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眼神憤憤不甘的從後視鏡里看著後座上的男人,他出去買菜,一接到還以為這男人出什麼事情了呢,當下就著急忙慌從菜市場趕回來。
可他風塵僕僕也就算了,這家伙非但不理解他早出晚歸買菜的辛勞,反而對著他就一通哈哈大笑起來。
「我要是不去買菜,還能指望你不成?還是你以為,那些個早晚餐的食材是從下水道鑽出來的?」聲音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可礙于男人是自己老大的心頭寶實在動不得,于是所有的怨氣便集中在了手腳之上。
握緊了方向盤,男人的腳下油門一轟到底,硬是在城市高峰之後,于馬路上上演出了一幕活生生行車大飄移。
「喂,你可悠著點兒啊。」嘴上這麼說著,男人雖然也下意識的緊上了一旁的安全帶,可那實在輕松的臉上實在看不出半絲的擔心。
沒辦法啊,經歷多就是牛,吳彥絲毫不懷疑白岩的開車技術,一個殺手要是連開車的技術都不過關,那麼他還當成什麼殺手,回家種田都不夠格了。
再說了,背後有人好辦事兒啊,吳彥身後有兩尊大神,所以眼下自然是橫行無忌,一路任意妄為的。
別忘了,他確實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啊。
「哼。」直接將男人的話當成耳旁風,白岩肆無忌憚的繼續加速。
已經是夜幕降臨的時間,交警們也都回家了,而至于路上的紅綠燈麼?
哼,反正扣分和最後吊銷駕照的又不是他,這車的主人可是他後面那個沒心沒肺的人呢?
切……
卻忘記了,吳彥以後有這些個職業或者業余的保鏢在身邊,早就可以不用自己開車了……
男人非常想得開,也知道如何去享受生活中的不公和奢侈,該懶惰的時候就偷懶唄,誰生來也不是苦修的,雖然是舉手之勞的事情,既然有人能夠代勞,那麼自己何必苦哈哈的勞作呢?
汽車正行駛著,道路兩旁的路燈刷的一瞬間全部亮了起來,這已經算是這個城市真正的晝夜交匯時間了,一路疾馳,汽車終于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這里?」看著面前明晃晃的酒吧二字,白岩皺著眉看向一旁的吳彥。
「易老大知道你來這里麼?你不會……」
一副你要出軌的表情,那眼神中就差幸災樂禍的說出來,你趕緊出軌,我馬上去叫你男人來了。
「他不知道,怎麼,你要告訴他?」吳彥挑眉看著一旁的白岩。
「你覺得呢?」男人一副我捉住你小辮子的得意模樣,就差沒有大失形象的哈哈大笑了。「不過你要是以後……」
「那你還是告訴他吧!」伸手拍了拍白岩的肩膀,吳彥笑的一臉精明的朝著酒吧走去。
「什麼?」不可置信地愣了一會兒,白岩忙轉過身緊跟上去。
「你真的不怕我在背後黑你啊,我告訴你啊,我黑人很有一套的,我要是告訴易老大你出軌了,你說……」
腳步微微一頓著轉過身,吳彥惡狠狠的笑著,臉上毫不掩飾的一片惡意。
「那你就死定了。」說著,繼續抬步離開。
白岩微微一怔,忽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一臉憤憤地跟上去。
他要是去造這樣的謠,出事兒的最後肯定是自己,自己那老大,哎,不是正常人。
「別客氣,盡管去啊!」見白岩一言不發,吳彥一邊走一邊笑著開口。
「大爺沒心情。」冷哼一生,白岩便不再。
這家伙存心的呢,可是自己每次居然還會中招……
「……」吳彥笑而不語。
和白岩這人相處下來,男人才發現這所謂的至尊殺手有時候好玩兒的緊,不管這是他裝出來的模樣還是本質,但是在吳彥而言,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易怒的小豹子一般,總讓人忍不住去逗弄一番。
很榮幸的,吳彥最近有了這個不好習性。
雖然據說都弄白岩的人下場都很慘淡,可吳彥如今是有背景和靠山的人,當然是例外的,哎,所以說有人好辦事兒啊,他就算欺負了白岩,這家伙也得忍著。
想著這些,男人臉上的笑容就越加燦爛了,當然了因為那先天俊朗儒雅的外形,所以眼底的惡意和戲謔都被完美的掩飾了起來,無意中竟在進入酒吧的一瞬間晃花了無數人的眼。
本來兩人低調,是不會引起什麼注視的,可說來也是巧了,這酒吧的舞台是在門口的方向,兩人剛進酒吧是會經過舞台的,而就在兩人經過的時候,大彩燈就嘩的一下照在了兩人的身上,本來舞台就是焦點,何況兩人又在附近。
雖然只是瞬間,可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注意到酒吧里氣氛一瞬間僵硬,感受著那片刻似乎音樂禁止般的全場矚目,白岩搖搖頭看著一旁的吳彥,大聲地開口︰「別告訴我沒提醒你,你出來招蜂引蝶的,你遲早要出事兒。」
熱鬧紛繁的音箱聲音里,那聲音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清晰無比的綻放在吳彥的耳朵里,不給他半絲逃避的機會。
「……」吳彥苦笑著看向酒吧大廳的場景,問夠一旁吧台的侍應才知道,這是酒吧的周年慶,剛剛那正在進行的正是今年的抽獎環節,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今晚一切消費,一律五折。
不過吳彥畢竟不是沖著酒吧來的,打听到約好的包廂所在時,就毫不猶豫地朝著目的地走去。
「你約了人?」走過陰暗昏糜的走廊,白岩的聲音在空間里帶著些異樣的深沉,仿佛被環境硬生生的涂抹上了一層色彩一般。
「恩,我接了個活兒,現在需要簽個合同。」男人一邊走著,一邊回答。
「你還需要干活麼,不有人養著你麼?」白岩皺了皺眉,表示不解。
「有人養,也要找事情做啊?」吳彥回答。
「感情你是閑的無聊,才出來找事兒做的?」白岩哀怨了一聲,一瞬間就跟炸了毛的小貓咪似的,伸出那鋒利的爪子一把拉住男人的肩膀。
「你既然這麼閑,那你怎麼不自己收拾房間,出去買菜啊。」
吳彥眨了眨眼楮,然後非常淡定的開口︰「不是有你麼?這是你的活兒,我要是干了你的活兒,你干嘛啊?」
理直氣壯,一副我很有道理我很對的樣子,再一次讓白岩成功的氣炸了心肝脾肺腎,一瞬間五髒六腑損傷嚴重不堪。
「我不是你的僕人,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你這不是在休息嗎,你放心,一會兒完事兒了,你隨便玩,算我的。」吳彥拍了拍男人的手示意他放開,一副我很善良的我很大度的樣子,就快要讓白岩兩眼翻白了。
白岩惡狠狠地一把放開男人。
他算是明白了,這家伙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這家伙就是在報復他初次見面的時候冷眼看著他狼狽不堪了,這家伙還記著他以前的仇。
是他錯了,當初居然以為這家伙是只呆萌可愛的小白兔,可原來骨子里從來是只精于算計、狐假虎威的小狐狸,非但如此,這只狐狸現在更幾乎立志于讓他時時刻刻不得安生了。
操……
心里月復誹著,兩人已經走到了事先約好的包廂門口,吳彥看了一旁的白岩,示意他老老實實別找事兒之後,這才推開包廂走了進去。
「是你們?」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吳彥看著房間里的三個熟人,一瞬間,心里那叫一個翻江倒海,五味陳雜。
「好久不見,吳彥。」說這話的是高遠,他以前的老板,兼在他人生的事業上給予了極大幫助的學長。
「好久不見,大家都還好麼?」一瞬間的震驚之後,吳彥得體的笑著,順便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都是老熟人,也就不用再掩飾什麼了,相處起來自然也是毫無顧忌了。
「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你……」說著話的人是王玥,那個在青春期和他糾纏了接近十年的女子,那個被他一次次拒絕的女子。
女人的臉上此刻已看不出半絲的破綻和痕跡,就仿佛他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過半絲糾葛恩怨一般,她不過是他一個關系不錯的。
「不介紹介紹你帶來的麼?」王玥的目光,在吳彥的復雜的心情中落在了一旁的白岩身上。
這一瞬間,吳彥知道她是誤會了,誤會白岩是那個他拒絕她原因,誤會白岩就是他深愛的那個男人。
但這終究不是解釋的地方,他也確實沒必要再去解釋,有些事情一再的去提及,反而是一種莫大的傷害,那些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就算是丑陋,也沒有必要為了復原去再一次的揭開。
「你們好,我是白岩。」簡單的七個字,在吳彥開口之前,白岩就已經得體的開口了。
「你好,我是王玥,吳彥的同學和老鄉。」
終究,那些過往的糾葛纏綿,最後只歸于一句簡簡單單的老鄉同學,就像是不管多麼美麗的彩虹終究會消失一般,他們之間的,終究再不會和將來有什麼必然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