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氣氛有些陰森森的,除了那盞台燈之外就再無任何照明的東西,昏黃的台燈光打在了顧城的臉上,讓他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色變得有些蠟黃起來。
如果讓醫院其他的醫生看到了,多半會狂罵醫生,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治療過病人,更加關鍵的是,這廝好像還要給顧城施針,這些年中醫本來就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很多人都已經將中醫認作是糟粕,而中醫本身也不爭氣,經常出現些騙紙,還都是大騙子,一來一往,就將中醫徹底的給打入了谷底。
銀針治療法已經成為了笑話,就算中醫的確還有銀針治療這個說法,卻也沒見到有人能夠在如此昏暗的狀體下施針啊?
連穴位都看不清楚,怎麼落針呢?
但是醫生卻就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施針,這個世界上還真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慢慢的解開了顧城的病服,露出了他精壯的胸膛。雖然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不過顧城的肌肉沒有半點要萎縮的意思,身上也很干淨,這全是程晨的功勞,她幾乎每天都在幫自己兒子擦拭身體。
醫生表情也嚴肅起來,慢慢的捻起了一根銀針,手腕平穩的往下放,指尖用力,銀針的三分之一沒入顧城胸口的羶中穴。
羶中穴乃是人體要穴,武俠小說當中經常會出現有關于羶中穴的描述,一旦被對手給控制了,非死即殘。
中醫施針的時候,也往往會避開羶中穴這個位置,沒有三尺三,不敢上梁山啊,這個位置一旦沒有把握好,那就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光是這一針,醫生就下了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
以肉眼看去,醫生的手勢平穩,並沒有任何的異動,甚至他的兩個手指頭都已經離開了銀針,可是銀針卻在顫抖,側耳傾听,甚至能夠听見嗡嗡的聲音。
甚是神奇。
隨著時間的推移,醫生的兩個手指頭之間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繞著銀針緩緩的轉動,最後順著銀針進入了顧城的體內。
假如有行家在這里,肯定會被醫生的神奇針數給嚇唬到。
醫生的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大汗,又是半分鐘之後,醫生忽然低聲怒吼,下針的速度忽然快了起來。
也就是幾個眨眼的時間,顧城的胸膛上就插上了五枚銀針。
做完這一切,醫生整個人就癱軟在了椅子上。
「女乃女乃的,不值當不值當,這次光是一條命可不行,必須五條命,不,十條命才可以。」醫生喃喃自語的說道,早已經戒煙的他此刻忽然很想要抽支煙。
又是十分鐘時間了,昏迷半個月的顧城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我死了?」顧城說道。
「放屁!你敢質疑我的醫術?」醫生怒道。
顧城扭頭就看到了醫生,詫異的說道︰「你也死了?不是吧,我們的感情還沒有好到讓你跟我同生共死的階段吧。」
「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再敢嘲諷我,老子就對你不客氣了。」醫生氣急敗壞的說道,顧城這家伙實在是不知道好歹,居然敢這樣質疑自己的醫術,過分,實在是過分。
「好了好了,不要動怒嘛。我就是想要確定一下我到底是活著還是翹辮子了。你怎麼來了?」顧城低頭看到了自己胸口上的銀針,微笑的說道。
「還不是鳳瑤那個妞死乞白賴的讓我過來,我說我不來,她非得讓我來,還威脅我!我是醫生,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被人威脅的主兒嗎?所以我就來了。」醫生大義凜然的說道。
顧城點了點頭︰「果然有魄力,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醫生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小子,離開虎鯊之後怎麼就這麼不濟事呢?居然被人下毒了。真是太丟人,太丟人啊。」
顧城慚愧的說道︰「是我大意了,輕松日子過太久,警覺性的確有些下降。這次是個教訓,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醫生冷笑︰「還敢有下次?你真以為自己是金剛還是把我當成了大羅金仙?身中劇毒的情況下居然還敢強行使用七傷拳?顧城,別把自己的命不當命。這件事情我會回去問問無名,為什麼要把七傷拳教給你。」
顧城急了︰「誒,這件事情可千萬不能夠告訴無名,否則我就死定了。」
「你也曉得你死定了嗎?」。醫生嘲諷的說道︰「你用了七傷拳這件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會廣為傳頌。到時候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來找你。你不是最怕麻煩麼?這次你是逃不掉了。」
顧城長嘆︰「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我只能夠這樣做,否則現在你看到的,就只是一具尸體了。」
一聲說︰「七傷拳七傷拳,這根本就是摧殘自身的拳法,而無名交給你的,更是殘缺的版本,連運氣口訣都丟失的七傷拳,還能夠算是七傷拳麼?」
「你什麼意思?」顧城詫異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學的七傷拳沒有運氣口訣?」
醫生將銀針從顧城的身上拔下來︰「我幫你找回了三年的壽數,也消除了你體內的毒素。光是殺一個人,已經不足以報答我了,小子,你欠我很多條命,還欠我的三年的壽元。該問你要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看到醫生要走,顧城大聲的說道︰「喂,你什麼意思?你剛才施針的手法是什麼?難道是你一直都未曾使用過的神鬼三針?」
「我只用了一針而已,後面兩針我沒有辦法施展,如果能夠用第二針,你現在就應該能夠站起來了。顧城,好自為之吧,你麻煩大了了。」醫生淡淡的說道,打開房門離開了醫院。
「說清楚啊,我到底踫見了什麼麻煩啊。」顧城大聲的嚷嚷,但是醫生已經走遠了。
程晨跟顧茂琛走了進來,看到兒子醒過來之後,程晨立馬就大哭起來。
顧城也顧不上去追問醫生了,何況醫生不想要說的事情,是絕壁不會說出來的。
「媽,讓你擔心了。」顧城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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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覺得自己已經壯得跟一頭牛似得,奈何病房內的其他人就是不讓他出院,甚至都不同意顧城下床活動,每天也就只有那麼兩個小時的放風時間,跟坐牢沒啥區別。
顧城心中憋悶,可是又沒有辦法發泄出來。
因為來照顧他的,都是他的知己啊。
小鹿、無雙、雷慕莎,她們三個大老遠的從C市來到了京城,現在是貼身24小時輪番的照顧顧城。
偶爾厲勝男也會來醫院,她表現的就比較的灑月兌,簡單的聊兩句就離開。
如果說這些顧城還能夠接受,最讓他崩潰的就是林小櫻這個小妞了。
那個丫頭隔三差五就跑到醫院來「逼婚」,之前顧城在暈厥狀態她還不好意思說,現在顧城已經醒過來了,她就變得激動起來。來一趟就要跟顧城強調去林家提親的事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脅之以威,顧城被她煩的有種再度暈厥的沖動了。
于是顧城也樂的繼續在病床上呆著,反正只要不出院,林小櫻就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顧城顯然低估了林小櫻的決心,她居然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顧茂琛夫婦。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程晨看著顧城的目光就非常的值得玩味了。
顧城被自己老媽看得心中毛毛的,趁著其他妹紙都離開病房的時候,他主動的打開了話匣子。
「媽,你干嘛老是這樣看著我?」顧城問道。
「兒子,你今年二十六了吧。」程晨一邊削隻果,一邊問道。
「怎麼了?」顧城說。
「二十六了,該結婚了。」程晨將隻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送到了顧城的嘴邊︰「趁著媽的身子骨還硬朗,還能夠幫你帶帶小孩兒。」
「媽,你這麼年輕,說什麼呢?」顧城說道︰「我還沒想過這件事情呢。你就別瞎操心了,沒看到電視上說,很多跟我同齡的人,都被相親給逼瘋了嗎?」。
程晨伸手打了一下顧城,嗔道︰「你這孩子,媽還不是為了你好。想當初我二十歲就生下你了,你都二十六還沒個女,老媽心中著急啊。」
顧城說︰「媽,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吊著。」
程晨狡黠的笑了笑,湊到兒子耳朵邊小聲的問道︰「媽問你,你跟林家那個小丫頭是什麼關系?」
顧城就知道問題出在這個地方,無奈的說︰「媽,你就不要听那個小丫頭亂,我跟她之前清白的很。」
「可是林小櫻說,你答應了要娶她的。」程晨說。
顧城更是崩潰︰「媽,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攙和了,我心中自有主張。」
程晨說︰「也是,兩家人已經二十多年沒有來往了,當年你小叔出事,林家保持了沉默,老爺子心中有根刺啊。如果你真的要跟林小櫻在一起,媽還要擔心如何得到雙方老人家的同意呢。沒有事兒也好,那行,你好好休息。」
說完就往門口走,不過走到一半兒又回來了︰「對了,天天在病房內照顧你的那幾個姑娘,誰是你女!」
顧城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三個姑娘跟商量好似得同時出現在了門口,一個個眼灼灼的盯著顧城。
他瞬間就感覺到亞歷山大了。
貌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