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一個用了全力的下勾拳打得肖遠弓著腰直不起身。
她轉身走出帳篷,听到肖遠嘟囔著說要去討公道,可嘟囔半響,也說不出該去找誰。
許諾無聲地笑了,眼楮笑得成了月牙,虛捏著拳擋在嘴前咳嗽一聲,喊道︰「你墨跡什麼,快些換好衣裳,我要練箭。」
肖遠捂著肚子換了衣服,出來時已是滿面笑容。
他一手拉扯著腰帶,一手拿著兩把弓和兩個箭囊,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憑添幾分帥氣。
他穿錦袍時只讓人覺得他身姿挺拔,此刻換了騎服,將他的好身材完全展露出來。
隔著一層布,也能感受到那硬邦邦的腱子肉。
許諾先是滿面欣喜地盯著肖遠俊俏的臉和大長腿看,隨後瞧見他手中的兩把弓不同,心想他若是拿了太輕的弓給她,她必然要側身翻摔他一——次,也可能是兩次。
肖遠似乎感受到許諾心中所想,腳步慢下來,快走近時,扔了弓給她,問︰「可否滿意?」
這把弓是肖家每代最擅長箭法的娘子使用的,以許諾現在的臂力,用這把弓應該正好。
許諾伸手接弓,感受到弓的重量後,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側摔肖遠的想法一瞬間灰飛煙滅。
「先射幾箭,讓我瞧瞧。」肖遠一邊說話,一邊幫許諾將箭囊綁到背上,還順勢幫她捏捏肩,給她打氣。
許諾取出一支羽箭,搭弓、控弦。
左手握弓柄,右手控弦,專注地盯著百步外的靶子,感受著此刻徐徐吹過的風。
風力雖小,卻也會影響到射擊的結果。
肖遠在一旁看著她,見她目光平靜,手臂平穩,大抵知道了她射箭的水平。
而且,單從控弦的姿勢便能看出她是從胡靈那里學的箭法,她此刻所用的控弦的指法,正是師父特地教給當時年歲不大的胡靈的。
許諾手指微松,箭嗖地一聲向前沖去。
肖遠耳朵微動,听著羽箭破空飛離的聲音,心中暗贊許諾的臂力。
不愧是能一拳將他打地直不起腰的人。
不出所料,羽箭射入箭靶正中心。
許諾又射了幾箭,皆入靶心。
她目光從箭上移開,看向肖遠,問︰「可否教我騎射?」
「恭敬不如從命,六娘子您要學,我肖四哪有不教的理兒?」肖遠笑嘻嘻地拉著許諾去挑馬。
許諾對馬並不是很懂,便讓肖遠幫她選。
肖遠看也沒看,直接牽出馬棚中唯一的白馬。
他將韁繩交給許諾,道︰「這匹馬,平日性子很烈,但見了漂亮的娘子,就乖的和匹小母馬一樣,正好適合你。」
肖遠變著花夸許諾好看,許諾也不揭破,開心地接受,只道︰「那我倒要試試這匹小色馬。」
肖遠還是騎之前那匹黑馬,二人策馬並行。
「騎射時,最重要的不是射的準不準,而是坐的穩不穩。」肖遠說著話,突然從箭囊中抽出一根羽箭向許諾刺過去。
許諾目露驚色,行動卻分毫不慢,向後彎腰,避開羽箭。
肖遠這一招的確出其不意。
許諾直起身時,手中也握了羽箭,兩支。
一支直接向肖遠擲去,另一支握在手中,在肖遠避開第一支羽箭的同時向他刺去。
肖遠向前傾躲掉了第一支箭,余光看到許諾又拿著箭刺過來,壓身子壓低了幾分,左手反手握住許諾的手腕。
許諾行動被遏制,左手直接取了弓向肖遠砸去。
肖遠看著頭頂上的弓,連忙松開手,道︰「六娘,砸壞了我不要緊,若讓這弓有什麼損傷,我可得挨一頓家法,你輕著點打。」說著話就遞了胳膊過來讓許諾打。
許諾也收住力道,問︰「我坐得穩嗎?」。
她沒有問肖遠這麼說的原因,因為她早已看到這弓上刻著的兩個名字,其中一位,是著名的女將,另一位是肖遠的姑姑,傳聞她出嫁前,滿京城都尋不到在騎射上比的過她的人。
這樣兩位厲害的人用過的弓,自然是不可損壞。
肖遠卻拿出來給她練習。
「還行,至少可以練騎射,走,我教你。」肖遠信得過許諾的功夫,才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偷襲她,正好對她學騎射做個基礎檢驗,一來檢驗她能否雙手月兌繩,二來是檢驗她的手臂力量。
「走!」許諾笑著用腿夾了馬身,超了肖遠半個馬身。
肖遠看著許諾筆直的背影,眼中露出幾分暖意,道︰「六娘,你是初學,從靜物開始練習,先駕馬射百米外的靶子,每五個靶便射一箭,這里總共三十個靶子。你先射一遍,自己體驗一番,我再教你其中訣竅。」
許諾點頭,驅馬到第一個靶子對應的位置。
駕馬、搭弓、控弦……
她剛才騎著馬跑了兩圈,大概知道了這匹小色馬的速度,按照馬跑動的速度和羽箭的重量心中默算,而後瞄準。
射擊。
手指松開弦的同時,立刻從背後的箭囊取出新的羽箭,重復剛才的動作。
余光看到第一箭勉強射到靶上,卻離靶心很遠,微微皺眉。
第二次射擊,她調整了瞄準位置,手上的力道增加了一分。
「嗖!」
羽箭月兌弦,直入靶心。
肖遠在後面看著不由點頭,六娘第一次上馬射箭就能正入靶心,實在是有天賦。
他卻不知許諾早先在特警隊時就練過在不同行駛速度的車上射擊,對物體的相對運動以及距離重力等都很熟悉,如今學習騎射不再需要培養射擊的感覺,只需要熟悉馬的速度,還有射箭時的力道。
許諾射第三箭時,肖遠看到遠處地上有一支箭,待看清箭上的羽毛,意識到是許諾先前攻擊他時用過的。
他驅馬過去,沒有下馬直接側掛在馬身上撿起那支羽箭,待許諾射完最後一箭時遞給她,道︰「六娘,試試一弓兩箭?」
「好。」許諾接過箭,又從箭囊中取出一支,一起搭在弦上。
兩支箭與一支箭的感受完全不同,許諾舉弓瞄準了很久,依舊找不到感覺,額頭汗滴落下,她也松了弦。
松弦的同時,她便知道,有一支箭會月兌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