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賀家就只剩下一個還留在宮里的賀蜜兒!只不過賀家被連根拔起,原本在宮里就已經不受寵的賀蜜兒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她一心想要重新得到皇帝的寵愛行事卻是失了分寸,也不知道怎麼的,她最後竟然瘋了似的,孤注一擲的買凶欲殺了皇後和永和宮的兩位皇子,當然,連淑貴妃和德妃她也都沒放過。她的胃口太大,手段卻是不夠,最後自然不能得逞。
康宣帝正等著收拾了她,正好她自己主動送上現成的把柄。康宣帝也沒殺她,只是把她徹底的打入冷宮,這樣的人死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解月兌。只有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卻求而不得,看著自己一天天的衰敗卻無能為力,感受著自己從高高在上跌落凡塵,甚至連她以前看不上眼的下人閹人都對她呼來喝去,這樣才能讓她撕心裂肺的痛。
原本左相府高高在上的小姐,&}.{}更是風風光光的入宮成了良妃娘娘!原本她距離那後位不過一步之遙,曾經唾手可得的東西,一夕間全部離她而去。賀蜜兒現在只能窩在空空蕩蕩,看起來甚至有些衰敗的冷宮之中苟延殘喘。冷宮里還有伺候的人,可是那些人哪個不是逢高踩低的?她賀蜜兒為何被打入冷宮,誰人不知?賀家與外敵勾結,誰人不曉?她甚至還買凶欲殺了皇後和皇子們,就這樣的人,此生都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日子!就這樣的人,誰會恭恭敬敬的待她?更別說賀蜜兒的癲狂性子,這些在冷宮做事的人,竟是全都聯起手來,處處針對她!
賀蜜兒最終把自己給逼瘋了!時而清醒些時日,大多數時候都是瘋瘋癲癲的。上邊的主子是不想讓賀蜜兒就這麼死去的,所以冷宮里的人對她瘋了也覺得挺好的,至少不需要成日盯著她了。
生無可戀,自知不過是要在冷宮蹉跎一生。于是,在某一日清醒的時候,一條繩子就把自己懸在了房梁之上。等人的時候,早就已經僵硬冰涼。
至此,賀家近乎全數死絕。至于大公主,正式被養在了德妃身邊。好在大公主從懵懂知事起就基本上一直在德妃身邊養著,再加上太後和皇後的聯手敲打,宮里上下哪個敢當著大公主的面說起她生母之事?等大公主慢慢長大,也只知道德妃便是她的母妃。至于賀蜜兒……那又是誰?她不知道!
因為賀家之事,京城也是動蕩了一陣子。不過等賀家的事情一了,京城又很快恢復了原本的平靜繁華。
賀家事了之後的某一日,俞影承又要求跟桑落見了一面。
桑落這一次拒絕帶著穆戰北,穆戰北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反對。
仍然是一壺清茶,兩人對面而坐。水汽彌漫中,兩人的眉宇間皆是一片寧靜。
!
俞影承將茶盞放下,輕輕的響聲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最近這幾日,我一直在做一個很古怪的夢!」俞影承輕聲開口。
桑落眉頭輕揚,似笑非笑︰「俞老板,你我似乎並無多深的交情,訴說夢境之事似乎不該出現在我們之間吧?」
俞影承定定的看著她,細看倒是能看出他眼底的淡淡疲倦和幾分怪異︰「是關于你的夢!」
桑落笑容依舊,笑意卻是淡了幾分。她也沒急著反駁,只是沉默了片刻,最後側眸,淡淡的吩咐︰「阿紫,清場!」彩虹七色,是百靈一手訓練出來的人,暫時被桑落當做暗衛使用。
數息之後,刻意的落腳聲遠去,示意著周邊已經無人在場。
「這是對我的信任?」也不知道為何,俞影承心頭居然有種淡淡的喜悅。
桑落斜睨了他一眼,冷然一笑︰「不!這是對我自己的信任!」帶著人不過是習慣使然,不過是一個俞影承罷了,她還對付不了他?
俞影承心里的喜悅瞬間消散。
桑落也不跟他打啞謎︰「我的確有些好奇你所謂的夢境,不如說來听听!」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似俞影承要說的所謂的夢境,的確跟她會有切身的關系。
俞影承沉默了許久,最後才開口道︰「其實不是前幾日才開始做那個夢!只是以前一直只夢到短短的片段,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而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夢忽然就連貫了起來。
「在夢里,我看到了你和我的一生!」俞影承很認真的看著桑落,「我的意思是,在我的夢里,我看到了你的一生!跟現在完全不同,而且跟現實中的你也有些不一樣,不過我很肯定,那的確是你!」
桑落心頭呼呼擂動幾下,面上卻是不顯半分,神色不動︰「哦?說來听听!」
俞影承沒在她臉上看出半點不對勁來,他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不過他好像有那麼點點的失望︰「在夢里,你……並未嫁給戰神閣下,而是入了皇宮,成了皇後。殷大元帥為了促成此事,惹得今上不喜。你,脾氣有些不好,今上寵愛的表妹被你害死了……你跟太後的關系也不好,兩人時常針鋒相對……」
果然如此!桑落腦海里忽然就冒出這麼幾個字,剛才看到俞影承的臉色的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俞影承夢見的就是原主的前世!
果然,他果然夢到了原主的前世!
「然後呢?」哪怕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可她面上卻是一如之前的平靜,就好似在听一個與她毫無關系的故事罷了。
俞影承垂下眸子,語氣中多了一絲苦澀︰「夢境中,大瀝遠比現在強勢,西北邊關又因為今上的諸多猜測使得戰神閣下也是有些束手束腳。而後,西南也是動/亂不止,南方又是連年遭災。大瀝想要攻克下西北,所以動用了全部的關系,終于讓我混入宮中。而後……」說到這里,他忽然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桑落的眸子里出現的神采極為古怪。
桑落眉頭一挑︰「而後如何?」
俞影承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
而後他費盡心機的勾/引了她,這話,他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就好似一說出來,就是對眼前這人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