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一張白紙,毒牡丹讓姐千里迢迢送這封信,是拿姐尋開心麼?」
看著信封里掉出來的東西,童小野微一思索,就知道這封信不尋常,至少不會是什麼情書之類的東西。
嚴清寒笑著抖了抖信,只是隨手一翻,也不知怎麼的,那封信上就浮現出了一行字跡。
童小野湊一看,紙條上清晰的寫著五個字︰他今天來了。
傳說中不該是拿水濕火燒才會顯出紙中秘密麼,嚴清寒隨意翻轉了下就弄出字來了~
童小野撇撇嘴,正要拿過紙條再看看,忽然靈光一閃,一個想法驀地冒了出來。
每隔七日記錄一次,薔薇、毒牡丹甚至齊胖子,潛伏在百花樓,盯的人難道都是嚴清寒?
嚴清寒,嚴清寒……
童小野輕聲念著這三個字,覺得越來越耳熟,片刻之後終于恍然大悟——我勒個去,嚴清寒,不就是炎傾翰嘛,齊胖子備忘錄中的大盛朝皇子!
用上古法寶昊天塔帶領一眾親信逃離無靈之地前往修真大陸的炎傾翰!
如果此嚴清寒就是大盛朝皇子炎傾翰,那麼百花樓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童小野之前就一直在疑惑,為何小小的百花樓竟能聚集如此多的修真者,甚至連高大上的作者君齊胖子都扎根在這里不走,原來都是為了這個人!
畢竟炎傾翰是齊胖子唯一離開無靈之地的希望。
「傻丫頭,怎麼又犯傻了,拿著你的信,給毒牡丹送去吧!」
嚴清寒笑著拍拍她的腦袋,抬手間露出了一只金光閃閃的鐲子,童小野眼楮一晃,終于回過神來。
「嚴你個大男人居然帶手鐲,還是如此土豪的一只,難道你是深藏不露的暴發戶?」
她接了紙條也不離開,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只手鐲,眼中有某種莫名的神采。
嚴清寒腕間的手鐲確實不同尋常,純金的鐲上瓖滿了各色寶石,五顏六色金光閃閃,差點閃瞎了她的眼。
雖然這手鐲一看就是男款,不過哥們帶手鐲的還真不多,倒是隔壁龍陽館的少爺們很是喜歡,縴瘦的胳膊上一只精致的鐲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可是就算是少爺們,也從來不帶這麼俗的。
手鐲造型很粗壯,各色閃瞎狗眼的寶石對稱排列,由小到大,中間那個最大的是血紅色,頭頂尖尖,像個小塔一樣,確實夠精致,不過委實太怪異了點兒。
這種大俗的裝備,怕是連京城那些做生意的暴發戶都不屑帶吧?
童小野抓著嚴清寒的手翻來覆去的看著,面上的表情越來越詭異,嘴里忍不住嘖嘖嘆了倆聲︰「嚴清寒大哥,沒想到你外表低調,內心竟如此**啊!」
「咳咳……」見童小野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嚴清寒干咳了兩聲,「小丫頭,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什麼都沒想,倒是嚴哥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嚴清寒無語。
不過這法寶委實太奢華了些,也不知道當年的老祖宗是怎麼想的,打造出這麼個玩意兒。
這東西本來是個戒指,結果戴在手上特別招搖,誰都忍不住看兩眼,所以他干脆化成了手鐲,好歹能藏在袖子里,沒想到還是被小丫頭給看到了。
雪荷與嚴清寒何等關系,自然早就知道了這鐲子的存在,在一旁捂嘴笑道︰「你這丫頭,別玩了,先看看毒牡丹寫了點兒啥吧,這麼鬼鬼祟祟的,別是想害咱的。」
「跟你們沒關系,倒是跟我有關。」嚴清寒苦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這里既然已經暴露,他早晚都是要離開的,不如借此機會跟這倆小姑娘告別,也省的她們倆擔驚受怕。
「雪荷小野,我以後大概不會了,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童小野已經擔憂的問道︰「嚴哥哥,難道你是哪家龍陽館逃出來的少爺,那王要抓你?我听說很多龍陽館都會給少爺們帶上專屬的鐲子鏈子什麼的,難道你……」
她心中確定,這手鐲必定不尋常,只是嚴清寒忽然告別,好不容易有機會巴結到這位深懷至寶的皇子,先打消他的離意才是正事。
嚴清寒嘴角抽了抽,輕敲了下她的額頭,簡單的解釋道︰「家中有事,我留在這里對你們不安全。」
語氣簡單干脆,毫無轉圜的余地,童小野與他認識了三年多,自然听的出來他去意已決,再多說也是無益。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他能把雪荷帶走,哪怕做個婢女也好,十年之後總歸多了一絲逃命的機會。
她隨手把玩著嚴清寒腕間的鐲子,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卻一個也沒說出來——畢竟自己只是個小丫鬟,小姐還沒開口,哪里輪到到她做主。
嚴清寒脾氣很好,只是笑著看她研究那鐲子,雪荷見她笨手笨腳的,忍不住敲了她一下,嬌嗔道︰「小野你別鬧了,這鐲子貴重的很,小心弄壞了,那是嚴家祖傳的東西,哪里是咱們這等女子可以踫的。」
說罷害羞帶怯的看了嚴清寒一眼,嚴清寒卻沒有任何反應,眉目間甚至有些不耐煩,她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
雪荷與嚴清寒的互動童小野看得清楚,嚴清寒看雨荷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意,看來真的是因為某些原因被迫找,與情愛無關。
其實嚴清寒來這里三年了,他對雪荷有情無情,童小野比誰都明白。
童小野暗嘆了口氣,趁機打趣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啊,荷花兒還沒嫁出去就一心為男人著想了,嚴大哥你反正也要走了,不如把她贖了去吧,我看就算讓她給你做個洗腳婢,她也能高興的開出花來!」
「你說什麼呢,嚴是客人。」雪荷嬌嗔著,卻沒有反對的意思,俏臉上滿是期待,顯然也希望嚴清寒能把自己帶走。
嚴清神色淡淡,目光略過雪荷,遙遙的看向窗外。
他知道這個女子喜歡自己,在一起三多年了,卻從不會過分糾纏,也不對自己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在煙花女子中真是難能可貴。
因為彼此間的親密關系,雪荷也知道了他一些事情,知道他其實不缺銀子,也知道他有很不少秘密,卻從未透露分毫,甚至都不曾告訴好姐妹小野。
可是事到如今,她還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殊不知他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卻處處生活在監視之下,尋個發泄欲|望尚要來偏僻的小花樓,又哪里能隨意的帶人。
可愛調皮的小丫頭,善解人意的雪荷,還有難得清淨的環境,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里,除了那無可言說的原因,每次來這喝一杯茶,看一會兒書,連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為什麼安定的日子總不能長久?
嚴清寒輕輕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