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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禮國公府中本就是大事小事不斷,幾個叔伯為了爭權奪勢,彼此傾軋。
此刻被追究起來,里頭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跟著被牽扯出來,一時之間,這熱鬧的樣子竟然比當年爺犯事時更盛。
最最叫人詫異的是被請入宮中問話的小世子。
對于這麼一個年幼的孩子,太後和皇後是存了些憐憫的心思的,等真的問了幾句話,雙雙都難掩驚愕和詫異。
狂妄自大,目無尊卑,做事毫無禮節章法,這哪里像是勛貴人家出來的小主子,連地里打滾的貧民之子都比他懂事得多。
傳到了聖上耳朵里,自然是越發氣憤了。
孩子長成了一個什麼脾氣,全看家中管教,這分明是禮國公府中特意為止,故意把小世子教成了這個樣子。
打壓對于一個人來說,興許會磨練出他堅韌的性子,但如果是寵溺,卻會徹底毀了一個孩子。
捧殺,比什麼都簡單。
若沒有幾位酒後失言的事情,等小世子長大後鬧出些什麼事情來,又有其他叔伯家的子嗣靠這些年拼一個好名聲,這爵位落到了誰的頭上還真是就不好說了。
聖上行事。自是雷厲風行。
禮國公府幾日之內連遭變故,連自保都難了,按說是顧不上旁的事了,可偏偏他們把楚家看作了救命稻草,根本不肯放手。
張冰人再次登門來,因著情勢大不如前,這一回轉了口風,求娶正妻。
章老太太無需再給對方任何面子,把人請了出去。
禮國公府哪里咽得下這口氣,自是把什麼五姑娘私自出府、私相授受、私定終身之類的事情張揚了開去。
私自出府是不假。但後頭的事兒都是信口雌黃。楚維琛只恨她是一個姑娘家,不能出去和對方對峙,楚維琛氣得牙癢癢,連連摔了不少東西。
真話少。假話多。楚府自然不會讓禮國公府再亂潑髒水。
京里百姓前一回就見過了楚府為了嫁出去的姑女乃女乃吃了虧。一怒之下告了官,私底下也在猜著這一回會不會又鬧到對簿公堂。
而這一次,楚家人呈上的不僅僅是一紙訴狀。還有一截斷發。
被禮國公府信口開河,污了名聲的五姑娘為了自證清白絞了長發。
五姑娘現在的頭發只是剛剛及肩,楚府那麼多僕婦親眼見過,也沒有哪個去追究時間對不上,一股腦兒說著禮國公府欺人太甚。
世人同情,越發見不得上躥下跳的禮國公府,哪里還會信他們說的那些話。
楚維琛雖是挽回了些名譽,但也不能全然月兌身。
這一場是是非非,多的是看戲的人,可楚家牽扯其中,變成了個唱戲的,自然不會有多舒坦。
顧家那兒多少有些不滿,但一來他們顧家本也比不得楚家,二來兩家原本就是姻親,顧十一爺和楚維瑢連婚期都已經定下了,這個時候把這親事往外推就太不厚道了,叫人添油加醋傳一傳,顧家也落不下什麼好名聲,便只讓族中幾個體面的女眷來楚家走了個過場,既擺了姿態又不落人閑話。
楚維瑢端坐著听了顧家人的話,白皙臉龐漲得通紅,顧家人前腳出了璋榮院,她後腳就哭倒在自個兒屋里,話里話外都是楚維琛害慘了她。
楚維琛的日子過得也不太平,對著鏡中短短的頭發,每次連梳頭都變得難熬了,有婆子建議她戴些發片,被她嗆了一頓,再不敢提了。
李氏每日見她時神色還算平靜,等背過身又要落淚。
李氏原本以為,外頭都曉得是禮國公府尋事,楚維琛又絞發自證清白,雖然不至于說讓人稱贊,但好歹多了幾分同情,等將來說親的時候說不定能有些好處,可這幾日看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將軍府里,李大太太使人傳了些話來,李氏左思右想才理清楚了其中的道道。
尋常人家不敢攀楚家,可與楚家門當戶對的多是姻親,還有些經常走動見過楚維琛的人家,她們具是曉得楚維琛的性子的,不管有沒有這麼一樁事情,那些人家對楚維琛都沒露過什麼心思,甚至有直白的,根本不信這件事體楚維琛沒有一絲一毫牽扯其中,這京里勛貴世家官宦一抓一把,禮國公府上為什麼就點名道姓地非要扯上楚家五姑娘?自然是有道理的才對。
李氏又是無奈又是傷心,怪來怪去也只能怪自己沒有把楚維琛的性子養好,也不知道現在開始拘束起來,能不能糾正一些。
而在府外,南大街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寶蓮正拎著籃子從街上回來。
秦媽媽這段日子身子一直不爽利,胡禮的胡陳氏又挺著八個多月的肚子,胡禮在外謀生,寶蓮一個人伺候兩個真有些吃不消,便請了個小丫鬟搭把手,也能幫著煎藥。
今日是胡陳氏想吃街口的包子,寶蓮便去買了,順便帶回了秦媽媽的藥。
還未走入自家大門,就瞧見了賣貨郎停在了隔壁門外,正和買胭脂的姑娘說著話。
彼此打了個招呼,寶蓮正要進去,卻被那姑娘拉住了︰「寶蓮,你是大戶里出來的,最懂這些了,幫我看看哪個色兒好看?」
自打在這兒住下,曉得她是楚府里的大丫鬟,人人采買水粉、買布作衣都喜歡來問一問寶蓮的意見。
寶蓮正要低頭去看那胭脂,賣貨郎突然冒出來一句︰「王家,這個就是你說的楚府出來的?外頭傳得沸沸揚揚,楚家五姑娘那個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寶蓮的笑容一滯,緩緩道︰「我出府半年多了,現在也不太曉得了。」
賣貨郎見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住了嘴,王姑娘買了胭脂,等賣貨郎走遠了,才挽著寶蓮,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寶蓮實在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指了指手中的籃子︰「我嫂嫂等我給她送包子呢。」
王姑娘咯咯笑了︰「寶蓮你真是孝順,明明是撿回來的,又照顧養母,又照顧嫂子,可真是再貼心不過了。也不知道你那親生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把你這麼個寶兒給丟了,嘖嘖……」
這個話題,比前一個更讓寶蓮不舒服,但她面上依舊笑容不減︰「是娘教得好,她養我教我,我自該孝順的。」
「你要是真孝順,不如回府里當差去?」王姑娘建議道,「在這兒,以後能有個什麼好出路,你回你家姑娘身邊去,她素來疼你,又是女乃,以後不說別的,做個商家小娘子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吃好穿好,你養母也能過得平順些。」
「等嫂嫂生了孩子再說吧,」寶蓮推托了兩句,便尋了個由頭月兌了身。
等忙乎完了,寶蓮坐在屋里支著下巴出神。
也不知道姑娘這段日子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突然又冒出了王姑娘白日里說過的那幾句話,她思忖了許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
從七夕邁入了中元,各家忙著自己的事情,禮國公府也是塵埃落定。
爵位畢竟是太祖爺御筆親封的,聖上還是沒有削爵,但世子的幾位叔叔堂兄都被揪了各種錯處,發配的發配,充軍的充軍,只留下小世子一根獨苗,由宮里選了教養的太監和嬤嬤,若能教回來,自是好的,要是教不回來,沒有了世襲,其實也和削了爵位沒什麼兩樣了。
頤順堂里,楚維琳正在讀著楚證賦的家書。
章老太太眼神不好,這些家書具是晚輩們來念的。
楚維琳一面念,一面研究著楚證賦的字,挺拔如松,自有一股氣勢,她甚至從中尋到了一點兒楚倫煜的字的相似處來,想來是因為父親也是從小臨摹著祖父的字的緣由吧。
信上簡單明了地說了幾樣事情,最主要的一樣,是因為有事要面聖,楚證賦會在夏末啟程回京一趟。
這讓楚維琳詫異不已,前一世,祖父沒有送回來這麼一封家書,也沒有回京,便是楚倫煜突然亡故,他也沒有回京。
這一世,到底又是哪里變化了,才會有這麼一樁事體冒出來呢?
听說了楚證賦要回來,章老太太也沒什麼情緒起伏,等楚維琳念完了,便又叫了何氏過來說些中饋上的事情。
何氏提了幾句楚維瑢的事情。
婚期近在眼前了,璋榮院里倒也不匆忙,該準備的事,該請的人也都一一齊備了。
這一回請的人少了許多,考慮到畢竟剛出過禮國公府這樣的事情,來的人越多嘴也就越雜,又是嫁庶女,比不得楚維琬出嫁的時候,人少一些也說得。
楚維瑢為此又哭了一次,道理都是懂的,可就是心里存了一股氣咽不下去,越發覺得這親事痛苦萬分。
顧氏甚至來和何氏倒過一番苦水,本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如今看來只怕她要里外不是人了,叫何氏好言勸了幾句,才搖著頭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