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求訂求粉紅~~~~——
楚家麼……
老祖宗年紀雖大了,眼神卻依舊很銳利,瞧著是帶了幾分笑意,眼底清明一片。
目光在楚倫歆和楚維琳身上來回轉了轉,心里倒有了些想法。
楚家維字輩的幾個姑娘,老祖宗是都見過的。
楚維琬自然是樣樣好,可那是貴人們都眼盯著要看的姑娘,常府不必去攪這淌混水,再撇開了幾個庶女,留下來的人選就極少了。
楚維琛是嫡出不假,但他的父親是庶子,楚倫栩自個兒就有些吊兒郎當的,入不了老祖宗的眼。
楚維璦的出身可以,只是性子太過軟了些,這樣的脾性,不說常郁昀瞧不瞧得上,到時候落到了涂氏手中,那根本就是小白兔子入了狼口,連掙扎估計都忘記了。
只剩下一個楚維琳。
W@
老祖宗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段日子眼看著楚維琳的行事越發妥當起來,做事都有模有樣的,只可惜失了母親,父親又沒有續娶。
雖言子不教,父之過,但若沒有母親的指點,總會讓孩子缺了些什麼,尤其是姑娘家,即便有閨學先生指點,又有祖母伯娘在,但比起母親來,這些都是遠遠不夠的。
遺憾在心里轉了一圈,老祖宗剛要咽下這個念頭,屋里的燈光晃了晃。鸚哥過來剪了燈芯,一下子又亮堂了起來。
光亮之中,站在一旁的楚維琳溫婉如玉,老祖宗一眼瞧去,只覺得心中也跟著一暖。
她按捺下心思,與楚倫歆道︰「殿試一過,今年的科考也就結束了,我想,慈惠宮里也要忙碌一番了。」
這話一出,不禁楚倫歆一愣。柳氏的神色也有些復雜起來。
楚維琳順著這話想了想。也就明白過來了。
崇王府挑人,便是太後做主,也總歸要尊重皇上的意思,皇上忙著挑人才。太後也不會特地去說道這麼一樁事體。這會兒塵埃落定。楚維琬的事兒就要擺上台面來了。
楚倫歆也想明白了,笑著道︰「盼著她能爭氣些呢。」
「已是入了崇王妃的眼,應當是不成問題的。」柳氏勾了勾唇角。
老祖宗頷首。偏過頭問楚維琳︰「上回是你隨著去了崇王府吧?崇王妃是個和善人,不過兩個一道多少能添些底氣,不過啊,這關系再親,進宮可就不能一道去了。」
「三性子極好的,又愛和我們一道,我也是沾了的光,去王府里開了開眼。」
楚維琳說得大大方方,柳氏撲哧笑出了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你這孩子……」
「你還顧著笑,」老祖宗沖柳氏搖了搖頭,半埋怨半說笑,「人家隔了房的都貼心,你看看我們家里,不說跟著她父母在任上的郁晚,余下幾個,大房的郁映、二房的郁暖,你那郁曚跟哪個親近了?要跟她說,別天天關在屋子里,要多和們一道。」
柳氏拿自個兒女兒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由著老祖宗怪罪了幾句。
老祖宗說完了就舒坦多了,便叫柳氏和楚維琳一道,扶她出了宜雨軒。
再往外,就不讓楚維琳送了。
老祖宗前呼後擁了一堆丫鬟婆子,剛走了一步,轉過頭又與楚維琳道︰「你家中有了消息就來告訴我,我也記掛著呢。」
楚維琳福身應下,等老祖宗走遠了,這才回到配院休息。
老祖宗入了松齡院,打發了柳氏回去,只留下常郁昀一人,祖孫兩人一道安靜用了晚飯,又叫常郁昀陪著她去佛堂誦經。
常郁昀笑著應了,等老祖宗起身之後,悄悄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
這一日他早早入了金鑾殿,聖駕之前,甚至有考生壓力過重失儀,叫宮人拖了出去,這個意外給留在殿上的人又添了不少壓力。
等考完之後請了御醫,又是急匆匆回府,到了這會兒竟也沒有休息過,身子不免有些疲累。
卻不能讓老祖宗失望,常郁昀緩了緩,隨著入了佛堂。
檀香裊裊,金身觀音坐于蓮上,一手托了淨瓶,一手持了楊柳,栩栩如生。
這座觀音像是由法雨寺的住持大師開光,老祖宗年輕時親自請回來的,一直都隨著老祖宗。
常郁昀在佛前跪下,靜靜听身旁老祖宗誦經。
「郁昀,可能博個頭甲?」老祖宗突然開口問道。
常郁昀思量了一番,搖了搖頭︰「孫兒說不準。」
不是沒有自信,而是深有自知之明,在場的考生都不是泛泛之輩,臨場發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聖上心中所思所想,而聖上要考慮的就不單單是學識,還有均衡之勢。
老祖宗清楚這些,略一頷首,把話題轉了一轉︰「楚家這個維琳啊,瞧著倒是個溫順性子,與其他也親近。」
常郁昀眼皮子一跳,不知老祖宗為何突然提到了楚維琳,猶豫著是不是要接這個話。
「郁昀啊,你也快十六了,是時候說親了。」老祖宗說完了這句,就再不提其他了,只垂眸低聲誦著經文。
常郁昀一動不動,一雙桃花眼望著觀音像,細細琢磨著老祖宗這句話。
這是老祖宗在試探他,若他對楚維琳有意,順著老祖宗的話略提一句,興許老祖宗就會真的認真考慮起親上加親的事情來。
這是合了他的心意的,可他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接。
滿腦子里都是那日竹苑之中楚維琳抹淚離去的身影,他直抒心中所求,卻不知為何她如此抗拒,常郁昀能感受到,那不是因為厭惡他,而是單純的退縮。
可那張含淚的容顏又漸漸和今日宜雨軒中的那人重合在了一塊,那個淺淺淡淡若有似無的笑容,卻讓他片刻也不願意錯過。
徐徐深呼吸了幾口,常郁昀緩緩舒展了眉角。
前事對錯是非都不論,如今一樣珍惜這份愛慕之心,假若能執子之手,假以時日,定能開花結果。
而婚姻之事,他雖在意楚維琳的心願,可總要有一人強勢主動,否則就是拖拖沓沓。
「是啊,琳表妹的性子,孫兒很喜歡。」話一出口,便帶了七分暖意。
老祖宗怎麼會听不出常郁昀語氣里的一絲歡喜,她誦經的聲音頓了頓,才又接了上去。
宜雨軒里,今夜是真正的靜謐。
常恭溢睡得很踏實,關氏听了丫鬟們的勸,也寬衣歇下了。
楚維琳睡得也很早,第二日天剛亮,又醒了過來。
滿娘去後頭看了一眼,曉得關氏那兒都順暢,高高興興回來復命。
楚維琳念著楚倫歆提過的事體,吩咐滿娘回楚家探探風聲。
傍晚時分,滿娘才回來,稟道︰「宮里訂了日子,三姑娘五日後入宮,姑娘,您放心吧。」
楚維琳捧著香茗抿了一口,眉眼帶笑,這樣的好事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
滿娘回了話便退了出去,搬了把杌子坐在院子里出神。
寶槿瞧見了,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跟個三歲孩兒一樣看螞蟻搬家不成?」
滿娘被寶槿逗樂了,咯咯笑了幾聲,又撅了撅嘴︰「,是有一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姑娘。」
「什麼事體?」寶槿見她猶豫,不禁有些謹慎,「若有什麼大事,可千萬別瞞了姑娘。」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事,」滿娘張了張嘴,支吾了會兒,終是鼓起勇氣,道,「是三爺。」
事關楚維璟,寶槿思忖了一番,還是把寶蓮帶到了楚維琳的跟前。
楚維琳不明所以,挑眉等著她們。
到了這會兒,滿娘干脆咬咬牙,也不管趙三兒交代了什麼,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趙三兒自從跟了楚維璟做事就格外用心,幾次下來倒也得了楚維璟不少信任,就在前幾日,楚維璟突然讓趙三兒去尋一座宅院來租,說是一進院子的就夠。
趙三兒尋了一處,就在南大街那一排鋪面的後頭,出入方便,楚維璟卻不甚滿意,覺得太過喧鬧了些,趙三兒尋了幾次,才找到一處安靜又嶄新的院子。
楚維璟瞧過之後很是滿意,趙三兒卻有些犯嘀咕,這處院子位于清霽巷,名字就很風月,住在此處的多是官宦人家的外室,也不知道楚維璟要這宅子做什麼。
結果昨日,趙三兒又幫楚維璟跑了趟腿,親眼瞧見一老一少搬了進去。
那太太四十歲上下,眼楮蒙著黑布,似乎是個瞎子,小的那個十四五歲,瓜子臉柳葉眉,額間一顆殷紅美人痣,長得格外動人好看,只是那梳起的婦人頭看得趙三兒膽戰心驚。
照著楚維璟的意思,趙三兒又替她們去人牙子那兒挑了一個老媽子,兩個小丫鬟,又把缺了的日常用品一一補上,這才算做完了事。
那姑娘自稱姓俞,出手大方賞了趙三兒一些碎銀,又叫他代為謝過楚維璟,讓楚維璟得了空就過來。
趙三兒捏著那賞銀跟火燙了一樣,踉踉蹌蹌出了那小院,俞娘子這話里的意思,趙三兒怎麼听怎麼都像一個外室說的話。
只是,自家這位爺別說是沒成家了,府中更是連個通房都沒收,怎麼會好端端弄出什麼外室來?
趙三兒拿捏不準,心里就存著這樁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