你之所以會誤會,只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家伙看起來很老,還有一種就是我看起來很年輕了……」
「呵呵呵!」周慧笑了笑。
「你本來就很年輕啊!」
「是啊,我還很年輕!」吳晴晴想起什麼似的,喃喃了句,周慧正想說什麼,吳晴晴的便響了起來。
「我接個!」吳晴晴歉意的拿出,走到一旁。
「喂,媽……」
「我說女兒啊,你干什麼去了,都到了飯點了還不回來,睿睿和甜甜都嚷嚷著要找你呢!」吳媽媽的嘮叨一如既往,里兩個小孩子子嚷嚷著叫爸爸媽媽的聲音也依舊與過往沒什麼不同,只是這一切在此刻都仿佛化作了利劍一般,狠狠地插進了吳晴晴的心里。
「你也真是的,把孩子丟給我們都半個多月了,我們是不介意你把孩子交給我們養,只是這孩子終究只是我們的外孫,在我們這里呆久了,他們的爺爺女乃女乃也都會有意見的!這辰東來也真是的,出個差這麼久不回來不說,連也沒有一個!等他回來,你叫他來一趟,我得好好說說他!」
「……」
「你怎麼不啊,你在听麼?」吳媽媽狐疑的問著。
吳晴晴捂著嘴,「媽,我在听!」
「哦,在听就好!你也別嫌我多事,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婆婆,所以辰東來一走,你就把孩子送到了我們這里來,只是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啊,這孩子將來要是跟他親女乃女乃不親的話,你們的家庭又不知道……」
「好了媽!」吳晴晴翻著眼皮,努力地將眼淚逼回去道。
「你這孩子怎麼了,聲兒怎麼不對……」
吳晴晴打斷她的話,「我明天就接他們回去,我這里還有些事兒,就先不跟你說了!」說著,也不等對方回答便掛斷了。
房間里一片沉默,周慧看著吳晴晴的背影,一直沒有開口,直到過了很久之後,吳晴晴的狀態恢復正常,自己轉過身來。
「我媽的,孩子放在她那里,有些不方便!」紅著眼楮,吳晴晴勉強的笑著,口中的解釋更是錯漏百出著。
此刻的她,實在也是來不及思考什麼天衣無縫的謊言了。
人啊,有時候除了對自己最好的能夠敞開心扉以外,有時候對著陌生人進行傾訴也是不錯的選擇,因為對方不認識你,不知道你周圍的一切,所以他會是你最好的傾听者,會是你最合格的觀眾。
而你的傾訴,也不用有任何的顧忌,也不用有任何的困擾。
當然了,對于陌生人,圓謊自然就更沒有必要了。
「額!」周慧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本能的點頭。
「恩」吳晴晴勉強地笑了笑,也在沒有什麼交談的興致了,只坐到了吳彥的床邊,等著仿佛熟睡一般的男人蘇醒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房間里安靜地幾乎听得見周慧身邊輸液瓶里的點滴,一下又一下地嘀嗒聲音。
吳晴晴怔怔的看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那里本來曾經套著一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戒指,可如今卻剩下了一個經年累月殘留下來的戒指印痕。
那痕跡泛著淡淡地白,仿佛一張露出了白森森牙齒的笑臉般,正嘲笑著她慘淡斑駁的人生。
吳晴晴下意識的去揉著那個痕跡,搓面團一樣,似乎想要把它給搓掉一般,可是那痕跡卻愣是沒有斑點消失的樣子。
正有些急眼,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別揉了,要想它消失不見,我給你兩個方法!」
吳晴晴怔怔地看著的吳彥,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男人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一個是重新找一個戒指把它蓋起來,另一個方法,就是用刀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