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死了嗎……是吶,被可怕的怪物腰斬了呢。不過……好不甘心,短暫的一生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度過了。稀里糊涂的成為艦娘,稀里糊涂的進入艦娘之家,稀里糊涂的走上戰場,稀里糊涂的沉入深海……連到底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失敗、毫無意義、沒有一個決定是真正靠自己的意志完成的,隨大流……」
「這難得就是我的一生嗎?毫無意義的一生?」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黑暗的深淵之中,天津風在翻來覆去做著噩夢,夢里沒有劇情,沒有人物,只有不甘的情緒,無奈的反思。
在這樣的反思中,天津風的意識再次伸展,思緒如同融化的雪水一般,化作小溪,蔓延著、奔流著,直到她觸踫到了延伸到天邊的彼岸花。紅色的曼陀羅如同無情的死亡一般,看不到邊際。在花海的盡頭,是一片無邊的海洋。
「這里是……」
她在美麗的彼岸花叢中走著,眺望著那片大海。然後她就再也走不動了,動人心魄的美麗與宏大攥住了她的心靈。似乎連時間都在這樣的景色前停下腳步,駐足觀賞。
這片浩渺之洋似乎是由無數的粒子構成的,它們雀躍著形成各種形狀的波浪,有的時候彩色夢幻的巨浪會直沖天際。
而天空也並非一片漆黑,漫天的星辰訴說著亙古不變的故事,宏偉巨大的星雲如同夢幻的巨鯨,在星海中穿行盤旋。在彩色巨浪出現的時候,空中的星海也會扭曲,伸展,形成閃爍著星光的觸(觸手)手,試圖一把抓住巨浪。
有的時候它會失敗,但有的時候它會成功。
成功的時候,一道連接海天的通天之樹就這麼矗立了起來。一顆顆巨樹連接著海天,如同擎天的巨柱。
就算沒有巨浪形成,從星空之上也會有細長的銀線一條條的垂落下來,直到與海面的粒子流接觸。大多數時候,彩色的海洋不會理會星空的輕撫。但偶爾,也有少數富有冒險精神的粒子順著銀線而上,將海洋的色彩與星光融合,勾勒出一道道色彩斑斕的細線。
這就是她夢中的景色。
既然有了景色那麼人物還會遠嗎?
「既然看夠了,就吧。你應該感到慶幸,知道這個景象的實體生命,全世界也只有三個。而且他們三個都沒有直觀的觀測過,只是通過數學工具感受到了這里的客觀存在而已。」
一個扛著鐮刀的少女正伸著懶腰,對她微笑。她有著一頭醒目的粉紅頭發,傲人的胸部更是讓天津風妒忌。
不知為什麼,天津風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迷途者的引路人,更是死神。
「哎?您不是死神嗎?」。
「是啊,所以我才讓你。只有真正回力無天的人,我才會帶走。而你還明顯可以搶救一下。當然,如果你執意要提前離開,融入量子的海洋前往未知的彼方,我也不會攔你。」
「這樣啊……謝謝你,死神,我還是選擇了。既然難得看到了這樣的景象,我想我一定還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絕對不能這麼稀里糊涂的就結束。」
「很好,那麼再見咯,小妹妹。」
這個紅發巨(河蟹)乳的死神很愉快的揮了揮手。
「嗯,再見了死神!對了,下次我來的時候,還能再遇見你嗎?」。
「這可說不準咯,畢竟森羅萬象皆有終期,閻羅死神亦不例外。不過我覺得概率挺大的。如果下次再踫到我的話,一定要帶好一生的經歷來哦,跟你這種不經世事的小女孩說話,我總是覺得很遺憾。」
雖然天津風對于自己被當成小女孩很不高興,但沒辦法,人家說的是實話。
她還想嘴硬兩句,卻任性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那位的身影在模糊,整個絢麗的世界也在模糊中消褪,知道冰冷和黑暗包裹了她。
咸澀的海水灌入了口鼻,把她苦的夠嗆,而天津風撲稜著,頑強的朝若隱若現的海岸線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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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啊,我們的頭兒了什麼?一個順洋流飄來的妹子?」
「啊哈,營長,你先上唄,完事了別忘了給弟兄們樂呵樂呵。」
在戰友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里,名為虎田隼人的青年正對一個衣不遮體的少女施行公主抱。
「閉嘴!藍蒼蠅!你快點給我去放哨,團部的傳令兵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要是你耽誤了正事我就把你丟給扶瀛人,听說那群矮子很喜歡玩菊花。」
為了自己的菊花著想,外號叫藍蒼蠅的帝國人還是嘟嘟囔囔的拿著槍去放哨了。那小子一邊走還一邊抱怨著什麼「假正經的日耳曼尼亞人」之類的話。
不過虎田這個時候根本就懶得搭理他,不同血脈中的優良品質把他塑造成了一個正直而陽光的好青年,和怪咖汐或者天生奸人牧島完全不同。這種人,往哪放都會往外溢出正能量。
「真是可憐的孩子……」
虎田看著懷中的天津風,溫柔的輕撫她月復部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雷蒙德,快給我電話,我要聯系研究所的那群瘋子。」
「頭兒,電話接不通……可能是線路被扶瀛的艦炮炸斷了。」
「那就算了,這次戰斗完了之後,我要親自把她帶回基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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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風幸運的獲救了,不過實際上,艦娘這種生物生命力很頑強。天津風的身體其實並沒有被那個а級腰斬,只是對內髒的沖擊比較嚴重而已。
雖然一度瀕死,但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殺不死她,修養個兩天,她的身體就能很快康復了。
艦娘真正擔心的問題還應該是生殖自由,這個問題也同樣存在于深海棲艦。到目前為止,深海棲艦們還沒有任何辦法穩定的誕生新成員。
不過汐倒也不是毫無辦法,他現在就在想方設法的用非常規手段增加高階棲艦的數量。
「嗯,參數穩定,各種波形也在閾值之內,不需要多余的調整,簡直比南方棲姬那個時候的情況還好。」
汐很滿意的看著半透明的氣泡狀容器,那里面有一個小姑娘正蜷著身子懸浮在淡黃色的液體中。一條細長的特化水螅像臍帶一樣纏著她。
這就是汐的人造子(河蟹)宮,也許深海的下一個高階就會在這里誕生。
「這樣啊?她多久能從這里出來?」
南方棲姬也對這個後輩很感興趣,成為深海棲艦之後,她雖然沒有放棄原先的理想,但也越來越關心深海的發展了。
「唉,這就不知道了,是個漫長的過程。她的信息丟失的比較嚴重,似乎是信息分析收集過程中被突發情況打斷了。」
汐的心里直罵娘,是哪個煞筆打斷「冠蜥」們的信息收集工作!原標本腿部的信息丟失了。不知道信息的缺失很有可能會造成終身殘疾嗎!
「該不會花個幾百年吧,那樣這孩子可等不起。」
汐信誓旦旦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很不靠譜,現在他連保證都不敢了,那只能說明情況更不靠譜。
「幾百年不至于,但可能會趕不上下一次的戰斗了。另外,深海已經賦予她名字了,這說明她的蘇醒也就是一年內的事情了。」
「哦?名字?說來听听?」
「驅逐棲姬,挺怪異的是吧。」
高階深海棲姬的命名幾乎全部是由深海意志決定的,而只有ю級是汐起的,因為她可以算是汐一手創造的,最後還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也正因為如此,深海意志才把ю級的命名權給了汐。
而其它情況下,「姬」和「鬼」一般代表大型艦,而「級」一般代表艦體較小,但這些稱號並非代表強弱順序。
不過驅逐棲姬……這倒是奇怪了,這妹子是驅逐艦吧,她的艦體應該並不大才對吧,怎麼能成為「姬」級呢?
「真是期待著孩子的底牌。」
汐看著正在
「子(河蟹)宮」里沉睡的驅逐棲姬,期待著她未來的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