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鏡在瑤池聖主的催動下,漸漸又往修真界那一頭飄去,齊仲寞一咬牙,吐出一口心血,隨著他的動作,法鏡中黑色光芒愈盛,八卦鏡再次搖晃起來,瑤池聖主滿頭大汗,卻始終無法徹底控制八卦鏡。
「仲寞,你手中的鏡子到底是什麼法寶?為何要將我瑤池聖物奪走?」瑤池聖主一聲厲喝,目光灼灼的盯著齊仲寞。
事到如今,她便是再傻也猜的出來,齊仲寞手中那面鏡子跟瑤池至寶有奇妙的聯系,甚至齊仲寞手中的鏡子佔主導地位,不然他憑什麼以一人之力,竟能抗衡數位長老的控制。
齊仲寞忙著催動法鏡,根本不理會瑤池聖主的問話,他面色蒼白,接連吐出三滴心血,半空中的八卦鏡搖搖晃晃折返回來,再次靠近了齊仲寞手中的鏡子。
「仲寞,瑤池聖地與我八大宗門同進同退,你受了妖族什麼蠱惑,竟然做出這種事情,我勸你盡快收手,不要自誤!」
齊仲寞的師叔微遠真人也坐不住了,忙厲聲勸告齊仲寞,趁機把原因都推到了妖族身上。
妖族的天狐老祖卻不樂意了,朗聲說道︰「老頭子,你們人修內杠關我們妖族什麼事,我們根本就不認識這破鏡子,要不然早就搶過來了,用得著跟你們廢話?」
天狐老祖說的合情合理,妖族要搶鏡子早就搶到了,何必要拖到現在,微遠真人的解釋實在有些牽強。
氣氛有些僵持。齊仲寞埋頭搶鏡子不發一言,八卦鏡移動的雖然緩慢,卻一直在朝著齊仲寞飛,很快就要再次與齊仲寞手中的法鏡融合。
這八卦鏡到底是什麼寶貝,齊仲寞為了它竟然不惜與八大宗門翻臉?
眼看著齊仲寞就要成功了,童小野不再猶豫,身子離地而起,再次沖著齊仲寞狠狠的撞了。
感覺到若有似無的風聲襲來,齊仲寞眼底泛起一絲笑意,乾坤鏡陡然一轉。黑色的光束忽的攏向了童小野。瞬間便淹沒了她的身體。
巨大的吸力卷著童小野往鏡子中心飛去,她竭力反抗,才發現黑光極其詭異,她的抵抗毫無作用。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光束束縛著。眼看著就要被扯進鏡子中心那神秘的漩渦中了!
童小野忽的放棄掙扎。舉起如意乾金棒,狠狠的砸向了對面的鏡子。
她的力道如此之大,黑色的鏡面都顫動了一下。齊仲寞一邊奪取八卦鏡,同時要控制光束對付她,不免有些吃力,瑤池的長老都是精明之輩,趁機發力奪取八卦鏡,八卦鏡移動的又緩慢了些。
一擊得手,童小野感到束縛自己的力量小了一些,她揮動乾金棒,如擂鼓般砸向了鏡子,齊仲寞左支右絀,慌亂之間,他再次吐出了兩口精血。
這人的精血還真是多!
童小野月復誹著,也跟著吐出一滴精血,乾金棒揮舞的愈加賣力。
再不拼命,她就要被吸進鏡子中了,齊仲寞向來陰險狡詐,誰知道那鏡子里是什麼鬼地方!
「哈哈,真是一場好戲!」目睹修真界內杠,妖族眾人哈哈大笑,索性也不走了,搬了小凳子原地看起熱鬧來,修真界眾人氣得哆嗦,卻沒人敢越界沖進妖修之中——對面的妖修那麼多,沖純屬找死。
群情激奮之下,有修士終于忍不住了,開始朝對面扔出符篆,而妖修眾人也不甘示弱,也將大片符篆扔了回來。
符篆爆炸的光芒不時在半空中亮起,到處都是各色光芒的法術,一片混亂中,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緩緩的伸至半空。
「咦,那是什麼?」
一個眼尖的修士終于發現了異常,尖叫著指向八卦鏡的方向,在眾人驚異的注視下,一雙如白玉雕刻般完美的手掌驀地出現,看似隨意的一揚,直接把僵持在半空眾多八卦鏡摘走了。
沒有法寶輔助也沒有法訣施展,甚至沒見用多大力氣,猶如摘桃子一般,輕輕松松的摘走了眾人爭奪不下的乾坤鏡。
「還我寶鏡!」齊仲寞面色大變,再也顧不上對付童小野,身子沖天而起,轉瞬間便飛離了玄妖界。
拉扯著自己的力道終于消失了,童小野松了口氣,揚起乾金棒,如閃電般的追著齊仲寞砸了。
于是齊仲寞非但沒搶到鏡子,後背反而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棒。
「你到底是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何方人士,敢搶奪我瑤池寶鏡?」
「咦,那修士什麼修為,竟然這麼厲害?」
數道質問聲同時響起,搶走鏡子的修士仿佛人間蒸發,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而伴隨著八卦鏡的消失,玄妖界與修真界的裂口徹底閉合了。
齊仲寞面色一片慘白,他不甘的爆喝一聲,手中的鏡子再次發出炫目的黑光,光芒的範圍極大,一直籠罩了整個昊天塔五層,蒙蒙黑光之下,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顯現出來。
然而,還沒等那影子變清晰,昊天塔中忽然地動山搖,所有的景象盡皆碎裂,這樣劇烈的震動,連合體期修士都不能幸免,長時間的天旋地轉之後,所有人都被狠狠的拋到了半空之中。
再睜開眼楮,腳下已經是瑤池的土地。
承天宗的文華真人第一個發現了異常,驚叫道︰「昊天塔呢?我們怎麼被扔出來了,不對,炎傾瀚呢?這小子越來越不听話了,竟然敢把我們扔出來?」
「文若,不是讓你看著他嗎?我剛剛去幫瑤池聖主搶奪八卦鏡,怎麼一不留神人就不見了?」
「剛剛那麼混亂,我還忙著盯那幾個老妖怪呢。炎傾瀚那小子向來乖順,肯定是在哪個地方躲著吧!」
「滾蛋,我在他身上下了印記,怎麼感應不到了,這不可能!」
承天宗的三位長老面面相覷,試遍了所有的方法,卻始終沒找到炎傾瀚的蹤跡,此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連一直跟著他的桃蕊都無處可尋。
承天宗長老跳腳的功夫,瑤池聖主也陰沉著臉。靜靜的擋在了拂心劍派長老們面前。
拂心劍派的微遠真人站了出來。厲聲問道︰「聖主,我拂心劍派的那位弟子呢?」
「他去了哪里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最應該問的是你拂心劍派吧?」瑤池聖主冷冷一笑,手輕輕一揚。隨著她的動作。數名瑤池修士圍住了微遠真人。
「姚聖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拂心劍派的弟子伙同妖族搶走了瑤池至寶,你問我什麼意思?我倒要問問你什麼意思?」
「你少血口噴人,八卦鏡明明是被無名修士搶走的。這里是瑤池,說不定還是你瑤池自己人干的,憑什麼賴到我們身上!」
「哼,我看是你拂心劍派的人處心積慮要搶我瑤池至寶才對吧,連玄妖界都敢混進去,還有什麼不敢干的!」
兩位大能你一言我一語,如市井小民一般爭吵起來,言語間毫不相讓,瑤池修士與拂心劍派修士面面相覷,完全沒想到自家高高在上的長老也會有這番模樣。
然而丟失了門派至寶,這在門中可是遺臭萬年的罪過,哪位高人能真正冷靜下來。
眾位長老吵得面紅耳赤,直到天色漸晚,大家吵的口干舌燥,才慢慢恢復了理智。
早有精明的修士把人數清點了一下,才發現少了的不止炎傾瀚與齊仲寞,還有小檀寺的清枯和尚跟聚美閣的姬寂達。
炎傾瀚的蹤跡大家都沒怎麼在意,但齊仲寞身懷至寶,瑤池聖主跟微遠真人可是一直盯著他的,沒想到昊天塔震蕩的時候他也不見了,跟炎傾瀚一樣消失的十分徹底。
承天宗失了昊天塔,瑤池丟了八卦鏡,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商量一陣後,便決定把此地嚴嚴實實用陣法包圍起來,時刻派人看守著。
文華真人解釋道︰「昊天塔不能自行移動,那幾人肯定是躲在塔中了,只要想出來,早晚會被我們抓到。」
「敢耍老夫,我看炎傾瀚這小子是傻了吧!我承天宗讓他安安穩穩的修煉,他居然還不知足,別以為有昊天塔護身就能安然無恙,除非他一輩子不出來,不然,哼哼……」
承天宗的三位長老皆是一臉氣氛,言語間恨不得將炎傾瀚生吞活剝,仿佛昊天塔就是承天宗之物,而炎傾瀚不過是他們好心收留的乞丐而已。
八大宗門其余長老也是滿臉的理所當然,甚至有人嘲笑道︰「你們承天宗居然出了這種欺師滅祖的修士,等他出來,可要好好教訓一頓!」
「那是自然,這樣的弟子要他何用,最好廢了他的修為,做個開啟昊天塔的血引子!」
這一幕被水鏡準確的還原了出來,炎傾瀚漠然的看著,眼中甚至沒有一點點的傷心難過。
桃蕊早已泣不成聲,哽咽著說道︰「炎大哥你付出了這麼多,他們怎能這樣對你?長老們不是向來清冷高傲嗎,居然這樣的、這樣的……」
眼前的一切徹底的顛覆了桃蕊的認知,她知道承天宗的長老們待炎傾瀚不好,卻沒想到在長老們眼里,炎傾瀚就如同一個飼養法寶的血奴一般,連一點兒自由都不能有。
可是炎大哥才是昊天塔真正的主人啊!
炎傾瀚淡淡一笑,臉上有追憶之色︰「其實昊天塔的消息沒泄露之前,師父是真的想把我當弟子培養的,只是昊天塔一出,一切都變了。」
他搖搖頭,滿臉的苦笑。
童小野趴在他肩膀上,情緒也有些低落。
她救得了炎傾瀚的性命,卻挽救不了他的命運。
昊天塔消息大白于天下之後,炎傾瀚成功擺月兌了齊仲寞的追殺,卻陷入另一個淒慘的境地,而炎傾瀚的性格又過分仁善,身懷重寶卻有慈悲之心,殺人逃跑背叛師門的事情不肯做,漸漸的就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小野你別難過,當年沒有你幫忙,我跟桃蕊早就死了,如今還好好的活著,只要活著便有希望。」炎傾瀚安慰她,眼楮微微一亮︰「況且,如今我也不是毫無辦法。」
「什麼辦法?」童小野有些疑惑,順著炎傾瀚的視線,陡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父!」她驚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