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眸裝作很驚訝道︰「葉子爺你大老遠,又大半夜跑,不會是真的想泡我吧。」
葉寒暗中咬了一下舌頭,恢復以往的冷靜沉穩。他說︰「你說笑了,我這種小人物,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心里也有那麼一點自知之明,哪敢覬覦你。」
姬青眸笑著問︰「那你來做什麼呢?」
葉寒微微笑著,和她四目相對,半響道︰「你知道的。」
姬青眸從包里掏出一包煙,不是‘女’士的那種,而是滬海江浙一代流行的蘇煙。普普通通,不算低廉,也絕對稱不上昂貴。她優雅的點上一支,然後把煙和打火機拋給葉寒。這才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依舊笑著,語氣里卻有了殺機。
葉寒不客氣,點上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說︰「趙太祖差點死在我手里。」
「那是他廢物。」姬青眸接著有溫軟道︰「他在江浙苦心經營了幾十年,卻差點栽在一個從林海城逃的小人物手里,說他是廢物其實還算是輕的。不過江浙和滬海同氣連枝,有他在,很多事情做起來方便,如果那老頭死了,我可就真算是少了條臂膀啊。」
葉寒沉‘吟’不語,心里暗道這些上位者果然個個都是話里藏話不是省油的燈。姬青眸這句話看似貶損趙太祖,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她和趙太祖是一伙的,趙太祖是她非常得力的手下,她絕對不會讓趙太祖死!
有些事啊,一句話兩句話完全能說清楚了,再說多了就都是廢話。到了這個份上葉寒沒必要再和姬青眸唧唧歪歪,該是到了談條件的時候。
他狠狠‘抽’了一口煙,問道︰「漢莊是不是再找一根簪子和一顆黑‘色’舍利子,那顆舍利子里面封著一滴血。」
姬青眸微微蹙起眉頭,依舊保持著很多‘女’人身上見不到的‘女’人味。她很直接︰「你能把這兩樣東西給我。我可以保你不死。別說趙如海,你只要在滬海或者江浙,就算是江家,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他不可能把簪子‘交’出來。老和尚剛和他說過,漢莊有大‘陰’謀,絕對不能得到那根簪子和那顆黑舍利。
所以他搖了搖頭,道︰「我沒有。」
姬青眸呵呵笑著,問︰「你耍我呢?」
葉寒說︰「我知道那顆黑‘色’舍利子的下落。」
姬青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她兩根手指夾著煙,吸了一小口,才道︰「你想要什麼?」
葉寒說︰「要趙太祖死!」
「一個舍利子的下落就想換那老頭的命?」姬青眸呵呵笑著︰「什麼時候江浙老大的命這麼不值錢了?」
葉寒冷哼一聲︰「那就算了。」
姬青眸目不轉楮的望著他問︰「你就不怕死?」
葉寒說︰「怕。」
姬青眸把手里的煙丟掉,淡淡道︰「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的人,可找不出幾個。如果是以往,你說算了,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葉寒說︰「你現在沒殺我,是不是證明你答應了我的要求?」
姬青眸︰「答應?那老頭的命,可不是我想取走,他就拱手送上的。你把舍利子的下落告訴我,我最多放你回江浙。你和那老頭‘陰’謀詭計盡管使,我不再‘插’手,不會派人幫忙,現在派的人,也不會喊,就算看在他這麼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給他一份生機。」
姬青眸不‘插’手江浙的事,派的人手不會喊回來。她總過派四個高手和殤城的王。四個高手已經掛了,也就是說只剩下殤城的王。但是趙太祖畢竟是一省的大佬,經營幾十年,又能不會功夫讓手下九位大哥都如種馬哥那樣對他恭恭敬敬,單靠威信什麼的是不可能鎮住那些個殺人放火拎刀拿槍的大‘混’‘混’的。他身邊肯定潛藏著一股實力,至少這股實力比種馬哥等九位大哥要強大。
如此對比一下,葉寒有擺靈,趙太祖有殤城的王。葉寒有小魚兒白山三姑娘歐陽木四大天王,趙太祖有一股潛藏實力。葉寒有一百多個特種兵,趙太祖有整個省數不清的大小‘混’‘混’。
這如果硬拼,絕對沒有半點勝的可能‘性’啊。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某年某月某日某個不起眼的地方,你見到一個人,或者在喝一杯咖啡,或者在看張報紙,或者他只是對你笑了笑,你就恍然覺得,這副場景其實早就鏤刻在記憶里,一切都似乎發生過一般,此時此刻只不過是重新經歷。
姬青眸看過葉寒的照片,知道葉寒的背景經歷。可是戲院燈光亮起,真正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那股熟悉的感覺就縈繞在腦海中,很奇妙,揮之不去。
如果僅僅是那一剎那也就罷了。在接下來的談話中,這種熟悉的感覺接二連三襲來。
姬青眸不是個感‘性’的人,至少她自己這麼認為。除了看《霸王別姬》會落淚外,即便爹娘去世的時候都沒怎麼傷心。毒蛇竹葉青的名號,豈是白白得來的。
可是這一會兒,她當真有了小‘女’人的細膩敏感。
葉寒驀然一聲冷哼,她覺得好熟悉,葉寒冷著臉她覺得好熟悉,葉寒說話的腔調她覺得好熟悉,甚至葉寒那些很細小很不經意的小動作,她都覺得早就看過無數次。
姬青眸表面上依舊保持著以往應有的殺氣和‘陰’險。可是心里卻在荒謬的想︰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會看上一個比我小七八歲,又是對手的‘毛’頭小子?況且他不高不帥,沒有霸氣,完全不符合自己要求啊。
她終究忍不住拋開趙太祖的話題,突兀問道︰「你真的見過一副仕‘女’刺繡圖和我長得很像?」
葉寒一愣,點了點頭。
可就是這一愣神的小細節,姬青眸心底那股熟悉感再次升了起來。她緊蹙著眉頭,心里念叨,這到底怎麼回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才見到一會兒,就經歷了七八次。
她說︰「你把那副仕‘女’刺繡給我,我把殤城的王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