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站在池子上面,手扶著欄桿,眯著眼楮自言自語道︰「好一條吃人的瘋狗啊。」
成天昆站在他旁邊,笑道︰「你太謙虛了,現在道上人都知道南城橫空出世一個瘋子,一夜兩闖鐵三角大廈從秦爺手里虎口奪食搶下了賭場那塊‘肥’‘肉’。更是敢當著副市委秘書長的面殺掉羅氏集團的哥。算上保鏢,總共十四條人命啊,五十六層的大廈摔下去,一灘‘肉’泥,骨頭碎的跟玻璃渣子一樣。嘖嘖,這狠毒手段豹爺听到都佩服的不行啊。怎樣葉子哥,有沒有興趣從豹爺這搶走點東西啊?這地下黑拳雖然接待的客人不多,每天也就那麼百十個。不過可都是一擲千金的金主,你手下有兩個變態的高手,輕松就能‘操’縱拳賽的輸贏,一晚上進賬兩百來萬還是小意思的。」
葉寒沒接他的話,點一支煙笑了笑,問道︰「昆哥,秦爺對你不薄,賭場差不多是他一條胳膊,把那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你,你就不感‘激’他?怎麼說背叛就背叛了呢?」
成天昆咬著牙一臉恨意,「待我不薄?哼!你踩著我上位,他不理我問還暗中派人追殺我。他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他不義。」
「哦?」葉寒一臉平靜,眼神中帶著玩味,趴在欄桿上,盯著池子里的三人。
戰斗毫無懸念,雷豹硬挨了小個子一鋼管,趴在黑人大漢的咽喉上,仿佛是吸血鬼貪婪的吸食著血液,生生把他咬死。
他‘舌忝’了‘舌忝’嘴‘唇’,回頭冷冷的盯著小個子,身子緩緩弓起,如捕食獵物的野獸。
小個子慌張後退,仗著速度快,在池子里游走,遠遠離開雷豹。
成天昆笑著問道︰「這小個子是個殺手,在林海道上頗有名氣,以速度和‘陰’險著稱,為人狡猾。條子追了他幾年一無所獲,今天死在這里,豹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葉子哥,你覺得他在豹爺手底下還能堅持多久?」
葉寒沒,只是靜靜的盯著豹爺。他心里隱隱升起一股緊張,這股緊張來自于無法看透,他真心不清楚這條瘋狗到底有強大的戰斗力。
從進來開始,豹爺都是以硬踫硬,不躲不閃,你打我一下,我就還你一拳。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以一敵二很吃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兩個對手滿臉驚恐渾身是傷,而豹爺卻是半點事沒有。
黑人的攻擊力葉寒看在心里,小個子的鋼管也絕對不是吃素的。毫無疑問,豹爺的抗擊打能力已經變態到無法想象。
若僅僅是抗擊打能力變態或者出手狠辣,還不足以讓葉寒緊張。真正讓他緊張的是,他心中莫名覺得,這條瘋狗必定還隱藏了很大一部分實力。
果然,葉寒眉頭猛的一皺。
豹爺腳下一彈,朝著五米外的小個子撲去。如離弦的箭,配的上一句靜若處子,動若矯兔。那個以速度著稱的小個子竟然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已經被豹爺一拳頭砸在腦袋上。喀嚓一聲,頭骨碎裂,腦袋朝著一旁歪倒九十度,再也沒直起來。死不瞑目!
速度驚人!力量變態!抗擊打能力超強!
葉寒沒見過趙破虜出手,也沒見過商雀兩把匕首在手時的變態模樣。只是此刻在心中,已經把豹爺認定為趙破虜商雀那樣的高手。
他眼楮眯著,知道今天來這里怕是有點大意冒失了。
畢竟敢單刀赴會最大的底氣就是有趙破虜和商雀兩張王牌,如果豹爺真敢要他的命,商雀和趙破虜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葉寒忽略了一點——如果豹爺本身就是那個層次的高手,他還真未必就怕趙破虜和商雀報復。
豹爺在小個子尸體上擦干淨手上的鮮血,猛然間抬頭‘陰’惻惻的盯著看台上的葉寒。那眼神里充滿了殺意和凶狠。
他指著葉寒喊道︰「你!下來!和我打一場。」
池子上面的那些顧客瘋狂叫喊道︰「小子!我看好你!下去殺了瘋狗!老子給你五萬!」
也有人喊︰「去啊瘋狗咬死他!咬他的喉嚨!就像剛才咬黑人一樣把他咬死!」
「我下注五萬!賭瘋狗會贏!」
「我下注十萬!賭那小子撐不過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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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心中一震,知道今天如果下去,肯定必死無疑。
他神‘色’保持不變,緩緩的點了支煙,甚至還優雅的吐了個煙圈,淡淡道︰「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沒練過功夫,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差不多。豹爺指名要跟我打,難道是想打死我嗎?」。
豹爺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就是要打死你!」
葉寒笑了笑,彈掉煙灰,望著他吃人的眼神,問︰「我得罪豹爺了?」
豹爺說︰「如果你得罪了我,還能活到現在?」
葉寒說︰「既然我沒有得罪豹爺,豹爺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殺了我不一定有什麼好處,說不定還惹一身‘騷’。」
豹爺冷哼一聲說︰「我知道,你小子後面不是有劉謙恭和軍區孫家麼,這可是兩棵大樹。不過劉謙恭這次不會幫你,孫家也未必會為了你斷送一家的前途。殺了你西涼城的陸霸王雖然有可能‘插’手,但是他再手眼通天也只是在西涼,林海有江家,陸霸王的手還休想伸進來。」
葉寒瞳孔一縮,手指不經意間一抖,心里卻是大驚。雷豹這一番話不但表明了態度,而且牽出了江家。
他最擔心的事恐怕到底還是發生了。
西涼有陸霸王,林海有江家。陸霸王推‘波’助瀾要殺他,不過終究沒有親自動手。況且他和陸小蠻關系曖昧,有心人極有可能會猜測他是陸霸王放在林海的棋子。
別人這麼想沒事,說不定忌憚因為陸霸王而不敢對葉寒怎樣。
如果林海江家這麼想,那事情就大條了!江家可以容忍三環外有東南西北四個人稱爺,因為秦降龍豹爺之類的就算‘混’到天上,也只能仰江家鼻息。
可是西涼陸霸王如果伸手進來,那就有可能是一場顛覆‘性’的危險。江家絕對不會允許這類事情發生。
葉寒心中大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江家權大勢大,我一個小嘍,怎麼可能會驚動到他們?」
雷豹不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只小螞蟻就算再蹦達也跳不到天上去。江家自然不會把你看在眼里。不過我今天就算殺了你,陸霸王也拿我沒辦法。大張旗鼓從西涼過來滅了我嗎?哼!江家不會坐視不理林海局勢變動。陸霸王和老爺子倒是不可一世的高手,他們兩個如果親自出手,我當然打不過,不過逃命還是有把握的。所以——」
葉寒心中大定,只要沒有驚動江家,他心里就不擔心。一顆心放回肚子里,接過雷豹的話道︰「所以今天我必死無疑?」
雷豹笑了笑︰「死定了!」
葉寒拍著手,傲慢道︰「都說雷豹是條瘋狗,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可惜啊!可惜!」
雷豹皺著眉頭,「可惜什麼?」
葉寒吐了個煙圈,吊兒郎當道︰「可惜就是太蠢!以我看,以後改名傻狗算了。」
雷豹渾身殺氣澎湃,冷哼一聲,吼道︰「阿昆!扔他下來!」
成天昆早就等不及了,抓著葉寒的胳膊就要往下推。
關鍵時刻葉寒不慌不忙,滿臉鄙夷道︰「傻‘逼’就是傻‘逼’!還有臉在西城稱爺,連我的身份都沒有查清楚。」
雷豹眉頭一皺,他早就派人調查了葉寒。從出生到現在,整整二十三年的檔案清清楚楚,可是怎麼看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雖說他前十年有著不可一世的中醫世家葉家的身份,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再怎麼牛,也就是一介草醫,能有個什麼勢力?上比不過權勢滔天的官宦世家,下比不過有點勢力的地下王者。
他當時就有點懷疑,因為這麼一個普通人不可能認識身份神秘,檔案一片空白仿佛從石頭里蹦出來的趙破虜和商雀。也不可能孤身一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模’到秦降龍屋子里拿槍指著他的腦袋。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搭上劉謙恭和孫家這兩條大船。
在看到葉寒平靜淡定,心里本就懷疑的雷豹更加疑神疑鬼。他被道上人稱為瘋狗,但是能‘混’成西城唯一的爺,瘋狂‘陰’狠下面藏的都是深思熟慮。
雷豹眯著眼楮問道︰「你是什麼身份?」
葉寒趴在欄桿上,把煙頭朝池子里一彈,化成一條弧線剛好落在雷豹的腳邊。他大搖大擺的又點上一根,緩緩‘抽’一口才,語出驚人︰「我是你大爺!」
雷豹眉頭皺的更緊,葉寒什麼樣的人他多少听說過。做事滴水不漏,三思而行,敢拼敢闖卻從未做過沒把握的事。葉寒越囂張他就越謹慎,林海太大,各種關系錯綜復雜,大人物多了去了。
他沉聲問道︰「你在耍我?」
葉寒一邊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牌子,一邊笑道︰「大爺我就是在耍你,怎麼著?你能咬我一口?」
雷豹死死的盯住葉寒手里的牌子,牌子是黑色的,看不清質地,只是能隱約看的出來牌子上面有一個龍飛鳳舞的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