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寵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半斤八兩

作者 ︰ 赤念

「會好起來的,天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吳彥出聲安慰。

「殘缺終究是殘缺,你也知道我的狀況的吧……」周天翔苦笑一陣,對著醫生點了點頭,醫生便攔著吳彥將人推進了手術室。

「……」

大門緊閉前,他听見里面悠悠的傳出來一句︰「那都是曾經的事情了,吳彥,我已經不會愛了!」

話落,大門踫的一聲輕響,便將里面的一切動靜隔絕的徹底殆盡。

吳彥無力地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會愛,並非玩笑的幾個字,一個正常人要遭受多大的刺激才會告訴別人,他再也不會愛了。

吳彥從沒有正面的見過,可是卻也能夠輕易地想象,周天翔……

他的確是再沒有身為一個男人的能力,他這輩子已經廢了……

是誰?

胸中,像是燃氣了一片劇烈的炸彈一般,劇烈的爆破之後,那些怒火像是滔天的火海一般,一點點的凌遲著他的心髒。

不可以放過,一定不能放過那個人,一定要讓那些個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

篤篤篤的聲音,急切的像是雷陣雨的擊打窗戶的聲音一般,在安靜的走廊里听起來,既顯得突兀至極,又仿佛極為契合一般。

吳彥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還沒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那人就已經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人怎麼樣了?」

惡狠狠地語氣,仿佛是因為憤怒而失控,又仿佛是冰冷的責怪,但不管是哪一種情緒,當事人對于周天翔的關心,那是分豪也做不了假的。

「你……」吳彥張了張嘴,奇異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面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著和周天翔一模一樣的外表,可是本質上卻是完全相反的兩人啊,他和周天飛從來都不熟的。

「我什麼我,吳彥,你還嫌自己害得他不夠麼?」男人說著,伸手狠狠地將吳彥推開,吳彥身子晃了晃,這才莫名其妙地看著周天飛。

「什麼叫我害他的,什麼意思,你……」

「你不知道?」周天飛冷笑,那聲音就跟尖刀劃在玻璃上似得,刺耳非常。

「……」

不知道,他應該知道麼?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這一切到底……

「是啊,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永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別人為你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你把別人害成了什麼樣子,可是一句不知道,就真的能夠輕易抹殺這一切麼?」

「我……」吳彥微微一怔,忽的上前拽住周天飛的衣領。

「你說清楚,到底……」

「說清楚?」周天飛聲音陡然拔高,那聲音尖銳的如同一把刀子般,冷漠的眼里帶著那強烈的情緒,叫人說不出是嘲諷,還是無奈。

「怎麼說清楚,如何說清楚,吳彥,你早已經習慣了做一只鴕鳥,早已經習慣對對周遭的不聞不問,我應該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弟弟是因為你出了事,還是告訴你他一直喜歡你……你想要知道什麼,我應該告訴你什麼?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

仿佛一瞬間被注射了興奮劑一般,周天飛整個人的情緒幾乎處于一種癲狂的狀態,就像是一幢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一般,恨不得將周遭一切的生命都荼毒殆盡。

這樣失控和憤怒的周天風,是吳彥從未見過哦的。

記憶中,這個人總是冷漠的,總是偏執而陰郁內斂的,即使是當初被耿俞堯弄得差點死掉,也從不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可是現在……

猛然想起,他們兄弟倆之間的關系,多年未見,久未聯系,可是如今周天飛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呢?在這樣的情況下……

還與他們兄弟之間,當年到底因為什麼事情鬧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境界?雙胞胎本身就死不離不棄,心靈感應極強的存在,這樣融入骨血的關聯,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讓他們倆狠心斬斷這樣的羈絆。

一瞬間,吳彥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腦袋都風雲飄搖了起來,比起他們,自己這些年似乎真的一切都過于的順利,一切也都過于簡單的和回避。

「我……」

「行了,你不用說了!」吳彥話還未出口就已經被周天飛打斷,周天飛苦笑著搖搖頭︰「你這樣其實挺好的,別人讓你知道什麼你就知道什麼,永遠被蒙在鼓里,其實並不是什麼壞事。人這輩子,難得糊涂。」

苦笑之後,忽然眼神冰冷的看著男人︰「可是吳彥,天道輪回,你們總會有報應的,你也不可能一直這麼幸運。」

「天道?」男人沉默了會兒,忽然開口。

「天道是什麼,周天飛,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的是非對錯,你也不要把你認為的是非掛念來強勢的看待這個世界。是的,也許就像你說的,天翔是因為我變成這個樣子,而我也卻是連累了他,那麼我會承擔起我自己的責任,至于你……」

「我……」周天飛神色一陣恍惚。

「作為兄長,從小到大你有好好地照顧過他麼?」男人的眼神如刀劍一般狠狠地凌遲著周天飛。

周天飛身子一晃,神色也不由得淒惶了起來。

是啊,作為兄長,他的確從來沒盡到半點的義務,從下非但沒有好好地照顧他,反而讓他又一次次的為自己做出犧牲,其實比起吳彥,自己又能好的了多少。

也許他自己才是那只面目可憎的吸血鬼,從年少的時候就一直吸食者他的精髓,從不間斷的,等到他某天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弟弟已經沉醉在虛弱的泥潭里,再也難以自拔了。

而那個時候的他又做了什麼呢?

冷眼相看,完全陌生,從不勸阻,從不關心……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還是不習慣自己這樣咄咄逼人的強勢面目,吳彥皺了皺眉,忽的嘆了口氣。

「咱們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說誰!」

「半斤八兩?」周天飛身子抖了抖,忽的抬眼看著男人。

「半斤和八兩失蹤是不一樣的,我是半斤,你卻是八兩,終究最應該照拂他人生的是我,至于你……」

外人說好了是、是伙伴、是哥們兒,可說難听了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這世上沒有誰規定必須對一個人好,也從來沒有規定,別人對你好,你就一定要對別人好……

這世上的痴念,終究還是執念深重的那個人受罪。

「是我錯了……」話音未落,一只手飛快的抵在他的後腰,將他整個人固定在了一個堅實的臂膀。

「天飛!」

冷沉的聲音,那是吳彥熟悉的耿俞堯不變的語調,周天飛身子一頓,看了看那個糾纏了數年的人,難得沒有向以往那般橫眉冷對。

他靜靜的伏在他的肩頭,任由他那比起削瘦不少的胸膛牢牢地禁錮著他,不,或者那不能算是禁錮,那只是脆弱的風雨飄搖的他,一個最最堅實的臂膀和港灣。

「你們……」吳彥微微一愣。

忽的想起來那一次耿俞堯命懸一線的場景,周天飛那時候是那樣的反常,是不是這世間許多的感情都是這麼一步步過來的呢?

因為方式不對,所以他們爭鋒相對;

因為溝通匱乏,所以他們幾乎相愛相殺;

直到其中一方真的面臨失去另一方的危險,才恍然間大徹大悟,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從一開始相處的方式就已經錯了。

「我們很好!」簡單的回答,耿俞堯已經將所用的一切盡數詮釋明白。

是啊,很好,是應該很好的。

當錯誤及時的挽回,當心結徹底地解開,是應該很好的時候了。

畢竟這樣盡是彌補與珍惜的情況下,如果還是不能很好的話,那麼什麼時候還可以更好呢?

「會好起來的。」

「會麼?」

「會的,我和你之間這麼些年也都過來了,所以他們也都會慢慢好起來的。」蒼白的安慰,毫無邏輯和縝密的安慰,明顯的不擅長,可是這個人卻在做著這樣與自己性格向來不符的事情。

吳彥怔怔的看著那個和記憶中的神秘與殘暴完全截然不同的耿俞堯,他此刻耐心十足地扶著弱不禁風的周天飛。

曾經很不得將對方生吃入月復的兩個人,原來在排除一切艱難之後,會有如此難得的和諧。

也許這世上的愛戀,很多的情況下不是沒有發生過,而是當它出現的時候,你卻對他一無所知,半點察覺不到。

……

「這,你……」

突兀的聲音,像是一顆石子一般落在了死水一般沉寂的手術室外。

好不容易平靜好自己的心緒,趕過來只想听著一個準確手術結果的蘇慧,一走到手術室門外就見著一個和周天翔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里……

兩者之間的關系,不言而喻。

「你好,我是周天翔的哥哥,周天飛。」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蘇慧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

他依舊瘦削,依舊脆弱,如同紙糊起來的身子更似乎一不就會折掉一般,只是比起周天翔來,他終究是健康了許多,面色也更加的紅潤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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