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官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監控錄相里顧昔年那個顯得特別猥瑣的瘦小身影,坐在一旁的夏夜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他爽朗的笑聲猶如春風化雨,將監控室內沉悶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這是一個充滿自信,敢于睥睨任何困難危險的少年魅力所在。
劉警官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夏夜指著屏幕里的顧昔年︰「你看他,帶什麼顏色的帽子不好,偏偏買頂綠帽子戴,真是極品中的奇葩,想叫人不注意他都難。」
劉警官想了想,明白,嘴角紋路慢慢蕩漾,眼看就要展露一個笑容,那笑卻在半途夭折,他神情凝重地注視著屏幕里顧昔年的一舉一動。
顧昔年戴著頂綠帽子,象京劇里的龜丞相,脖子一伸一縮的探頭探腦,四下窺探,賊兮兮的賤模樣,讓人有沖上去想把他海扁一頓,揍得他鼻青臉腫的沖動。
他一步步向唐糖的病房走去。
盡管已經是昨天發生的事了,但此刻夏夜和劉警官一樣看得驚心動魄,特別是夏夜,一顆心飛到了嗓子眼,仿佛現在自己置身當時那扣人心弦的危急時刻。
就在顧昔年準備向唐糖的病房伸出他的烏龜脖子時,一個背影很象唐糖,同樣穿著病號服的長發及肩的女孩從他身邊飄過。
顧昔年視線一轉,落在了那個女孩的背影上,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判斷什麼,緊接著,象只豺狼一樣悄無聲息,快步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唐糖慌里慌張,因為身體太虛弱,扶著牆,出現在了房門口,她一雙美麗的大眼楮因為害怕而瞪得大大的,那驚恐無助。柔弱的模樣尤為叫人心疼。
她向走廊兩邊各看了一眼。便強撐著病體跌跌撞撞地向醫療器械室那一端的走廊盡頭跑去。
她前腳剛離開,後腳顧昔年就一路跑著,心急火燎地返回了。
這次他目標明確,直接沖到唐糖的病房。往里張望了一眼。飛快地調轉頭來。向走廊掃視,一臉的氣急敗壞和不甘心,兩只手漸漸握成兩只硬硬的拳頭。似乎要將什麼捏得粉碎。
事隔一天,劉警官和夏夜再看這個監控片斷,似乎都能听見顧昔年用力握拳時骨關節「叭叭」作響的刺耳聲。
他忽然大步流星地向唐糖剛才跑去的那一端走廊走去。
這時,一個護士正好推著推車走進了醫療器械室,不過三秒的時間,她的腦袋從門里探了出來,對著護士辦公室喊叫,立時,護士長帶著幾個護士出來了,直奔醫療器械室。
顧昔年已經接近醫療器械室了,見狀停下了腳步觀望。
有些病情不是太嚴重的病人還有病人家屬,大概因為太無聊了,現在見有風吹草動,八卦之心立刻熊然燒,都慢慢地向器械室圍了,顧昔年也混跡在人群里一點一點向器械室接近。
看到這里,劉警官準備快播,抓緊時間找出下一段關于顧昔年的監控。
夏夜心里一動︰「慢。」
劉警官停止動作,滿月復狐疑地看著他。
「看看這段錄相後半個小時的錄相。」夏夜若有所思地說。
劉警官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照做了。
當調到半個小時候的錄相後,屏幕上顧昔年緩緩靠近一個站在醫療器械室門口的小護士,不知在向她打听什麼。
那個小護士剛回過頭時神色很好,大概是顧昔年過于神秘的樣子,又或是他額頭那道猙獰的疤痕,讓她提高了警惕性,她緊繃著小臉,狐疑地打下打量著顧昔年。
顧昔年慣會察言觀色,一看小護士對他起疑,立刻閃身隱匿在圍觀的人群中。
那些圍觀的人大概沒有什麼亮點,漸漸散去。
這時,夏夜從電梯里十萬火急地沖了出來,被一個小護士直接帶到醫療器械室,接著夏夜把唐糖抱了出來,回到了病房。
整個過程,顧昔年都躲在陰暗的角落,象只毒蛇一樣吐著信子,陰鷙地緊盯著他倆。
夏夜追悔莫及地狠擊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我當時是覺得似乎有一雙眼楮盯著我們,可是因為太把注意力放在唐糖身上,忽略了那種感覺。幸虧他第二次潛入的時候,被我和小暖逮個正著,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叫吉人自有天象。當顧昔年第一次靠近唐糖的病房,要不是那個背影酷似唐糖的女病人引開顧昔年,恐怕那時唐糖已經遭了毒手。」
劉警官微不可查地輕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從警這麼多年,只有這個顧昔年讓我感到特別棘手,甚至沒有信心將他拿捕歸案。他心理素質比那些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還要過硬千百倍,簡直沒辦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而且,他做事心機不是一般的重,我們監听了他和李勇的通話,他步步為營,設局讓李勇往里面鑽,而自己處身事外。我在想,我們必須找到特別有力的證據,才能一舉擊潰顧昔年。」
「不是在唐糖和顧昔年搏斗的現場采了血樣和血腳印嗎?」。夏夜疑惑地問。
劉警官眉頭緊蹙,愁眉不展︰「顧昔年太能狡辯了,死人都可以被他說的從棺材里爬了出來,我擔心就算是驗的血型和腳印和他是一致的,也會被他一番說詞推的一干二淨。」
這時,劉警官口袋里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來接听,是鑒證科打來的,昨天在凶案現場提取的血樣和腳印樣本,都已精準的分析出結果,現在可以帶嫌疑人和受害人的血液樣本做血液和腳印采樣檢驗對比。
「哦,好的。」劉警官掛斷電話,對夏夜發出邀請︰「小子,跟我一起去辦案怎樣?」
夏夜當然巴不得親眼看見顧昔年繩之以法,但他是一個不管心情有多激動都不容易喪失理智的人,他有所顧慮的問︰「我做為這件綁架案的直系親屬,參與此案的調查,會不會被誤認為妨礙司法公正?」
他把劉警官問得一愣,劉警官想了想,有一點點拿不定把握的說︰「應該不會有事吧。——真有人這麼質疑,就說你在監督我們辦案。」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以前我也從未邀請受害人家屬參與,但是你小子實在是個辦案天才,我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