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一眼就看出這家發廊並不是單純做頭發的發廊,里面既沒有發型師更沒有顧客,只坐著幾個化著艷俗的妝,穿著極為暴露的女郎,嘴里刁著煙,吞雲吐霧。
王麗混跡在其中。
那些女郎一看見夏夜眼里立刻冒出食肉動物發現獵物的綠光,紛紛站了起來,妖嬈地向他走了過來,露出輕浮的笑容,不安分地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嗲聲嗲氣地挑.逗︰「帥哥,來玩玩吧。」
夏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眼里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氣息,由牙縫里擠出一個生硬的「滾!」字。
除了一個臉皮比較厚、膽子比較大,酥胸半露的女郎,其她的全都收回自己的咸豬手,不滿地翻著白眼,訕訕地退了下來。
那個臉皮較厚的女郎斜睨著夏夜,半是挑釁半是撩撥︰「老娘我就不滾,我還怕帥哥把我吃了不成!」說完還的笑了起來。
夏夜一向特立獨行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揩油佔過便宜,而且還是他最看不起的清浮女子,當下火大,一揚手把像菟絲子一樣纏在身上的放蕩女郎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仿佛那幾個妖艷女郎身上帶著令人反感的細菌似的,夏夜用力地抖抖肩,一語雙關地嘲諷道︰「你這麼髒,誰吃你!」
厚臉皮女郎羞憤交加︰「你打女人!」
「看情況,我不是什麼女人都打的。」夏夜並沒有像別的男生一樣生怕被人說成沒有風度的男生。
王麗見狀。忙上前勸解,為了顯示她跟夏夜很熟,她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夏夜結實的胸部,像條水蛇一樣邊扭邊說︰「好啦,看我的面子,大家不要吵啦。」
夏夜怕認錯了人,斜視著王麗寡淡地問︰「你是王麗?」
王麗被他當著同伙的面直呼其名,臉上完全掛不住,為了給自己挽回顏面故意生氣的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家教,連個阿姨都不會叫嗎?」。
夏夜說了句︰「你也配!」直接揪住她一頭如金毛獅王一般的金色卷發往外拖。
王麗立刻發出驚天動地。殺豬一般的慘叫。可「辮子」在人家手里,又不能掙扎,只得身不由己的被夏夜一路拖到一條無人的狹小偏僻的小巷子里。
夏夜松開她的頭發,單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牆上。寒冷的目光險些就讓她結冰了。
「說!你把我老媽帶到峰少的地下賭場得到多少好處費?」夏夜單刀直入的問。
昨天王麗並沒有去賭場。並且她們這種人只對錢感興趣。什麼新聞、互聯網從來不看,因此耳目閉塞,根本不知道昨天紅葉賓館發生的種種事情。所以她並不知道夏夜是來找她算帳的,不然早就開溜了。
現在看夏夜的樣子,決不會輕易饒過自己,嚇得兩腿發軟,生怕夏夜把她掐死,她慌忙推卸責任道︰「是你媽自己手癢,苦苦哀求我帶她去賭場的,你們不能輸了錢就把火發在我頭吧。」
夏夜冷笑︰「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承全你!」說著,他掐住王麗脖子的力度增大,把她舉到了半空中。
王麗頓感呼吸困難,一雙腿垂死掙扎般在空中亂蹬,兩只手拼命去扒夏夜掐住她脖子的手,可哪里扒得動,眼里流露出乞求饒命的神色。
夏夜這才把她放下,但是並沒有從她雪白的脖子上把手移開。
王麗猛咳了一陣才緩過勁來,紫漲的臉也漸漸恢復正常的顏色,她心有余悸地看著眼前這位風華絕代、但麻木無情、出手毫不留情的少年,只得坦白從寬道︰「我說!我說!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打你媽的主意,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大鬧賭場的狠勁,哪敢招惹你這個閻羅王?只是有一天有個男孩子找到我,說如果我成功把你媽媽引誘到峰少的地下賭場,他單方面給我三萬塊的好處費。
當時我正欠了賭債被人圍追堵截,雖不是追殺,可是一把年紀老胳膊老腿每天被人胖揍一頓的滋味也挺不好受,因為急需用錢,所以我就……就答應了那個男孩子。」王麗害怕地看著夏夜。
夏夜拿開了手,若有所思地看著王麗,問道︰「那個男孩子長的什麼樣?」
「一米七的樣子,瘦瘦的,下巴有點長。」
夏夜沉思了一下,給劉警官打了一個︰「大哥能不能發一張顧昔年的照片給我?」
他知道顧昔年在警局大大小小有些案底,劉警官那里肯定有他的登記照。
果然劉警官給他傳了一張顧昔年的照片過來,夏夜讓王麗辯認︰「是不是這個人?」
王麗反反復復確認了好幾遍,很肯定地說︰「對!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夏夜一張俊臉馬上變得陰沉寒冷,一言不發仍下王麗獨自走掉了。
王麗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的盡頭,過了一會兒才恢復了行動的能力,後怕地拍拍胸口,長吁一口氣︰「哦——差點嚇死了,今天什麼日子,一大早的居然遇上了索命魔頭!
王麗連連向地上呸了三口,仿佛這樣就把晦氣從身上趕跑了似的,然後心里輕松了許多,也離開了小巷。
夏夜直接來到顧昔年家的菜攤,正如他所料,又變成失業青年的顧昔年在菜攤幫他父母賣菜。
夏夜走上前去,二話不說,把瘦小的顧昔年從菜攤里拎了出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顧昔年的父母先看見夏夜來勢洶洶,一是模不著頭腦,二是被他的氣勢震攝住,所以呆若木雞沒有做出反應。
現在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不斷哀號,立刻沖出菜攤阻止。
但是夏夜正在火頭上,力氣又大,顧昔年夫婦哪里阻止得了。
顧媽媽急得直掉淚,自己的兒子被人打了,還要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忙哭著向左鄰右舍的菜攤求助。
那些菜攤老板與顧家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顧家兒子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也略有耳聞,所以才都袖手旁觀。
可是顧媽媽都求到他們臉上了,他們實在不好再裝聾作啞。只好上前幫忙址住夏夜。
夏夜用力掙月兌開眾人。指著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顧昔年,萬分不齒萬分痛恨的說︰「各位抱打不平的大叔大嬸你們可知道嗎,這個畜牲因為我唐糖不肯回到他身邊被他利用,他就千方百計想置她于死地!先是綁架她。結果我命大福大。逃過一劫。」
他說到這里時。圍觀的人群嗡嗡地議論起來。
這件事他們許多人知道個七、八分,報紙上有報導,再加上成為替罪羊的李勇的父母曾帶人來砸顧家菜攤的時候。當眾控訴顧昔年的丑惡罪行,因此現在夏夜舊事重提,輿論全都傾向同情打人者夏夜,反而一致涼涼地看著在地上裝死的顧昔年,眾人眼里全是叫人無法招架的鄙夷,在大家無聲的遣責下顧昔年的父母無地自容。
夏夜繼續揭露顧昔年對唐糖犯下的罪行︰「就這樣這只畜牲還不罷手,又慫恿他人把我老媽騙進賭場,輸光了家里的錢,害我叔叔資金鏈斷裂,生意舉步維艱,他這樣做就是想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把我往絕路上逼。因為他知道我患有重癥,為了穩定病情每個月必須要吃昂貴的藥。他就是想讓我們家沒錢,我的病情沒有強大的經濟做後盾,一旦中斷治療,離死也就不遠了。這樣心胸歹毒殺人不見血的畜牲值得你們幫嗎?」。
那幾個面子上過不去出手幫顧家的幾個菜老板臉上呈現羞悔的神色,其中一個憤憤道︰「顧大嫂,麻煩你教育好你的兒子,不要利用我們的同情心讓我們變成為虎作倀的人。」
大家回到了各自的菜攤,不再理會顧昔年一家人。
夏夜冷眼看了顧家人一眼,準備離開,兩個警察沖了進來,掃了一眼現場︰「剛才是誰報警這里發生了嚴重的斗毆事件。」
「我……」顧爸爸頂著眾人不齒的目光心虛地答道。
一個警察上前扶起顧昔年,問︰「感覺怎麼樣?」
顧昔年緊皺眉頭,五官最大範圍移位,痛苦不堪地搖搖手,表示他身上的傷疼得讓他不想。
圍觀的人群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也沒見打得多厲害,怎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別是想訛詐吧。」
顧昔年心里一驚,他正有此意,現在他該著銀行一**的債,天天被銀行短信催債,不是他生的矮瘦,他連打劫的心都有。
所以任何可以搞到錢的機會他都不會錯過,現在被夏夜狠狠教訓了一頓,如果換作是別人,早就覺得顏面盡失、無臉見人了,但是顧昔年這個奇葩卻喜不自勝,好像財神撞到了他懷里,他歹毒的想,這次這麼多目擊證人,看夏夜怎麼抵賴,不狠狠敲他一筆老子誓不為人!
顧昔年發這個誓的時候一定大腦短路,才會忘了自己是條心機狗的事實,真是可悲!
人群中馬上有人附和剛才那個聲音︰「肯定是想訛錢咯,這還用猜!」
「兩個人互毆,有的人會裝,搏同情唄!」
顧昔年一家三口臉刷的白了,特別是顧媽媽震驚加不解地看著圍觀的人們,硬是想不通,明明她的兒子是事件中的受害者,怎麼沒有人同情,反而還顛倒黑白?
顧昔年生怕警察偏听偏信,迫不及待地大喊大叫︰「這里有監控可以證明不是互毆,我是唯一的受害者!」
一個警察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稍安毋燥,我們會調取監控判定誰在事件中負主要責任總」
另一個警察問︰「誰是斗毆的另一方?」
現場誰都沒有指認夏夜,除了顧昔年一家三口用手指對準他。
夏夜面無表情。
警察要把他們倆個帶到警局,顧昔年捧著肚子彎著腰,就像懷胎十月要臨盆一樣呻哀吟道︰「警官,我肚子痛得受不了。」
顧昔年的父母緊張兮兮地請求道︰「先把我兒子送醫院檢查檢查吧。」
「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合適。」夏夜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免得日後別人反咬你們一口說你們工作疏忽。」
顧爸爸狠狠瞪了夏夜一眼。
一行人來到醫院,一個警察出示了警官證,對給顧昔年做檢查的醫生說︰「結果要公正無誤。」
做檢查的醫生像受到侮辱一樣皺著眉把警官證從面前推開,一副讀死書的書呆子口吻︰「做磁核共振如果結果還有誤,我也是醉了。」
夏夜回敬了一句︰「您最好在清醒的時候做,不然有人會告你玩忽職守罪。」
那個醫生仔細的把夏夜看了一遍︰「學法律的?」
「不,跟前輩一樣,學醫。不過為了對付某心機狗所以會在業余時間鑽研一下法律。」夏夜謙虛謹慎地回答。
他的話含沙射影,顧昔年一張臉氣得純黑。
醫生微微笑了一下︰「我剛才是網絡用語,晚輩難道是穿越來的,听不懂?」
「在場的人誰听不懂?只是提醒前輩,個別別有用心的人會拿前輩那句話大作文章。」夏夜時,故意斜睨著顧昔年。
醫生不置可否,對顧昔年說︰‘跟我進來。」
顧昔年馬上跟著醫生走進檢查室,見只有他們倆個,趁機對醫生說︰「大夫,只要你給我在檢驗報告上注明傷勢嚴重我就給你一大筆錢。」
醫生是個地道的書呆子,傻愣愣地問︰「為什麼非要寫成重傷?」
顧昔年無語地看著他,壓低聲音說︰「當然是為了敲詐。」
醫生只是笑。
「你倒底同意不同意?」顧昔年心急地問。
「你準備敲詐多少,又準備給我多少好處費?」醫生不急不徐地問
顧昔年冷眼看著醫生,在心里月復誹︰什麼白衣天使,不過是見錢眼開的家伙!」
「一萬,一萬好處費夠不夠?」
醫生笑而不語,顧昔年有些不明白他笑的含義,是表示同意呢還是表示拒絕。
他忐忑不安地做完檢查,看著醫生坐在辦公室龍飛鳳舞的寫著什麼,想靠近去看又沒那個膽量,畏首畏尾的樣子顯得特別猥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