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爸爸掙扎了很久,終于困難地做出了決定︰「我把房子放銀行里抵押,貸款給你拿去賠償王老板他們吧。這件事雖然本意不是你的錯,但是畢竟給別人造成了困擾,所以你要誠懇地向他們道歉,別以為賠償就沒事了,小年青人要處處顯得有家教才好。」
顧昔年表面愧疚地嗯了一聲,內心卻如釋重負一般大大松了一口氣,被人追債這件令他心驚肉跳的事居然這麼容易就迎刃而解了,早知道在警局里,王老板他們對他抖狠時,他就應該針鋒對麥芒︰「不就是一點賠償金嗎,象誰拿不出來似的!」
想想自己當時嚇得翔都要出來了,真是丟臉!
顧媽媽想要阻止,淒切地叫了聲︰「——」
可是看著顧爸爸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他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打房子的主意,不禁悲從中來,流下了眼淚。
那一夜,無事一身輕的顧昔年睡得很香甜,而他父母的房間母親嚶嚶的哭泣聲直到凌晨才漸漸消失。
顧昔年在家過了幾天養老般養尊處優的失業生活後,童話又給他打了。
這幾天的日子清閑得讓顧昔年發慌,他一直想約童話,可是囊中羞澀不敢給她打,現在接到了女神的,激動得都快暈死了。
「喂,寶貝兒,怎麼舍得給我打?」
「阿年~」童話在里未語淚先流。
顧昔年听得心都碎成渣渣了。
「怎麼啦,寶貝。你別光顧著哭啊,發生了什麼事跟我說呀。」
顧昔年百般安慰。
「我……我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什麼比賽資格?」顧昔年只覺得腦袋轟地炸響,完全無法,所以明知故問。
「還有什麼比賽資格?當然是網文大賽的比賽資格!」童話嚎啕大哭。
「為什麼會被取消?」顧昔年緊張的問,眼看明天就是宣布比賽結果的日子,偏偏在關鍵時刻功虧于潰,他心里怎麼也不甘心。
「因為有人舉報了我,說你在淘寶上幫我刷各項數據,包括訂閱。」
顧昔年如泄氣的皮球,半天無語。
童話清楚。顧昔年為了頂她在比賽中拿到好名次。砸了大幾萬在里頭,現在得到這樣的結果,肯定會象雞飛蛋打般難過,于是她小聲說︰「你自己上網看看吧。」便掛了。
顧昔年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坐了很久。直到從窗戶里不斷吹進的冷冷的秋風將他吹醒。他才想到要打開電腦。
果然有人把自己在淘寶給童話的書刷數據和訂閱的QQ交易記錄一點一滴全傳給了網文大賽組。
網文大賽見證據確鑿。連夜做出決定發表聲明,取消童話的參賽資格,並公開了證據。是要童話死個心服口服。
現在這些該死的「證據」在網上滿天飛。
顧昔年頹喪地靠在椅背上,目前的情況就是如來佛祖大駕光臨恐怕也無力回天了,何況他顧昔年不過一介凡人!
但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些交易內容只有自己和淘寶有。
難道是淘寶泄露出去的?
這怎麼可能,如果他們這麼沒有職業操守,以後還有誰敢惠顧他們?
但總不會是自己夢游的時候把這些內容發送給大賽組的吧。
他的腦袋驀地浮現出一張帥氣逼人的臉來。
陳小暖,一定是陳小暖!
顧昔年忽然汗毛盡豎,一股無以言明的陰寒之氣從頭頂漫延到全身。
只有陳小暖才擁有神奇的力量,能夠把這些內容從他這兒竊取,再轉發出去。
一直以來在心中蓄謀已久的陰謀立刻生根發芽。
顧昔年一臉的狠戾,眼里閃爍著窮凶極惡的光,陳小暖!咱們走著瞧!
但很快,他的思緒又回到網文大賽上,難道投在童話比賽作品里的錢真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他的大腦。
顧昔年記得淘寶說過,只要每月交他們五千塊,就包童話拿到獎。
既然現在童話百分之分是拿不到獎了,他們是不是該全額退款呢?
顧昔年內心一陣激動,忙用QQ聯系上淘寶。
當他說明來意後,對方當機立斷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緊接著飛快地發來消息︰你丫的知道臉字怎麼寫嗎?你的女票獲不了獎是她被大賽組開除了,而不是我們的數據和訂閱的問題,我們憑什麼退款給你?
顧昔年︰是你們自己承諾包我女票拿到獎!
淘寶︰但是是你們自身造成的原因,我們憑什麼承擔!
顧昔年︰我不管!你們就要算話!不然我給你們寫差評!
淘寶︰你當我們是嚇大的!你愛寫不寫,我們公布真相,讓網友來評評理!我倒要看看你這樣無理取鬧會給我們造成什麼損失!
顧昔年一下子就蔫了,希望瞬間破滅。
在家過了幾天無所事事的日子,顧昔年到他們家菜攤工作。
他再也不想出門找工作了,以前找工作的經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場!
自從上次童話跟顧昔年打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雖然顧昔年非常主動,又是QQ留言,又是發短信,但是全都石沉大海,沒有回應,童話仿佛從他的世界銷聲匿跡,這讓他相思難奈。
他想,童話一定是因為被取消比賽而倍受打擊,自己又幫不上她的忙,所以她才不理自己。
其實,童話只是傷心了很短的時間就恢復了正常。
畢竟,她對那本參賽作品並未花費什麼心血。再加上她也沒有象顧昔年那樣為那本參賽作品大把地砸錢,因此也就沒有心痛的感覺。
實際上,她過得非常滋潤,如一只花蝴蝶流連青草間,尋找可以讓她盡享人生的那根青草。
這天,她正和一幫狐朋狗友在酒吧里喝酒做樂,看見峰少穿過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如鬼魅的人群向她走了過來。
童話馬上停止了與身邊的不.良男青年打情罵俏,一雙眼楮緊張地盯著向她步步靠近的峰少,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
峰少在她和她同伴的桌前停了下來,平淡地掃了一眼狼藉的桌子。上面東倒西歪躺著不少空啤酒瓶。
再看童話一只手還抓著一只啤酒瓶。
峰少的臉上不禁展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原來你這麼能喝。我記得以前在酒桌上。我的要你喝酒你怎麼也不肯,說不會喝酒,搞半天是不給面子!」
雖然峰少這幾句話說的漫不經心,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可是童話卻听得心驚肉跳。她忙松開手里的酒瓶。替自己喊冤道︰「不是這樣的!」
峰少勾起一邊嘴角︰「那是怎樣?裝純潔嗎?」。
童話紅著臉無言以對
驟然間,她意識到峰少已經看穿了她的真面目。
也是,人家峰少是商界的翹楚。智商非一般人所能比擬,自己在顧昔年面前演戲不會被戳穿,可是在他面前就不行,人家可是練就一雙火眼金楮,不然怎麼可能在爾虞我詐的商海里屹立不倒?
是自己自不量力,就那麼點道行還敢在他面前賣弄!
她本來期待著這次相逢做為一個轉折點,重續她和峰少的未了緣,現在看來已是不可能了。
但是,即使這樣她也不忘施展高超的交際本領。
她直接跳過令她尷尬的話題,沖著峰少妖媚地笑著舉了舉手中的啤酒瓶︰「你要不要來一瓶?」
峰少笑了笑,坐在了她的身邊。
童話的那些男性同伴氣場都不敵峰少,全都默契地噤聲。
峰少沖著服務生招了招手,立刻有個兔女郎走過來妖冶地問︰「先生,你想要點什麼?」
「我要干邑白蘭地酒,1887年份的。」
在座的除了童話,其他的人都吃驚不小,一瓶這樣的酒少說一千塊,這種酒他們連聞一下的機會都很少,不要說喝上一口了。
當兔女郎把酒和酒杯畢恭畢敬地放在峰少的面前時,那瓶干邑白蘭地如鶴立雞群般佇立在那些廉價的啤酒當中,襯托得啤酒特別寒酸。
在場的那些浮夸子弟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更加顯得獐頭鼠目。
童話暗暗松開手里的啤酒瓶,並不動聲色地將它推得遠遠的,仿佛這樣自己就跟寒酸不搭界了。
峰少輕聲笑了一下,又叫過兔女郎,這一次兔女郎象沒長骨頭一樣倚在峰少肩上︰「帥哥,有何吩咐。」
「再拿一個酒杯來。」
「是。」
兔女郎扭著圓滾滾的**離開,那短短的兔尾巴隨著走路的節奏地一顫一顫的,看得童話心頭火起,恨不能沖上去一把揪掉那個毛絨絨的兔尾巴。
TM的,哪里來的貨色,竟然敢當著老娘的面釣老娘的獵物!
兔女郎送來酒杯後,峰少大發慈悲地倒了一杯干邑白蘭地賞給童話。
童話受寵若驚,既象是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又象是向兔女郎顯擺,故意把那杯酒舉得高高的,舉止優雅地小抿一口,贊不絕口道︰「哇!好好喝!」
峰少同情地看著她︰「以前從沒喝過吧。」
場面頓時驚天大逆轉,兔女郎嗤笑著離開。
童話偷眼劃過伙伴的臉,他們的表情隱含著嘲諷。
她訕訕地放下酒杯。
「听說你被網文大賽開除了?」峰少淡淡地問。
童話總算發覺他不是找她來敘舊,而是來嘲諷她的。
但凡她有一點骨氣,她就應該拂袖而去,但是她總想著從他那里撈到些好處,所以陪著笑臉,嗯嗯啊啊,不知是承認呢還是承認呢?
峰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听說給你在淘寶上買成績的那位是你的男票?」
「不是啦!不是啦!那是網上誤傳!」
童話拼命地搖頭搖手,恨不能渾身長出嘴來替自己闢謠。
「听說他之前幫你在比賽里刷過點擊,大賽組的網絡專家都抓不住,並且據說他還是利用電腦技術竊取別人文稿的那個人?真是電腦高手啊!」
童話起先臉紅一陣白一陣難堪死了,但是听著听著就覺得峰少話里大有文章,他為什麼這麼關注顧昔年?
等听到峰少最後一句發自內心的贊嘆,童話恍然大悟,原來他看中了顧昔年的電腦技術!
當下她搖身一變成紅娘,為峰少和顧昔年牽線搭橋︰「你是說顧昔年嗎?他是我的死黨,電腦技術棒噠噠,好象光谷有一家公司有意向請他。」
最後一句是童話靈機一動,臨時編的謊話,她就是要給峰少危機感和壓迫感,顧昔年搶手的很,你不出大價錢休想讓他為你效勞!
她倒不是多麼為顧昔年著想,為他爭取最大的實惠。
只是她深深明白,凡是顧昔年賺的最後都歸自己,說來說去,她不過為了自己!
有句話說的真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峰少冷笑了一聲︰「會有人請這種劣跡斑斑的電腦高手?難道那些公司老總的腦袋被驢給踢了?又或是他們忘了前幾年鬧得沸沸揚揚的熊貓燒香事件?
那個電腦高手坐完牢出來後,有家公司惜才把他招到自已麾下,據說那位絕世電腦高手利用公司網絡做違法的事,自己又去了監獄不說還坑了那家公司。
這是血的教訓,現在許多公司老總談及這件事還色變呢!誰敢再用這種有前科的人!」
童話啞口無言,低下頭裝做品嘗杯中酒。
就在她以為沒戲唱的時候,峰少忽然話峰一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還是出手幫一把你的男友,讓他到我的公司里來,一個月底薪五千塊。」
童話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忍不住喜形于色地叫了聲︰「真的!」
隨後又嗲聲嗲氣補充了一句︰「峰哥~你真的誤會啦,他不是人家的男友啦!他哪點配的上人家啦!」
峰少一語雙關、寡淡無情地說︰「不要眼光太高,你配他剛剛好。」
說著叫來兔女郎結帳走人。
童話象吃東西噎住一樣,用力地鼓著一雙大大的眼楮,但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第二天,當顧昔年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無精打采地打理著菜攤的時候,他的小仙女童話出乎他意料地大駕光臨了。
那一刻,篷壁生輝。
顧昔年又驚又喜又手足無措。
他把一雙手在褲子兩邊擦了又擦,彎著腰,象李蓮英諂媚慈禧一樣奴顏卑膝地請安道︰「小話,你怎麼肯移芳駕來到這里?太委屈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