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易的眼神帶著些飄忽,忽的看著吳晴晴道。
「你我都清楚,你確實就他一個弟弟,所以,到了最後你是不會逼他的,因為你在意這個弟弟,所以你一定會尊重他的意願的,不管他如何選擇。」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最最簡單直接的一個結果,像是一把刀一般刺進了吳晴晴的心髒。
是的,那是她的弟弟,不管發生了什麼,她會生氣,會難過,可終究不可能不去管他。
她怔了好一會兒,才看著易︰「是的,我會尊重他,可是你讓我怎麼去接受,你是個男的。」
說著,情不自禁的狠狠咬住了牙。
「可他也是個男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男人和男人之間確實存在著太多的不穩定,可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和他糾纏在一起,也不是這兩年的事情了。」.
+du.「你……」吳晴晴渾身一寒。
是啊,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已經不是剪短的一兩年時間了,猶記得還在高中的時候,他就見過這個人的出現了,雖然他從不出現在他們的校園里,可是吳晴晴卻還是在吳彥的身邊不止一次的見過他。
他們之間的牽扯,真的不僅僅是短短的日子了。
「雖然我們分開過一段時間,但是這些年,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別的女孩出現,有些事情不用我說其實你也應該清楚了。」像是要將真相給徹底的捅破一般,易的聲音不帶半絲感情的看著吳晴晴,就好像正在進行一場理性的分析和談判一般。
「他是愛著我的,其實于我而言你同不同意真的不重要,但是阿彥在乎,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知道他對家人的重視程度,我並不想他失望。」
仍舊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偏生叫吳晴晴整個人如同醍醐灌頂了般。
「那麼你呢?」吳晴晴忽的看著易。
「……」
「你的家人呢,他們又願意承認你們……」
「這點你大可不必放心,我們家只剩我一個了,不存在同意不同意。」
如此囂張無謂的說出自己的孤兒身份,如此毫不在意的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家庭狀況,吳晴晴微微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反應了。
「可是……」
似乎不打算再和吳晴晴嗦下去,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易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吳晴晴怔了怔,忙快步追上去。
「那麼,你愛他麼?」
一問出口,吳晴晴就後悔了。
這樣一個從來是高高在上的人,如果不愛,他怎麼會放棄骨子里的驕傲來找自己,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如果不愛,又何必浪費這些心思……
「你覺得呢?」易停下腳步看著她,不問反答到。
吳晴晴沉默了會兒,道︰「就像你說的,男人的感情來去如風轉瞬即逝,我只問你一句,請你認真的回答我,你會一直愛著他麼,你會這輩子都好好地對他麼?」
無意識的,也許吳晴晴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把吳彥當成了一個女子一般的準備去交付。
「承諾,你承諾麼?」易輕笑一聲。
「如果你不,就算我的承諾說的再好听,你依然是不的,而我也確實從來不是個喜歡給人承諾的人。」
吳晴晴︰「你……」
「但是你既然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和他這輩子不死不休,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結局只會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悲劇。」懶洋洋的丟下一句,易轉身之際輕飄飄的在吳晴晴耳邊開口。
「這不是威脅,這不過只是直觀的事實罷了,我你是個聰明人,你也知道我有那個能力。」
「你……」
吳晴晴渾身驟寒,整個人入墜冰窖。
她怎麼不知道呢?她好歹也是混跡過商場好幾年的人,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在商場上混的人誰不是黑白通吃?
要毀掉一個人,一個家庭,真的不過是揮手之間的事情罷了。
「媽媽媽媽,給你棉花糖。」軟儒的聲音,伴隨著指尖肉乎乎的觸覺,吳晴晴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甜甜乖。」蹲子,接過女兒手里的棉花糖,吳晴晴的面色依舊有些說不出的恍惚。
辰睿遠遠地看了一眼易消失的方向,對著母親淡淡地道。
「回去吧!」
……
回到家的吳彥,還來不及歇息就被敲門聲再一次引到了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面前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吳彥一邊伸手接過,一邊狐疑的看著這個送貨上門的人。
白岩……
易的手下,嚴格來說,還是他曾經的救命恩人。
「你還是到時候問你家的那位吧,我歇會兒……」說著,人已經進了房間里,爛泥一般的攤在沙發上了。
「喝點什麼?」放下手中接過來的東西,吳彥禮貌的看著對方。
白岩挑了挑眉,「啤酒。」
真是……
正常的嗜好。
要是一個大老爺兒們,管你要果汁什麼的,那可真是太太太古怪了,所以這啤酒,還真是正常又平民化的嗜好了。
吳彥轉身從廚房的冰箱里拿了一听啤酒放在茶幾上,男人嘛,冰箱里啥都缺,啤酒從來是管夠的,吳彥自然也不能免俗。
雖然吳晴晴之前住這個房子的時候,冰箱里的啤酒們早已經退出歷史舞台了,可在這房子的正主回來之後,啤酒們再次稱霸天下,一統冰箱內部世界。
「你怎麼來這兒了?」順手給自己開了一罐兒,男人在白岩的對面坐下,挑著眉詢問。
這白岩怎麼說也是易的得力助手吧,這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跑自己面前來了,而且這送貨小弟的活兒,他老人家干起來,怎麼也是屈才吧?
「我是來保護你的,老大說讓我跟你做保鏢。」白岩嘿嘿一笑,一臉挑釁的看著吳彥。
吳彥微微一怔。
「意思是,我以後到哪你都得跟著,而且你以後也要住在這里嗎?」。
「是的。」白岩點點頭,眉目間不加掩飾的笑意,活像一只算計著的小貓一般。
好吧,吳彥覺得自己應該盡快消化這個事實,他應該接受這個現實。
「那啥,我住哪個房間啊?」說著,長著脖子東張西望起來,一邊看還不由得一邊抱怨著。
「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和老大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換個大點的房子麼?這地兒,走個路你都不怕撞桌子。」
吳彥笑了笑︰「有那麼夸張麼?」
「是沒那麼夸張。」男子白了一眼,繼續開口︰「本著客隨主便的意頭,我去睡你家書房,主臥給你,然後那啥我也知道進退的,關鍵時候我知道回避的,這些你不用多說。」
「噗……」
吳彥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剛剛一口啤酒險些吧自己嗆著,偏生說那話的人還絲毫沒什麼自覺一般。
「作為一個合格的屬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看不該看的,也絕對不會去窺探你們的隱私的……」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白岩越是這麼說,越證明他心中有鬼。
可吳彥是誰,那可是金穿銀穿臉皮不穿的厚臉皮啊,江湖上滑不溜就也算是一號人物的家伙,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白岩欺負了去呢?白岩想壓住他,不下重注,那壓根是不可能的事兒。
畢竟吳彥有著最最牛逼關鍵的胡護身符,他家老板大BOSS啊,所以白岩注定也下不了重注。
可是他已經惹上吳彥這尊大佛了,想要抽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尤其那種和平相處的模式還被他自己給主動打破了。
他不能主動,那麼就只能淪為被動了,而吳彥要是能放過他,那他早就回家種田了,還在這個城市混什麼混。
「既然你要住在這里吧,那也行,不過你既然呆在這兒,也該做點事兒才是,那啥,剛剛沒換鞋是不是,把地兒拖了吧!」若不是那充滿算計的笑容和明晃晃的欺負姿態,光憑聲音,倒還真覺得吳彥依舊是那副溫和如風的樣子。
白岩整個人僵在原地,腳下像是生出了無數的藤蔓扎根在地上了一般,他有沒有搞錯啊,這人還是吳彥麼?是那個向來溫和體貼笑臉迎人的吳彥嗎?
沒給他反應的時間,變身女王的吳彥絲毫也不知道所謂的客氣和見外,當下就把白岩當起僕人,且得心應手的使用起來了。
「廚房的垃圾不少了,待會兒記得一起丟出去。」
「你剛喝了不少酒吧,記得買回來把冰箱補滿……」
「今天不想煮飯,你打訂餐吧,我要辣子雞丁蓋澆飯,一份西紅柿雞蛋湯,你自己隨意啊。」
于是,白岩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已經拿起拖布一邊拖著地,一邊打起來了。
打完之後,白岩踏踏實實的正拖著地,正感慨著自己一道上萬人敬仰的人物,居然淪落到給人掃地的境地呢,一旁在沙發咬著隻果翹著二郎腿的女王,再次發話。
「地上沒掃干淨,這里,這里,還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