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不管心里如何想,至少場面上很是好看,四人的關系也是有了質的飛躍。
吳瀚笑著拍拍面色酡紅的殷淺之的肩膀,笑呵呵的道︰「以前跟淺之雖然時常見面,卻是未曾有機會深交。若是早知淺之是這般有趣的人物,愚兄早該厚著臉皮跟淺之論交情去了。」
殷淺之又喝了一杯,耳尖已經鮮紅欲滴,一雙眸子更是漾著淡淡的水汽,看起來無害至極。他听聞吳瀚這般說,絲毫不謙虛的點點頭︰「是極!我家妹妹說了,這世間再無我這般人物,我深以為然!」
噗!
關白三人齊齊噴酒,連連咳嗽不止。
關白抹了把嘴,看著殷淺之自斟自飲,還自我夸贊的樣子,笑的極為無奈︰「淺之這是喝醉了?」一定是喝醉了吧,不然的話,哪來的那般厚顏自夸?
李學森也是一臉無奈`.``︰「這麼多年了,還真沒見過淺之喝醉酒的模樣。沒想到喝多了之後,竟是這般模樣。」
吳瀚看的有趣,還主動為殷淺之倒上一杯酒。也不用勸,殷淺之已經主動拿起酒杯,一邊嘟囔著吳瀚太過小氣,一邊已經嘴角綻露一絲笑意,要往嘴邊送了。
誰知道殷淺之喝醉了酒竟會是這般模樣?三人覺得有趣的同時,多少也有些無奈。
「要不,先送淺之?」李學森問道。
關白還沒開口,吳瀚眸色微微一閃,笑著建議道︰「既然大家今兒難得好心情,不如在下做東,請三位一同去消遣一番,松快一下。」
李學森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張嘴想要拒絕。素陽公主雖然愛他極深不假,可是素陽公主私下里也是個極為偏激之人,最是容不得他有半點的花心。若是被素陽公主知道他私下敢去那等地方,難保會做出什麼讓他無法承受的舉止來。
「咳咳,這個嘛……」關白輕咳一聲,看向李學森,「這就要看李賢弟怎麼說了。若是李賢弟說去,那咱們就去。呵呵,開開眼界,開開眼界而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更別提關于今兒的主題還沒說上幾句正話。若非殷淺之醉的太過自然,太過明顯,他都要以為這是殷淺之和關白刻意為之,掐在這時候故意裝醉,好阻止他們說正題了。
既然如此,李學森只遲疑了片刻,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就算去了那種地方,只要他守得住己身即可。素陽公主也不是听不進解釋之人,等回府之後他再細細解釋也不吃。
吳瀚笑著問殷淺之︰「淺之,愚兄帶你一同去個好地方開開眼界可好?」
殷淺之抬起頭,一張臉已經暈紅一片,原本呆愣愣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憨態可掬。
饒是吳瀚這等見過「世面」之人也是忍不住呼吸為之一窒,差點沒能移開視線。
沒想到殷家的小書呆竟然是這般出色的人物!不過也是,當初殷元帥的嫡妻可是個出了名兒的大美人,現在的小李氏雖說與她是親姐妹,相貌也有些相似。可是李氏可是要比小李氏長相精致,有氣質的多。李氏的三兒一女,在長相上有諸多相似不說,那份精致也是一脈相承。只不過殷淺之以往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呆愣去看他的長相而已。
「好!要開眼界。」殷淺之眨著有些水汪汪的眼楮,這樣子說不出的乖巧。
吳瀚心頭頓時止不住的一蕩,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微微彎起︰「那就走吧!」話說完了,他也反應了,心頭更是猛然一怔,頓時連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會被一個人牽連心神這種事情以往從來都沒發生過,更別說牽動他心神的那個人,居然還是死敵的!
吳瀚頓時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其他人倒是沒注意到,吳瀚坐在殷淺之身邊,可他心里正不舒服,下意識的伸出手後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關白先上前幾步扶起了殷淺之。
四人搖搖晃晃的出了逍遙樓,也沒坐自己的馬車。吳瀚心里有鬼,便拒絕了關白一同的說法,讓逍遙樓空出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去了花街。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著,李學森和吳瀚坐在頭前那輛馬車上。兩人各有心思,也沒說話,干脆都閉目養神,想著自己的心事。
眼見著馬車就要拐進花街,意外陡生!
一輛失控的馬車突兀的沖了,頓時引起一片騷亂。駕駛馬車的漢子穿著普通,長著一臉大絡腮胡子。此時他正一臉慌張,扯著已經有些嘶啞的喉嚨大喊著︰「快,快躲開!馬兒瘋了,快躲開!」
吳瀚和李學森心頭微驚,下一刻,他們的車夫也是有些驚慌的低喝一聲,原是他們的馬兒受了驚,竟是不听他的使喚,拼命的朝花街狂奔而去。
吳瀚和李學森還沒松口氣又立刻心頭一跳,李學森百忙之中回頭一看,又是一聲壓制不住的低叫。
吳瀚心頭一驚,一把掀開車簾子往後一看,恰恰看到那瘋了似的馬車,跟關白和殷淺之乘坐的馬車迎頭就轟然撞上了!
只听馬兒淒慘的嘶鳴聲響起,兩匹馬兒在最後關鍵時刻擦身而過。可是它們避開了,後邊拖著的馬車已然避不開!
木頭互撞破碎的聲音清晰可聞,隨之響起的還有熟悉的,陌生的驚叫聲。
吳瀚的心呼呼猛然擂動起來,下意識的就想要站起身來。
淺之,關白!
「小心!」李學森伸手就要去抓吳瀚,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不受控制的馬車翻了,吳瀚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等馬車不再晃動,他尚且清醒。卻在下一刻,有什麼笨重之物狠狠的砸在他的後腦勺上。吳瀚雙眼一翻,軟軟的倒了下去。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只看到李學森猙獰的臉!
吳瀚醒的時候,陌生的青紗帳,還有鼻端縈繞著的淡淡脂粉香,他一時間並未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又身在何處。
等所有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了,吳瀚猛然坐直身體。後腦勺上有一個明顯的鼓包,腦袋突突的疼。
他忍著翻騰的惡心感覺,強打精神打量了周圍一眼,這才他這是在他安置在這兒的棋子的房間。
吳瀚喘了口氣,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快,而且毫無預兆。尤其是最後那一幕,讓他現在有種危險逼近的感覺。
他需要盡快弄清楚,這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