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莫守玄的肩膀,激動地道︰「真的真的?你說的是真的?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出去啊!」
莫守玄被我抓得眉頭一皺,雙臂輕輕一振就把我的手掙月兌開,輕笑道︰「小子修為見漲啊,手上的力氣倒也不小。」
我急得跳腳道︰「莫叔!莫大爺!莫祖宗!你快點說怎麼樣才能出去啊?」本來以為至少要在這里呆上很長一段時間,結果轉眼間莫守玄就告訴我很快就能回歸人界,這種絕境逢生的驚喜感讓我瞬間就擁有了巨大的希望,這種感覺一旦興起就無法遏制,我現在連一秒種都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
莫守玄這時候卻完全恢復了冷靜,他對我道︰「鎮定。我和你說過什麼你又忘了是不是?臨到大事有靜氣,我話都沒說完,你就亂跳亂叫的,成什麼樣子?」
我只得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心里卻吐槽道︰「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剛才興奮得一張老臉都起褶子了怎麼不說?現在你回過勁了知道教訓我,還臨到大事有靜氣,要不是你丫練過武,剛才我都懷疑你要斷氣了。」不過吐槽歸吐槽,我的心情確實還是非常開朗的,畢竟這個消息真的是很振奮人心。連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飛飛也悄悄地往這邊挪了兩步。于是在我們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莫守玄開口道︰「目前這個想法只是一種假設,還要多虧路澤剛才提醒了我……」
他剛說了這兩句,我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杵在地上——一種假設?剛才是誰臉都紅了對我們說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地方回歸人界了?結果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告訴我們目前這只是一種假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來個神轉折?您老是想玩死我們啊?
莫守玄見我和陳飛飛面色不是很好看,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賣關子賣過火了,于是輕咳一聲補充道︰「當然,我既然能說出來,就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按照我的設想,這種方法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可以行得通。」
我有些有氣無力地道︰「莫叔,你先把你的‘設想’說出來听听吧。行不行大家試試不就知道了?」
莫守玄忽然微微一笑道︰「說起來,我能想明白這一點,還多虧了你的提醒。」
我聞言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我倆之間的對話,不由得心里一動,好像隱隱把握住了什麼關鍵之處。難道是……我突然靈光一閃,霍地抬起頭望向莫守玄,莫守玄迎上我的目光,笑道︰「你懂了嗎?」。
我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試探道︰「是我想的那樣嗎?」。
莫守玄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似地點頭道︰「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興奮道︰「我懂了,我懂了!哈哈!」
陳飛飛在旁邊不明所以地道︰「你們打什麼啞謎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存心賣弄,清了清嗓子,正打算把握住這個機會好好在陳飛飛面前秀一下智商優越感,結果莫守玄搶先道︰「其實說穿了很簡單,路澤剛才說這個空間就像一張刻錄的碟片,我覺得這個比喻很恰當。這里就是這樣一種狀態,一切都維持在剛進入這里時的初始樣子。星分之界就像是一張只能記錄不能擦除的碟片,我們就像是數據,被有意或者無意地刻錄了進來,成為了這里的一部分,也從此被打印上了不能更改的屬性。」
陳飛飛听得似懂非懂,皺眉道︰「然後呢?這對我們能否出去有什麼幫助嗎?」。
莫守玄微笑道︰「你有沒有想過,星分之界之所以能保持永恆的不朽不滅,肯定是因為它有一套自己的機制,無形中在遏制這里的一切物質發生任何形式的變化。就像路澤說的,這里就像是一張刻錄好的光盤,規則就是不可擦除和改變。那麼如果這張光盤上面的數據發生了自我變化,會怎麼樣?」
我連忙搶著接道︰「問題就在于這里。很顯然我們進入到這里是一次偶然事件。可我們是人類,是智慧生物,是不可控性的。所以只要我們能將自己的狀態改變一下,變得和最初進入到這個空間里的數值不一樣,那麼就很可能會引發這里的某種自我修復機制,把我們視為損壞的數據排除出去,以維持整個空間內的永恆狀態。這樣,我們就有可能擺月兌這里的束縛,從而回到人界。」
在我和莫守玄你一言我一語的解說下,陳飛飛終于听懂了,她馬上就感覺到這種可能性是有很大機率存在的,于是她也難得地激動了起來,興奮地道︰「那我們要怎麼進行自我改變?要少個胳膊還是要斷條腿?這我馬上就能做!」
我聞言頓時一臉黑線︰這妹子的腦袋是怎麼長的?不過我微一轉念,才反應她現在已經是血魂之體,和我們的生命形態已經有所區別。肢體的可塑性是逆天級的,斷手斷腳之後再重生這種事對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所以她才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方法。我苦笑道︰「妹子,這種事對于你來說很容易,可臣妾……不是,是我們實在做不到啊。」
陳飛飛不以為意地道︰「那你說,有什麼大眾化的辦法可行?」
大眾化……我又一次石化了。好不容易平復了下心情,我才思索著道︰「方法是有很多啊,就是不知道哪一種可行。比如說我們可以想辦法讓自己的能力提高一些,我想等我的能力再上一階的話,就應該能引發星分之界的排斥了吧?」
莫守玄斷然道︰「這個方法不行。我之前說過了,我和飛飛在這里修煉多時,始終沒有任何長進。可見這里的規則對于我們體內的能量也是有約束作用的。在這種規則的威壓之下,我們的修煉方式沒辦法見效。」
陳飛飛道︰「所以我說斷手斷腳還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頭大道︰「等會再說你那自殘的方法。莫叔,我是說可不可以這樣,如果自我修煉的方式不見效,那我們可不可以利用彼此的能量互注來實現個體的改變?」
莫守玄眼楮一亮道︰「你是說……」
我點頭道︰「是的,我是說我們互相把能量傳送給對方,比如說我把魂力傳給飛飛,飛飛把她的血魂之力傳給你,你再把你的能量傳給我……這樣一來,我們並沒有進行修煉,也能達到改變能量結構的效果。應該就能規避掉星分之界的規則了吧?」
莫守玄沉思道︰「這個方法也許能行。不管怎麼樣,我們可以先試一下。」
陳飛飛嘟囔道︰「轉移什麼能量啊,我覺得還是斷手斷腳簡單又有效……」
我一臉黑線地道︰「姑女乃女乃,您現在是不死之身,就將就一下我們這些普通人類吧。我要是把手腳弄斷了,出去還能干嘛?難道要組織個殘疾人領悟者組織啊?再說莫叔這麼大年紀了,好端端要是落個肢殘體缺的,就算是出去了,你師哥看見了不得難受啊?」
我最後一句話成功地說服了陳飛飛,她馬上就不吱聲了,還表現出了非常配合的態度。當然我看得出來她對我殘疾與否是不太在乎的,但是她怕惹她師哥難過。所以我就說,這種青春期女孩最不好相處,尤其是她們心里有人的時候,重色輕友指數肯定是爆表的……
時間緊迫,大家出去的心情更緊迫。于是我們三人迅速列成了一個三角形傳功大陣,依次分別是莫守玄、我和陳飛飛。之所以要這麼排列是莫守玄的意思。他為此解釋道︰我的魂力是修煉升魂訣而來,和他的魂力屬性有相容之處;陳飛飛的血魂能量卻和他有相斥的屬性,他們之間的能量沒辦法進行直接轉化。而由于我修為尚淺,所以這種排斥在我的身上並不明顯,勉強可以接受陳飛飛的能量。按照莫守玄的設想,陳飛飛先把血魂能量輸一部分給我,待我初步接受之後,他再為我輸入魂力,然後由我在體內對這兩種力量進行初步融和,在能量完全同化之前再分別返輸給他們二人。這樣持續一段時間,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三人的能量構成就都能達到一個明顯的變化。于是我就被他們倆夾在了中間,怎麼看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個USB轉換接頭。
閑話少敘,我們三人略略調息了一番,陳飛飛就率先向我發動了能量傳輸。她與我手掌相抵,我感覺一瞬間就有一股熱流順著我的手臂直沖心髒,我連忙運轉魂力引導這股外來之力進入我的魂力內循環軌道。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整個過程出奇地順利,這股看似強大的熱流在我體內竟然毫無阻滯之感,就像是一輛中客進入了一條八車道的高速公路一般,完全沒有影響。我一邊引導她灌輸給我的能量運轉循環,同時向她示意繼續輸入能量。陳飛飛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似乎在驚異我的容納能力,不過她也沒有猶豫,毫不客氣地猛地加大了對我的能量輸出。沒過一會我就感覺體內的能量運轉好像到了某種界限,開始略有艱澀,我馬上切斷了和她的聯系,略略調息了一番後,感覺體內的兩股能量已經開始有融合之勢,便轉頭向莫守玄示意。他心領神會地伸出手掌和我的手掌貼在了一起,緩緩地將魂力向我輸出。我盡可能小心地接收著這股魂力,並且嘗試著和目前我體內摻雜了陳飛飛血魂能量的綜合魂力進行融合。我一邊輸出能量,一邊注意觀察著體內的情況,見魂力運轉如常,並無明顯變化,才稍微地放下了心,看來預想中的最壞情況並沒有發生,這種方式是可行的,計劃的第一步還算是順利。我正想著下一步的內容,忽然手臂處猛地一震,頓時感覺全身魂力不受控制般kuang泄向莫守玄,忍不住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