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豪車里其實她只認識一輛奔馳。不過老板娘即便再沒有見過世面,也有幾分小市民的眼力。那輛奔馳,怎麼看在三輛車里檔次都是最低的。
老板娘心里想著,這該是怎樣的富翁啊,如果能跟車里的老板說兩句話沾沾貴氣,說不定我也能發達起來。
她眼楮都不敢眨,眼巴巴的盯著三輛豪車,片刻後,眼楮瞪得更大,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那三輛豪車竟然停在她‘門’口。
三輛車里下來九個人,其中領頭的一看就是大官,白白胖胖還夾著一個公文包。另外八個則是凶神惡煞,一下車就仔細打量著周圍。
那白白胖胖的大官竟然點頭哈腰的走到要飯的旁邊,躬著身子,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葉子爺!這是什麼情況?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她這麼水靈,三十歲還貌美如‘花’的‘女’人都不認識達官顯貴,這臭要飯的怎麼會認識?
葉寒問︰「身上有沒有現金?」
張威德忙掏出錢包,道︰「有有有……葉子爺你要多少,我這還有三千多,如果不夠,我讓去銀行取,三五百萬還是輕輕松松的。」
葉寒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五元的,笑了笑說︰「這就夠了。」
他回身把五塊錢給了老板娘,取回姬青眸給他的打火機,笑的很真誠︰「多謝老板娘,多的錢就不用找了。」
老板娘愣了半響,一下子回過神來,非常熱情客氣的說︰「哎呀大老板,不就是打兩分鐘電話嘛,哪能要你的錢,快收,收。」
葉寒卻已經轉身上了車。算上張威德,九個人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快速朝遠處開去。
隨便找了家小旅店,洗了個澡,換上張威德親自去買的衣服。
簡陋的客房里,葉寒問︰「林海城現在很‘亂’吧。」
張威德點了點頭,唏噓感慨道︰「‘亂’!實在太‘亂’了。很多隱藏著的勢力都摻和進去了。兩年前我這身手還能幫點忙,現在啊,呵呵,別說沖鋒陷陣,走到大街上都不敢隨便看人。說不定那人一個不滿意,就把我隨手殺了。」
葉寒皺著眉頭︰「這麼嚴重?」
張威德說︰「唉!一點不假啊。好多從來不顯山‘露’水的武學世家,都在林海城扎堆呢。都想著渾水‘模’魚,如果孫爺不是下手早有中南海幾位撐腰,估計現在死過好幾次了。」
葉寒有點著急,問道︰「曹蒹葭怎麼樣?」
張威德說︰「曹家那位大小姐沒事,你不用擔心。你失蹤將近兩年,听說沈姿墨和陸小蠻為了你的事和蘇閻王大鬧過無數次,連上吊自殺的招都用上了。後來被‘逼’無奈,蘇閻王才卷入這場渾水。有他和查公館坐鎮在林海,曹家龐家蔡家不會有根本上的危險。不過……」
葉寒松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曹蒹葭。沈姿墨和陸小蠻兩姐妹有蘇閻王護著,不會有麻煩。葉子林妙周燻等人也在南都。唯獨曹蒹葭,處在風口‘浪’尖狂風暴雨之下。曹蒹葭沒事,那就真的萬事大吉了。他隨口問道︰「不過什麼?」
張威德支支吾吾,嘆了口氣道︰「不過听說姜可人有點麻煩……」
葉寒寒著臉,打斷他的話,問道︰「林海城這麼‘亂’,你不在那幫孫哥,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張威德望著葉寒‘欲’言又止,又嘆了口氣道︰「最近江家後台明苑和那個神秘勢力,派了大批人手來這里。孫少覺得有‘陰’謀,就讓我調查一下。」
葉寒點了點頭,道︰「嗯,那你們接著查吧。我立刻去林海。」
張威德把早就準備好的機票送,一語雙關道說︰「是要快點去林海。這票是特殊渠道買的,去了機場不用驗身份證,可以坐任意一班航班。陳州這小縣城沒機場,要到市區,有四個小時車程。我現在就讓陳亮開車送你。」
葉寒不在耽擱,起身就走。張威德忽然喊了一句︰「葉子爺,有一句話其實我這個外人不該問,但是我這人心里有事就忍不住。我想知道,你真的那麼恨姜可人嗎?」。
葉寒沒說話,呵呵笑了兩聲,朝著旅店外走去。陳亮已經等在外面,坐上車,葉寒直奔機場而去。
一路開的飛快,四個小時車程愣是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剛好趕上六點去林海的航班。
順利的坐上飛機,一個半小時後,就能到逃離開兩年的林海了。
他心情很‘激’動,可是在飛機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很少做夢的葉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在一片荒草地上,刮著狂風,下著暴雨。天上的雲血紅血紅的,緩緩往下壓,仿佛是天塌一般。
草地上有一對夫‘婦’,那男人算不上強壯,卻弓著背,咬緊牙關,頂著那片天。‘女’人坐在地上,她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那嬰兒剛好庇護在兩人的身子下,狂風暴雨沒有淋著他半點。
‘女’人拿著一根針,一邊無助的哭著,一邊一陣一陣在嬰兒胳膊上刺著紋身。
猛然間驚醒,葉寒心里莫名其妙有無窮無盡的感傷。臉頰有點冰涼,拿手指抹了一下,指頭上有水滴,晶瑩剔透。
飛機降落,林海城到了!
朱傲天家那套兩進的四合院里,曹蒹葭母子一直在這里住著。
晚上八點,四合院里燈火通明。朱元霸過生日,在後院擺了幾桌酒席。這位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猛漢,注定不適合陪著一幫子不熟悉甚至看不順眼的大家大族長輩觥籌‘交’錯。況且如今林海城多事之秋,他沒張揚,一個外人沒請,來的都是一些發小諸如四小闖之類的。
前院有一顆老槐樹,後院熱熱鬧鬧,老槐樹下卻有一個小男孩坐在地上發呆。
他是曹蒹葭十月懷胎生的,他姓葉。他眉眼像極了那位解開皮帶‘抽’他娘,然後把他娘非禮完再也沒管的葉子爺。很幸運他只是神似,有一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娘,即便葉子爺再普通,他們的依舊俊秀可愛萌掉渣。
他一定繼承了曹蒹葭的變態智商。也一定繼承了葉子爺骨子里那份彪悍。他生下來就沒有哭過,如今才兩歲左右,就能像四歲的孩子問話對答如流。
他捧著自己胖乎乎的小臉,過了一會兒站起來。鼻涕流了出來,他用手抹了一把,粘在小手上,他嫌棄的咧著嘴,在老槐樹上使勁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