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是神秘的,人類的腦洞為它大開了無數次。從消失的亞特蘭蒂斯,到外星人制造的巨型生物機器人,各種奇思妙想在某個位面不但讓「自由燈塔」好好的宣揚了自己的主旋律思想,更讓好萊塢的資本家們賺的盆滿缽盈。
不過就像月球上並沒有嬋娥一樣,海底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至少在這個「坑」里沒有。雖然深海確實零星存在著一些奇特而孤立的生態系統,雖然海底確實蘊含著豐富的資源,但不見光的深海確實讓人發狂。
「這……前後左右都分不清楚……我該怎麼回扶瀛啊!」
汐出了那片海底火山之後,就無奈的迷路了。也許火山口劇烈流動的熱量和岩漿還能夠發出光芒,生活在附近的魚類也多多少少擁有發光器官,不到了一定範圍之外,那這片勃勃的生機就徹底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荒蕪和黑暗。
`.``他曾經試著上浮到海面……雖然太陽能幫助他知道東西南北,但什麼都沒有的洋面還是讓他找不著路。
幸好自從來到深海之後,汐就擁有了一種「回家」的本能︰無論身在何方,他都能弄清楚自己的「家」也就是那片海溝的方位,這種本能讓他至少能找到回家的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能感受到深海的召喚,就如同精神污染一樣。
「嘖,你是我老媽嗎,怎麼這麼嗦……」
汐一邊抱怨著深海的精神污染,一邊無聊的往前游著,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不小的動靜。
「好像有一些尖銳的聲音,像哨子……等等,那是鯨魚?」
汐雖然迷路了,但大體的方向還是正確的,至少他知道,雖然自己仍然在海底,水壓卻越來越小,這表明水也越來越淺了。現在雖然周圍還是一片漆黑,但估計也就只有三千米不到吧。
別看只有三千米不到,就算鯨魚已經完全適應了海洋環境,但也只有一種能潛這麼深。
「抹香鯨!應該是下來獵殺大王烏賊的……太好了,這下可以回扶瀛島了。」
雖然海洋生物學不是汐的專攻,但他還是了解抹香鯨的習性。生活在這片海域的抹香鯨有順著洋流在扶瀛近海與大洋中心來回遷徙的習慣。這個季節正是它們從大洋中心洄游扶瀛近海的時刻,也就是說,跟著這些鯨魚就能找到洋流,順著洋流,就能重回扶瀛島了!
「不過……好不容易有這麼個素材,可以先做個試驗看看。」
汐推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楮,對著遠處的鯨魚露出了崩壞的笑容。一些微小的生物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意志,發著微光從海底升起,數以萬計的光點繞著汐游動,在漆黑的深海構成了光的漩渦,讓我們為那頭倒霉的抹香鯨默哀一下吧。
在「艦娘之家」外,特高科科長的得意還在繼續,因為這個高傲的女人不管再怎麼掙扎,最後都是要落到他手里的。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嘴硬不肯說,不管這完全沒關系,只要到了特高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帶走!」
話音剛落,幾個特高科科員就要動手,不過他們的動作卻被喝止了。
「住手!」
大和憤怒的喊道,她知道一旦上阪璐子落到特高科手里會是什麼下場︰在求死不能之後痛苦的死去。無論是從艦娘的尊嚴還是友人的立場,她都不允許自己的受到這樣的待遇。
「哦?大和有什麼要吩咐的?」
峻山輔陰陽怪氣的說著,要不是顧忌他的身份,大和早就一到把那家伙劈成兩半了。
「她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一份子,即使犯下了重罪,我希望能交給我們內部處理。我想軍部也不想把這次叛亂事件攪得沸沸揚揚吧。」
大和知道,無論是特高科還是現在的扶瀛當局都不可能放過璐子了,那麼至少,在自己手里,她能保住最後一絲尊嚴。她甚至還存了那麼一絲僥幸心理,畢竟「神賜之女」可是大扶瀛帝國開足馬力宣傳的「天命」與「偶像」,她希望扶瀛當局不會狠下心來,能賣她一個面子。
「抱歉啊,大和,你好像還不了解情況。」
「什麼!?」
「你知道這個女人給帝國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
「數以千記的核心技術外流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你以為汐是主犯她只是從犯嗎?錯了!你以為汐那虛張聲勢的家伙能操控那堆怪物一樣的球形戰艦?!還不是靠改造了這個女人的力量。現在汐伏法了,但更多的危險分子就潛藏在帝國各個角落之中。
要不然,汐那家伙是怎麼弄到那麼多資源,人力去建造那些怪物的?那些明面上支持汐的家伙們為什麼又會一夜之間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及其同伙在背後運作!他們肯定還有鼴鼠隱藏在帝國高層之中,如果不把那些家伙挖出來,帝國制霸的道路就岌岌可危!」
峻山輔吐沫橫飛的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不想放過這個審問艦娘的好機會,不管璐子說不說,說什麼,他峻山輔的政敵都死定了,那些偏向共和以及「小扶瀛」派的人都死定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特高科能把這個艦娘先弄到自己的黑牢里去。
繞著大和走了幾圈,峻山輔決定使出殺手 ︰戴帽子。
「我想問一下,大和,你在這里阻撓我們徹查這場陰謀是和居心?听說你和汐的關系也挺好的啊,他還做過你的家庭教師吧。也許你喊他一聲老師也沒什麼奇怪的……當然,我沒有其它意思,我也知道你是在為帝國的聲譽考慮。但你放心,我們自然有應對之法。但如果話都說的到這個份上了,大和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就有理由懷疑是不是……」
峻山輔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他得意的看到了大和眼中的退讓和軟弱。
大和現在是左右為難,把交出去吧,不忍心。但堅持內部處理吧,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回答特高科的只有沉默。
「哎……」
璐子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是什麼,但她並不想就這麼被擺布,在最後時刻,她也想發揮自己最後的一絲價值。
「大和……」
「什麼事?璐子?」
听到了璐子的呼喚,大和走近了璐子身前。
「抱歉……」
「什麼!」
大和只發出了一聲驚呼就發現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倒是不怎麼疼就是有些氣血攻心、兩眼冒金星。
雖然大和的劍術很精湛,自學成材的她居然還成了飛天御劍流的傳人,甚至她最近還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艦娘,一個是提督。但上阪璐子的流派可是專門玩空手入白刃的「虛刀流」。
虛刀流起手勢:「殺機四伏」。實際上就是趁人家劍客不注意一下放倒然後奪走兵刃而已。
于是大和中招了,身上的佩刀被奪走了。
她的驚愕還沒有就被一陣熱血撒了她一身。那並不是她的血,而是特高科那個惡心胖子的……
本來就不太高的峻山輔這下就更矮了,因為他已經沒了頭。
四周的嘍立刻就混亂起來了,憲兵們有的在哆嗦的拔槍,有的傻愣著不知所措,有的咋咋忽忽的哇哇大叫。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膽子小,畢竟艦娘就算離開了艦船,她們的武力也不是尋常武裝人員能對付的。更何況貌似這個上阪璐子還接受過那個瘋狂科學家的改造,誰知道她會搗鼓出什麼ど蛾子。
一擊得手之後,上阪璐子就丟下還在驚訝中的眾人,轉身就跑。很快身後零星的槍聲就響起了,反應過來的憲兵和特高科成員們也開始朝著這個叛逃者集中火力。
「噠噠噠噠噠……」
看來特高科也並不是沒有準備,他們甚至帶來了一挺12.7mm口徑的機槍。正在奔逃的璐子在一陣槍響之後,就如同被什麼撞倒了一樣,向前倒去。
也許是璐子還並沒有和任何一艘船有過正式的契約,她的身體並非堅如鋼鐵,刀槍不入。飛馳的子彈從背後打入,扯碎了她的內髒,又從前月復打出。她重重跌倒在地上,身下,不詳的暗紅色正在迅速擴大。她的體溫、心跳和美好年華正隨著血液緩慢流失,一切都在模糊,融化。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美人凋零如花。
這簡直是扯淡!現在的璐子也許依然美麗,但她就如同一朵鮮花被仍在地上,再被鞋子來回碾過一樣,美好已毫不留存,只剩一地的淒婉。
「不!」
圍在周圍的艦娘大喊著,沖向了璐子。
「璐子……」
大和抱起已經油盡燈枯的璐子,絲毫不在乎身上的血污。
「咳咳……帶……帶……帶響去博物館……」
大和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只是狠狠的點了點頭。
這是她,作為一個「人類」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放大的瞳孔宣告著她生命的消逝,宣告著驅逐艦小學生們再也見不到她們那個和藹又有些酷的大姐姐了,宣告著往日的歡聲笑語從就此淪為追憶。
艦娘們悲慟的哭聲對于逝去的生命無濟于事。但她們不知道,有一件更讓她們憤怒的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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