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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瑾想捏起來看一看，但嗅到陣陣奇特清香，感覺不是凡物，于是又怕弄髒了。
她合起蓋問︰「這是里頭是什麼？」
馬敏學答道︰「小世孫說是秘制的藥丸，說姑娘若是生病久不見好，就吃一丸，不要接連服用就行。」
張瑾點頭受了這份，知道以霍彥如今的身份，肯定不缺好東西。正想問霍那兒有沒有，馬敏學已補上一句，「小世孫還說，少爺那兒也送了。」
張瑾這才放了心，倒想起另一個人來，問道︰「旻七郎在書院里如何？」
馬敏學抬頭道︰「姑娘問的是郭旻麼？自靳太師走後，其他夫子多半約束不了他，散學時听說，他過完休沐打死也不回來上學了。」
張瑾忍笑，難怪時隔一年，不久前她又收到了郭旻寄來英雄兒女傳的第二本，原來是靳沅一走，他又有閑功夫寫了。
雖然他作的故事怪趣得很，但是等馬敏學一走，她還是寫了封勸學的信，唯在信的末尾問他戲本里後事如何。
旻七郎的戲本在張瑾的生活里只是一段插曲，她此時最關心的還是汝南侯府里的動靜。好在靳氏與侯、世子雖然生了嫌隙，到底如今還是汝南侯當家，兩家是兩姓之好，不至于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又到了年關，總要互提節禮。
既然還有親戚間的往來走動，張瑾要打听汝南侯府是哪位長輩患病也就不是難事。
「……如今汝南侯府是峻二*女乃女乃當家。來送節禮的就是峻二*女乃女乃的陪房，禮也頗豐厚。听說病的是汝南侯，今年淮南格外冷些，雪都下過幾場了，汝南侯因此得了傷寒，不過好像沒有大礙。」玉樹手里捧著湯婆子，娓娓說著。
只是張瑾卻不大信，若真是沒有大礙，何消急著讓霍侍疾。不過年下里，峻二*女乃女乃的陪房也不可能在外客面前說主人癥狀。
靳氏雖然不喜汝南侯府。但仍給了佷兒的面子。留了這陪房要在府衙里留宿了一晚，明日好拜訪其他歙縣客人，明日才動身。
得知了這信兒，張瑾便把張繼才家的的喊了來。如今她在外院服侍。自然能接觸到這個留宿在外院的陪房。
「多打听些世子與二房的事兒。還有汝南侯的病情，不要走了嘴兒。」張瑾叮囑道。
張繼才家的滿臉是笑，也不多問。只道︰「姑娘放心，這些事哪能做不好。」
張繼才家的的一去，馬氏臉上就不大好看，嘟囔道︰「姑娘，既然是喊她在外院受罰的，怎麼又請她回來，看把她高興的，只當姑娘離不得她。」
張瑾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乳娘何消跟她置氣，她在外院當差，難道就不是我屋里的人了？乳娘心里要平和些，以後日子還長，這許多我還得依仗你呢，這種時候乳娘更該為我著想才是。」
言下之意，別為了自己的喜惡耽誤了她的正事。
馬氏再遲鈍，這意思還是听明白了，臉微微紅。但听得張瑾「依仗」兩字，她這心又活了，自覺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再如何，她比張繼才家的總重要得多。
以張繼才家的的本事，要打听點消息實在不是難事。如今她在外院三門外的一個管事媳婦，但套點近乎尋點干系也就與那峻二*女乃女乃的陪房掛上了鉤。
次日早上，張瑾一睜開眼，溫熱的巾子已經備好，暖籠里捂著一盞溫溫的金絲紅棗茶，先用巾子略敷了敷額頭和臉頰，待醒醒神後，馬氏又摟著迷迷糊糊的明蘭喝下。
如今張繼才家的一走，梳頭這個活兒就落在禾香手上，她是家生子，棗香又是靳氏的陪房大丫鬟，梳頭手藝雖然不比張繼才家的巧妙，卻也不至于失禮人。
禾香與秋梧、秋桂服侍了張瑾洗漱淨面穿衣梳頭，秋雨、秋雁就在一旁服侍衣帶扣子著襪穿鞋。
一切完畢，張瑾正要去正屋里給靳氏請安，然後準備吳先生的早課時，張繼才家的來了。
這可不巧。
不過張瑾卻很是滿意，畢竟這件事是她眼下最懸心的，簡直要為張繼才家的善解人意點贊。
禾香上前道︰「張媽媽，姑娘正要去正屋給太太請安用膳哩，不如……」
「不急，先等會兒。」張瑾開了口，這回馬氏沒擺臉子，難得體貼了一把道︰「張媽媽進來說話罷。」然後又領了一干丫鬟出去。
張瑾將剩下的棗茶推給張繼才家的，笑道︰「媽媽一大早趕來，受冷了吧？快喝口熱茶。」
張繼才家的越發覺得自己時間趕對了，捧著茶盞道謝，然後也沒多余廢話，就直言道︰「世子的二房錢氏是個秀才女兒，听說很是賢惠，跟世子相敬如賓，汝南侯好像很滿意她。」
廢話，這就是汝南侯做主提的。
張瑾月復誹了一聲，直問重點︰「如今中饋全由峻二*女乃女乃主持？世子可回過侯府了？這錢氏可有子女？汝南侯可病的厲害？」
張繼才家的道︰「好似世子不在後，中饋就由峻二*女乃女乃一手主持了，世子未曾回來過，錢氏之前沒有子女，不過近來好像有孕了。汝南侯前些日子的確有些厲害，不過好像請了個厲害的太醫，這兩日已能下地，應無大礙了。」
張瑾心下大安，尤其是听到錢氏有孕。要是錢氏生下一子，哪怕汝南侯年老出了點狀況，導致世子襲爵，日後陶氏真被迎回來，這錢氏也可斗一斗。兩虎相斗，總有漁翁獲利，再不濟，霍也能多得些喘息之機。
「辛苦媽媽了。」張瑾道了謝，又笑說︰「虧得媽媽在外院去了，不然誰能幫我問這些去？便是讓旁人去，哪個有媽媽做事利索。只盼著幾個月快些過，媽媽好早些回來。」
張繼才家的也心安了，面上卻不顯，仍然是和和氣氣不驕不躁的，仿佛毫無芥蒂。還親熱的勸張瑾早些去正屋，「太太等著呢，遲了怕要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