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到登封後便尋店住了下來,多日趕路,今日總算可以放下心來好好洗個澡,再美美睡上一覺了。阿繡性本愛潔,只是這些日子牽掛任山,這滿身風塵倒也沒覺得什麼。現在一頭心思放了下來,頓時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一住下來,便讓店家準備熱水。這一下卻足足洗了半個時辰。
阿繡洗完後,便對著鏡子收拾起頭發來。這時有人敲門,阿繡听到腳步聲便知是任山。打開門,任山卻捧著幾片西瓜送了進來,一邊道︰「路邊剛買的,絕對綠色無污染。」阿繡經常听他說一些奇怪的話,倒也不以為異。只是笑道︰「任大哥,你也不歇歇,又跑出去啦。」任山笑道︰「我在少林寺都歇了幾天了。」說著,卻見阿繡一襲白衣,披著長發,當真如清水出芙蓉。任山不覺呆了,傻傻的說道︰「阿繡,你真美。」
這任山前世今生,都還是小處男。雖然賣保險時也學了一些油腔滑調,真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總還是生澀的很。阿繡听他夸自己,頓時滿臉通紅,忙轉身坐到梳妝台前,道︰「我頭還沒梳呢。」任山見她頭發還濕的很,便走到阿鄉背後道︰「濕頭發不能梳,會斷的。」一邊卻運起內力,兩指間頓時微燙起來。任山一縷一縷的捊起阿繡的頭發,頭發自指間滑過後,居然已經干了。一開始,阿繡見任山居然捊起自己的頭發,滿臉通紅,身體卻都僵硬起來。慢慢的,感受到頭發間傳來的熱度,卻如醉了一般,也輕輕的靠在任山的身上,只願時間若是就此靜止,一生一世便都這樣下去。
正在這時,外面卻傳來郭智杰的聲音︰「阿繡姑娘,吃飯啦。」阿鄉聞聲一驚,慌忙把頭發隨攏了起來,用一根綢帶扎在腦後,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去打開門。任山這心中好生不爽,這老郭還真會挑時候,也沉著臉走了出去。郭智杰見到任山居然也從阿繡房中走去,阿繡又是連頭發還沒好,心中頓時對任山崇敬的無以復加,便連任山沉著臉的樣子也覺得是其酷無比。
任山卻不知道郭智杰已經想到哪去了,道︰「是該吃飯了,確實餓了。」餐桌上,見沒有外人,任山便把在少林寺這幾天的事又講了一遍,便連道淨指點他的事的也提了一下,只是隱去了具體的內容和自己的傳承一事。眾人卻沒料到任山在少林寺居然也能得到指點,自是驚奇不已。但更讓眾人震驚的是,卻是虛識他們對賞善罰惡一事的分析。
紀園听後,沉吟片刻道︰「堂主,屬下覺得虛識大師他們的分析極有道理。那賞善罰惡令每現身江湖一次,中原武林確實便要經歷一番浩劫,而今元氣已經大傷。我長樂幫能這麼快的成了氣候,卻也與此有關。十年前,賞善罰惡令再現江湖後,江南武林幾大門派便內斗、外斗連綿數年,有的直接便斷了傳承,有的雖然挺了下來,也是實力大損。故我長樂幫擴張之時,居然沒有遇到太大阻力。」
任山見紀園也這麼說,心中也隱隱覺得這事極可能便是真的,只是心中也依然不太相信龍、木兩們島主會是如此擅弄陰謀之人。但此事重大,更關系安遠堂眾的身家性命,任山卻也不能馬虎。便對紀園道︰「老紀,這次你後,兩件事卻要抓緊。一是陣法操練,這是提高們戰斗力的最立竿見影的方法;再者便是培養高手,從幫眾挑選有潛力之人,授以高深一些的武功。」
紀園也知事關重大,便起身鄭重允諾道︰「堂主放心,這兩件事我後便抓緊進行。」
說完之後,眾人卻都有了心事。吃完了便各回房休息去了。任山本想到阿繡房中再聊聊的。阿繡卻因被郭智杰看兩人在一起,仍有些羞惱,再也不肯開門。任山無奈,只得悻悻回到房中,躺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日一早,任山、阿繡、東方天、郭智杰四人便與紀園道別,分別往西北與東南而行。阿繡著急,任山一行也便加快了速度,不多日,周圍已經是黃土滿目、土丘林立、溝壑縱橫。這路也變得曲折起來。任山一行正在行路,忽然見到前面黃塵翻滾、刀光閃動,卻似人有正在爭斗。
任山便道︰「我們上去看看?」東方天與郭智杰都是喜好熱鬧之人,只是一個勁的叫好。阿繡見眾人都想去,也不願壞了眾人心情。郭智杰見無人反對,便是一鞭甩出,馬車向前飛奔而去。只片刻間,馬車便到了近處,原來卻是一男一女和兩個男人纏斗在一起。
不料看清爭斗的人後,眾人卻都是愣住了。阿繡卻大叫了一聲︰「爹」。場中那個白衣中年男子聞聲卻是身形一振,居然便直接躍出戰圈。其人三人見他躍開,也便都停了手。那白衣中年人星目劍眉,長相也是英武不凡。這人卻走到阿繡面前,顫聲道︰「阿繡?」
阿繡卻哭著叫了聲︰「爹」,便撲到了那白衣中年人的懷中。這時,卻又有人叫道︰「大哥!」,卻跑到了任山面前。任山一看面前這人,滿頭泥土,只剩兩個眼楮在外面。這人卻用袖子把臉一抹,居然是石破天。
石破天見到任山來了,卻是一臉欣喜,把任山拉到那一男一女面前,道︰「爹、娘,這是任大哥。任大哥對我可好了,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死了。」任山這才想起來,面前這兩人想必是玄素莊主石清、閔柔夫婦。這石清長相儒雅,倒象個書生;而閔柔相貌雖不甚美,卻也是溫婉可人。任山知這二人便是石破天親生父母,便行禮道︰「石莊主、石。」
石清卻奇道︰「任,你認得我?」
任山總不能說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書上都寫著呢。只得胡扯道︰「賢夫婦名震江湖,雖然不曾見過,卻早就如雷貫耳。這般人材武功,江湖上除了賢夫婦,還能有別人?」
好話自然是誰都愛听。石清夫婦本來就感激任山是石破天救命恩人,听了這話,看任山便更是順眼。這時,卻傳來了一場冷哼。任山轉過頭,見卻是那白衣中年人。任山這時當然知道這是「氣寒西北」白萬劍了。這人可是阿繡的爹,自己未來的老丈人。任山慌忙躬身行禮道︰「白前輩。」
白萬劍卻側身避過,冷冷道︰「不敢。任堂主年紀輕輕,便是大派堂主。白某受不得這個禮。」
任山一听,心中也是惱火。心道︰「這老東西好生無禮,老子又沒得罪你,你干嗎不陰不陽的?」這時,阿繡卻用哀求的眼光看著任山,任山心頭一軟,心道︰「得了,看阿繡的面上,不和你計較。」任山卻不知,白萬劍卻是因為石中玉的緣故,對長樂幫是殊無好感,只道也是一個**幫派。任山又是長樂幫的堂主,又哪里會給他好臉色。
阿繡這時又轉向白萬劍道︰「任大哥是好人,便是他在懸崖下救了我。」白萬劍聞言,卻立刻轉過身對任山道︰「多謝少俠對小女的救命之恩」。又指著石破天道「你也是長樂幫中人,我只道你與這小子是一樣人物,故而無禮,還請見諒。」
任山聞言,卻對白萬劍大生好感。這人卻也是個漢子。心中不爽,也不掩飾。更可貴的是,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掩飾。便是對任山這個晚輩,也是痛快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