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氣憤十分詭異,除了葉寒大搖大擺的躺在沙發上八方不動的抽著煙之外,包括商雀和趙破虜在內的其他所有人都是全神戒備,隨時準備進攻或者防守。
秦降龍忽然疵一口金牙開口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牛,真他X的有膽,老子倒還挺喜歡你的,你要是一開始就跟老子好好說的話,說不定老子還真想破例收了你這個小弟。」
而後秦降龍又嘆了一口氣,很遺憾的說道︰「不過現在嘛,不行嘍,你狠話都放出來了,我要是把賭場給你,再讓你們安全離開,老子以後再道兒上海怎麼混啊。但是呢,你說的也對,留下你們的話,估計我要折上不少,老子以後還想出去玩,也沒打算和你們結仇,給老子滾吧,不過老子今天給你們這個面子,如果你們不上道兒,就別怪秦爺我不客氣了。」說完,秦降龍還小聲嘀咕了句,老子就∼不信了,幾個掛單的大混混而已,就能殺的了老子?
「小的們,給老子送客!」秦降龍說完便一拍桌子,指了指門外。
葉寒沒有直接轉身離開,而是眉頭緊鎖,站在原地,沒有動。
按照他來之前的分析和猜測,如果他表現出一副不怕死和豁出去的架勢的話,秦爺多半會不願意對手里多一個不怕死的狠人。
但凡這秦降龍正常一點兒,肯定會賣個人情,給雙方個台階,把賭場讓出來,畢竟,昆哥被趕走了之後,總要找個人繼續搭理賭場,而且他已經拿了大頭的利潤,現在正是嚴打和他想要漂白的時期,趁著這個機會,把賭場這點東西丟掉也好,完全沒有必要再冒著天大的風險去親自出馬弄這個賭場,萬一出事兒的話,即便是再大的勢力,也擺月兌不了一個牢底坐穿的結果。
可是秦降龍他偏偏就不按道理出牌,而其實這也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在道兒上混了十幾年,見慣了太多的野心家,他自己也是踩著前任老大的尸體爬上來的,秦降龍看的出來,他看的出面前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即便是把賭場給他,以後他斷然也不會滿足或者安分守己的像是昆哥那樣看著賭場,秦降龍這麼一個黑‘道兒’大佬,是斷然不會容忍手下有這麼一個他無法掌控的定時炸彈的。
賭場給葉寒的話,那就等于是給自己埋下了一顆炸彈,而且還是親手埋下的。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的話。
他還真想滅了葉寒三人,永絕後患,不過作為道兒上的大佬,他听過虎頭幫的慘案,況且昆哥有幾斤幾兩的水,秦降龍心里很清楚,能夠不動聲色,沒有大張旗鼓,僅僅是三個人就趕走了昆哥,面前這幾個人絕對不簡單,至少也都是掛單大混混之類的角色。
他選擇放葉寒三人走,是賣他們一個人情,不願意和他們結仇,但是心里還真沒半點兒怕的意思,他這條人命,道兒上想要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說他是每天腦袋綁在褲腰子上過日子,也不為過。
可是呢,現在日子依舊是過的好好的。
他的仇人很多,而且每天還在日益增長的變多,可是他還是活的好好的。
秦降龍心里有著大野心,就算是燕京城里面權勢滔天的江家,想要他這條性命,恐怕也是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費上天大的功夫,用個十年八年的。
「秦爺,你不再考慮一下了?」葉寒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考慮你MB,趕緊滾,給老子滾,爺我眼不見為靜,你們幾個亡命之徒愛去哪兒折騰就去哪折騰。」秦降龍不耐煩的揮著手,對著手下的小弟吼道︰「趕緊把他們趕出去,真是晦氣,他MD,老子玩幾把游戲都有人來打擾,真是煩。」
葉寒三人回到車里,鐵三角大廈之行,可以說沒有半點兒收獲,商雀開著車,緩緩的在街上走著,趙破虜開口說道︰「硬踫硬咱們太吃虧,葉子,先听我的,咱們韜光養晦,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我給你弄出一支訓練有素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死士出來,一步一步來,華夏,注定有你一片大天地。」
「三四年,我能等,可陸霸王怕是不給我這個機會,林海市看似風平浪靜,可我心里有種預感,最近一定會有一場狂風暴雨。」葉寒苦笑著說道。
商雀冷冷的說道︰「葉子哥,不如直接殺了秦降龍,你坐他的位置,干淨利落,簡單。」
葉寒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到了他這種位置的人,想要取代他坐上他的位置,不是把他殺了就能辦到的,其中牽扯到的條條框框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秦降龍也不是那麼容易殺的,不過五關斬六將,道兒上那些掛號的大混混,哪個會服咱們?」
商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葉寒一陣無語︰「這個方案不行,還要另外想辦法。」
趙破虜拍了拍葉寒的肩膀,讓他不要著急。
車開出了有一公里,在一個路口要轉彎的時候,葉寒開口說道︰「商雀,停下車。」
商雀把車停了下來,回過頭疑惑的問道︰「葉子哥,怎麼了?」
葉寒他們一人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支,深深的抽了一口,淡淡的說道︰「一步錯,步步錯,今晚是個好機會,如果錯過這個機會,被秦降龍放出話去,以後咱們想在這林海辦點事兒,估計就難了,說寸步難行都不為過,我再和秦降龍談一談,一個小時之後,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也別想著替我報仇,連夜收拾東西,離開林海,永遠不要回來。」
「不行!」商雀當場就拒絕道︰「要去也是我去,殺秦降龍雖然不可能,可是他手下的那幫高手,我保證能廢掉一大半,讓他元氣大傷。」
趙破虜也是皺著眉頭,開口說道︰「葉子,不行,太冒險了,我和孔雀準備準備,只要秦降龍他敢離開這鐵三角大廈,想要殺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葉寒笑了笑,開口說道︰「放心吧,咱們是談生意的,殺了秦降龍,對咱們也沒啥好處,他殺了咱們也無非是圖一口氣,歸根結底,對他也沒什麼非常大的好處,你們不用擔心,剛才他放咱們走,證明他對你們還是有所忌憚的,現在我一個人上去,在明處,你倆不再他的手心里,在暗處,他更不敢把我怎麼樣了,你們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葉子哥,我跟你一起,讓破虜哥去準備槍支,這樣有個照應。」商雀不放心的堅持道。
葉寒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無論如何商雀還是不放心葉寒的安全問題。
葉寒臉色一冷,開口罵道︰「照應個P,大老爺們兒的,就別婆婆媽媽了,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十幾年不見,你打架雖然厲害了,這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還是一點兒都沒改。」
說完,葉寒推開門走了出去,望著身後遠方的鐵三角大廈,嘆了一口氣,把商雀和趙破虜兩人撇在身後,頭也不回,帶著一股子敵軍雖千萬,吾往矣的氣勢,朝著里面走了。
夜黑風高,錦衣夜行,注定要一鳴驚人。
趙破虜狠狠的抽了一口氣︰「葉子這次九死一生。」
商雀卻是眼楮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嗚咽的說道︰「十幾年前,他撇下我一個人,自己跟熊瞎子拼命,十幾年後,還是這樣,還是這樣……」商雀出了車門,蹲在地上,雖然不舍,不放心,可是沒有悖逆葉寒的決定,開口說道︰「破虜哥,如果等會兒葉子哥沒有回來,你走。」說著,兩把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亮到了商雀的手中,映著皎月,閃著寒光。
趙破虜沒有說話,掀開車上後排的座椅,從里面拿出一個大箱子,箱子里面全是狙擊槍的零碎部件,他一邊叼著煙,一邊組裝著狙擊槍,臉色平靜的說道︰「葉子他也是我。」
秦降龍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楮,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剛才那滿身的痞氣和吊兒郎當的模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謹慎和深思熟慮,像是一只謀劃著如果拐賣小兔子的老狐狸。
「秦爺,是在想要清蒸還是紅燒我們?」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客廳當中,顯得與客廳格格不入。
秦降龍臉上震驚之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那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模樣︰「你他X的煩不煩,你丫的到底有完沒完?」
「秦爺覺得我是個什麼人?」葉寒笑眯眯的問道。
「賤‘人’。」秦降龍毫不猶豫的說道。
「多謝秦爺夸獎。」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精致的黑色手槍,出現在葉寒手中,葉寒拿著槍,指著秦降龍的腦袋,笑著說道︰「那秦爺覺得手槍里面有沒有子彈呢?」
「手槍是你的,我怎麼知道有沒有,他X的,你說有沒有!」秦降龍沒有半點兒緊張的神色,依舊是那副天塌下來也跟他沒關系的模樣,仿佛被槍指著的不是他一般,開口罵罵咧咧的說道。
「那秦爺覺得我是個瘋狂的人嗎?」。葉寒舌忝著干裂的嘴唇,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