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了合作,那麼就要加強彼此之間的守護。
給予彼此充分地幫助,保證三個人的壁壘絕對的穩固,這不就是他們一開始合作的目的麼?
所以,當初易在面對生父的算計的時候,邁爾特毫不猶豫地橫插一腳給予幫助,雖然他從中也確實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可若是易當初並不信任他,他也決計是不能那麼輕而易舉地就得到那個機會的。
而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邁爾特後院起火、江山動蕩,作為盟友,易自然也是責無旁貸。
「好的。」
不說謝謝,因為沒有必要。
邁爾特笑了笑,便切斷了通訊。
易也沒閑著,既然說了要搭把手,就絕不會是說說而已。
一道道通訊,一連串的命令,隨著簡單的幾個和頻道的交。流,暗地里的世界再一次蜂擁的變化了起來。
有些人,動輒天下,隨便一個動作,這個世道就會震上幾震。
而他們在黑暗世界中的影響,向來如此……
而就在易邁爾特兩人攜手合作,幾乎要弄得整個歐美大陸翻江倒海的時候,吳家姐弟卻依舊只是煩惱著他們小人物的心思。
將吳晴晴送回家,吳彥既沒有上去,也沒有直接回家,他將車停在了小區門口一個並不顯眼的停車位置前。
既因為他沒什麼地方可去,又因為他更沒有什麼折騰的心思。
哪里也不想去,什麼人也不想見,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在一個空間里呆著,然後充分地利用時間,好好地想一想、靜一靜……
然後痛快地得出一個結果,回家好好地洗個澡,吃上一頓美食,再睡上一覺。
而就在吳彥關著窗戶沉浸自我,思考人生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在此地蹲守了好幾天的身影,終于開始蠢蠢欲動了。
楊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在看見那個他任務中蹲守的人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已經在這個小區的馬路邊呆了好幾天了,這幾天里,他從來不敢離開,甚至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他就怕自己一不就錯過了吳彥的蹤跡。
他是認真的,但是他的這份認真,在別人看來,就實在有些詭異了,好幾次都有人上來丟錢在他面前,「小伙子,生活啊沒什麼想不開的,成熟點,回家吧!」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也是,看起來年紀輕輕瘦瘦小小的他,的確是跟那些個離家出走、身無分文,最後流落街頭的叛逆少年有些如出一轍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啊,他也想去旁邊的咖啡廳等著啊,可是主編給的經費實在有限,他一個小實習生,哪敢超支啊。
為了避免出現那種烏龍事件,他後來學乖了,他帶了墨鏡,拿了厚厚的書本坐在那里,這樣一來,總沒有人誤會他是無家可歸的流浪青年了吧。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但是他都等了好幾天,他的目標人物卻都一直沒出現,慢慢地,他甚至都有些氣餒了,而氣餒的癥狀就是,他開始真的沉迷于自己手中的書本之中,有時候甚至都會忘記了吃飯的時間。
這一天,他正看書看得津津有味,肚子咕的一聲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模了模肚子,看了看表,到飯點兒了。
他正打算去旁邊找點兒吃的祭奠五髒廟,眼前一亮,面前這車子里隱隱約約的人影,不正是他踏破鐵鞋、守株待兔已久的目標麼?
楊山感覺到了自己的激動,那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幾乎顫動了起來,就像是火山噴發的時候一樣,似乎隨時都會跟那岩漿似的洶涌澎湃起來。
可也只是一瞬間,楊山馬山就掐滅了自己心中激動的念頭。
他應該怎麼辦?
應該要怎麼樣才能自然而然地闖入這個人的生活?應該要怎麼才能和他成為,然後讓他接受雜志社的采訪呢?
思考再三都得不出一個好的辦法之後,秦陽深呼吸了一口氣,果然的走上前。
不管如何,他都應該先采取行動,這個男人,他要是待會兒說走就走了,自己怎麼辦?自己要去哪里找他,總不能再在這里繼續這麼等下去吧?
鼓起勇氣,擺出自認為最好最真誠的笑容,楊山伸手敲了敲對方的車玻璃︰「你好……」
再說車里面的吳彥,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空間里,本意是打算將那些事情好好想上一想的,但是真的靜下來才發現,其實他什麼都想不出來。
不論是這些年的自己,還是工作時雷厲風行的作風,甚至于年輕時候單純執著的小男孩,他一直不是個喜歡過多去思考一些有的沒的情緒的人。
很多事情面前,他往往都是理智的,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了,要麼隨性而為,要麼走一步看一步,這輩子,畏首畏尾的事情,也真就這麼一件。
話說當年,他義無反顧愛上這個男人的時候,怎麼就從沒有思考這麼多的事情了呢?難道現在真的是年紀大了,所以顧慮也多了……
想著這些,男人正斬釘截鐵地得出一個結果,打算年輕地活一把,不再糾結的時候,他的窗戶邊走來了一個看上去年紀很輕的男生。
「有什麼事麼?」拉下車玻璃,他不解的看著對方。
不是什麼捐款或者要錢吧,雖然他是不差錢沒錯,但是對于這些可能是騙子暗箱操作的活動,他還是寧可直接捐款去西部的的山區。
不管怎麼說,那邊確實還是貧困,就算是有心人士剝奪壓榨,起碼最後還是能有不少落到孩子們手里吧。
而面前的……
想著電視報道上說的那些騙子們,男人的心中頓時就反感和防備了起來。
是不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很有距離感呢,是不是他們都是看不起自己這樣的小老百姓的呢?
將對方的防備和疏離看在眼里,楊山心里暗暗叫苦,可這是他的工作,是他唯一可以在這個城市里留下來最好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吳先生是麼……」
腦門冒汗,舌頭大卷,雙腿發顫,楊山恨死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樣子,很不得找個地洞馬上鑽進去。
「額?」吳彥神色一變,微微帶著些愕然地看著對方。
這樣讓人掏錢包捐款的人……
應該是沒有的,關鍵是這人認識自己?
好吧,也許現在的他可能確實有點小名氣,但是這個小男生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什麼惡意的。
「那個,我……我是XX雜志社的,我……」
什麼先結交後采訪,什麼步步為營、精心制作的策略,在見到本人的這一刻,楊山做好的功課全部都飄散到了九霄雲外。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還只是個毫無社會經驗的小實習生、小菜鳥,雖然看過好幾次師傅們出去和人打交道的樣子,可是依樣畫葫蘆出來,這狀況終究還是大打折扣了。
後來楊山才知道,也就是他當初那個大打折扣的樣子,他的人生才會無意中發生那樣的轉機。
不過知道這些的時候,他已經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再不是那個曾經一就渾身顫抖加流汗的小菜鳥了。
「你是記者?」
有這樣蹩腳的記者麼?
那家雜志社吳彥知道,那也是行業內一家德高望重的雜志吧,他們雜志的記者,怎麼也都應該是精英級別的吧,面前這個……
分明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菜鳥吧!
他真的是那個雜志社的?
「我?」男人面色一紅,支支吾吾開口︰「我還不是,我只是在雜志社實習,然後……」
好吧,這才是符合當前狀況的真實。
「哦,你找我有事兒?」
人都不是生來的惡人,沒有誰有事沒事的喜歡為難誰,挑誰的毛病,吳彥這家伙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其實也向來是個好相處的,所以那態度當下就溫和了百度不止。
畢竟還是個學生麼?
人啊,總是會對弱者報以理解支持的立場的,況且這老油條當初也是這麼一步步地修煉出來的,自然更知道這成長艱苦。
「是這樣的,我們雜志社下期有一個精英建築師的專欄,然後我……」
小男生面色通紅,扭扭捏捏卻又鼓足勇氣的樣子,幾乎是一瞬間就取悅了吳彥這個剛剛心情還有些郁悶的老油條。
老油條笑了笑,「所以你就被派來找我,然後說服我同意你們的采訪?」
「是的。」楊山頭皮發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開門見山了,剛剛還想著說要跟這個人交,然後想辦法……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好像一看到這個人,就這麼一股腦兒地把來意說明白了,他的任務啊……
想著這些,楊山的臉色當下就苦了起來。
無視小男生的懊惱,老油條吳彥同學笑得那叫一個老奸巨猾,「我記得我之前拒絕過你們雜志很多次了。」
那些個社會知名的大記者、大編輯,貌似很早就在開始聯系他采訪的事宜了,他一開始其實並不知情,畢竟這些事情向來是易一手包辦了的,直到後來跟與莫宇吵了架的白岩,才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這麼一檔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