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發生在雛菊身上的奇怪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雛菊有時候自己都會說自己變態。不過一個人有她這種遭遇,想不變態都難吧。
她原籍在一個小山村,很偏僻,真正的山旮旯,那個地名注定是在地圖上找不到的。母親是人販子賣進山里的,從進山到死脖子里一直拴著鐵鏈子,狗都能撒個歡,她卻只能光著身子待在黑屋里。
雛菊不知道父親是誰。因為買她娘的那家三兄弟加上老父親想什麼時候發泄就什麼時候發泄。倫理啊,道德啊什麼的都是狗屁。
她有一個,那年她五歲,七歲。
母親跑了,偷的鑰匙幫的忙。後來三兄弟把她母親抓回來,吊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活生生‘抽’死。然後把七歲的也吊在老槐樹上,同樣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
雛菊當晚把整包的耗子‘藥’放進飯菜里。
那是一個冬天,下了雪,夜空中卻有一輪滿月,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樹下,樹上還吊著一大一小兩具尸體。她盯著老少四個男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蹦蹦跳跳笑的很開心。
她這一生才剛開始,就仇恨上所有男人。
在學校里,雛菊是個很靦腆很弱勢的人,有‘女’生欺負她罵她,她都是一笑而過。但是一旦有男生給她寫情書,她絕對會撕碎了摔在那人臉上然後再‘抽’幾巴掌。
她不是百合拉拉,但是在她心中,男人都惡心!因為她所見過的所有男人都是負心‘花’心兼沒有責任心的畜生。
雛菊接了殺葉寒的任務,不過沒那麼急不可耐的殺。她在等一個接近葉寒的機會,她要和葉寒做好,和這個什麼有很多‘女’人的‘花’‘花’做,然後再一邊割他的‘肉’,一邊哭鼻子。
一刀捅死不過癮,慢慢的殺才有味道。殺人也是一‘門’藝術。
葉寒今天闖到這里完全是意外。當然,也恰好給了雛菊機會。雛菊從窗口看到他了,主動下去的。就算葉寒不拿刀威脅她,她一樣會救葉寒。
葉寒醒過來的時候是黎明五點,身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包扎上繃帶。他躺在‘床’上,‘床’單和被罩也換成了干淨的,依舊是潔白潔白。
雛菊趴在書桌上睡著,壓著一本考研真題。
葉寒看著她柔弱的背影,心里一陣感‘激’,想給她披上一件外套,可是剛掙扎著起身,大‘腿’根和肩膀撕裂似的疼痛。
「你醒了,躺著別動,傷口會流血的。」雛菊听到他的呻‘吟’聲醒了過來。
葉寒把手里的外套扔給她,笑著道︰「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這次我死定了。」
雛菊笑的很甜很可人,她說︰「不客氣,我是醫生嘛,救死扶傷是我的本職。」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葉寒說︰「哦!對了!叫雛菊對吧。如果別人叫這名字,‘挺’俗氣的,不過你叫就不一樣,很合氣質。」
雛菊笑了笑道︰「你失血太多,這里沒法輸血,我炖了點‘雞’湯,給你端過來啊。」
廚房在樓梯口,整層樓公用的。雛菊翼翼的捧過來一碗‘雞’湯,舀了一湯匙,放在嘴邊吹了吹,喂葉寒。
體貼的像是最貼心的小丫鬟,又像是伺候‘床’頭的娘子。
葉寒有點尷尬道︰「呵呵,還是我自己來吧。我一邊肩膀受傷,另一只胳膊還能動。楊過一只手打遍天下,我雖然沒他厲害,喝個湯還是可以的。」
雛菊看著他笑了笑,沒有拒絕,把碗遞給他。扶著葉寒坐起來,很細心的在他背後墊了個枕頭。
然後就坐在‘床’邊,微笑望著他。
氣氛有點尷尬。葉寒一邊喝著‘雞’湯一邊揣測︰莫非哥的王霸之氣測漏,這小妞芳心暗許,拜倒臣服?
他前前後後的仔細想著,也沒想到自己有丁點兒的王霸之氣。扮凶神拿刀威脅別人倒是真的。
葉寒有自知之明,更加不可能認為是雛菊看到他身體,要為他負責。這想法太荒唐。
當然,他也不可能把面前這個甜美的鄰家妹子,以德報怨救了他一命的美‘女’與殺手扯到一塊。
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葉寒只能確定雛菊生活很寒酸而已。他說︰「我這條命很值錢,你救了我,我不能不感謝。知恩不報那是畜生干的事。你想要什麼,給我說說,我說不定能滿足你。」
雛菊有點害羞的低著頭說︰「還是不要了吧。」
葉寒說︰「一定要的。你盡管開口。」
雛菊想了想,很認真的說︰「你把天下的男人都殺了吧。」
葉寒一愣,心里咆哮道︰你他媽逗我玩呢?
他原本想自己現在身價怎麼著也有十幾億,又認識劉謙恭和孫家。可謂是有權有勢,徹底月兌離了DIAO絲階級,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想要什麼還不是輕易就能滿足。沒想到面前這位弱不禁風人畜無害的妞,竟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雛菊見他愣著,捂著嘴笑了笑道︰「逗你玩的,有機會你請我吃頓飯就行。」
葉寒舒了口氣爽快道︰「行!別說一頓,你這輩子想吃什麼,我都包了。」
雛菊低下了頭,有點緊張和害羞。葉寒說完就意識到話里的歧義,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給你提供一份工作,我有一家公司,你掛個名,每個月分幾萬塊。或者我直接給你幾百萬也行。」
雛菊很顯然也松了口氣,調皮的笑了笑,說︰「我去你公司做事吧,你給我找個輕松一點的工作,能看書最好。工資呢不用太高,每個月一千塊夠我吃飯租房子就行。」
雷豹一直派人守著村子,葉寒雖然能隱身,但是身上傷太重。于是給吳煌報了平安,安心的和雛菊孤男寡‘女’夜夜一室。
一住就是十天,他的恢復能力好的變態,僅僅是十天就差不多全部康復了。
這一天晚上,葉寒穿戴整齊,把匕首藏在懷里。
雛菊問︰「要走了嗎?」。
葉寒點了點頭,笑著道︰「你知道我的地址,明天一早就去找我。你救了我一命,我就盡自己所能送你一場造化。」
「造化?」雛菊神‘色’有點黯然,喃喃道︰「我恐怕沒那個福氣。一個造盡了孽的人,還有可能得到造化嗎?」。
葉寒嘆了口氣,在這住了十天,雛菊小時候的事已經全告訴他了。他說︰「事情了就不要再想,活著要往前看,放不下是很累的。你別推月兌,我在這住十天你又是買‘藥’,又是買營養品,差不多‘花’了兩千塊。兩千塊是你全部的積蓄,你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出去討飯吧。明天你不去騰龍酒店,我就親自來接你。」
雛菊說︰「你別來,雷豹的人還在村子里,被發現就慘了。」
葉寒笑了笑,雲淡風輕,話語里卻透著自信。他說︰「沒事,那條瘋狗叫不了多久了。」
東城四環上有別墅區名叫山水華庭,四大天王之一的清風就住在這里。上下兩層四百多方的大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連個保姆老媽子都沒請。
通常情況下牛‘逼’的人或者是有‘性’格的人都會有點與眾不同的怪習慣。清風無疑是既牛‘逼’又有‘性’格的人,這樣一個人所遵守的怪習慣是絕對不容許別人打破的。
他曾經當著雷豹的面定了個規矩,那規矩就是無論任何人,無論任何時間,也無論是因為什麼事情,都不能踩進他的家‘門’。
山水華庭的房子就是他的淨土。四百多平方只有他一個人住,連個保姆老媽子都沒有請。
雷豹瘋癲,但是駕馭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他不會為了證明自己是清風的老大就破這個規矩,招人反感那是傻‘逼’才會干的事。況且這人還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清風手下一大票兄弟也都識趣的從不登‘門’,這個看似慵懶頹廢大哥一旦動手那可是真心的恐怖,誰來誰就是找死啊。
凌晨四點,清風懶洋洋的靠在客廳沙發上,燈是關著的。他沉默無聲,一動不動,什麼都沒做,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仿佛是想要融入黑暗中。
陽台上忽然走進來一個人,叼著煙,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對面,問道︰「在等我?」
「我已經等了你整整十個晚上。」
「哦?等我做什麼?」
「殺你!殺了你能從豹爺那里拿到五百萬。」
葉寒笑了笑,自信道︰「你殺不了我,也不會殺我的。」
清風沒有,安靜的盯著他。
葉寒又道︰「山頂公園上,如果我想躲,肩膀上就不會中你那一劍。」
「如果你敢躲,那一劍就刺在你心髒上了。」
葉寒說︰「所以我今天才會來,如果不是你最後那一腳,恐怕我就逃不掉了。」
清風哼了一聲,淡淡道︰「不用謝我,那是你命好。」
「好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話里藏話太累人。說著累,听著也累。」葉寒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沉‘吟’半響,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殺了雷豹,踩著他上位。咱們聯手,平分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