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繽紛炫麗悄無聲息的降臨在這個城市,仿佛為整座城市披上了一件優雅婉約的晚禮服。陳彥打電話告訴張語晨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張語晨也說晚上要回家一趟,並且叮囑他不要喝太多酒才掛電話。
四季酒店的大堂,張語晨跟在杜正邦的身後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意,六點整,杜正邦的貴客到了︰來人有著北方男人的直爽豪邁,雍容大氣的氣質讓人一看便知是縱橫商界多年的老前輩,風度翩翩,張語晨大致的猜測了來人的年紀應該已經五十出頭,但是依著整個人的整體氣質來看這個男人最多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至誠兄,好久不見啊。」杜正邦雖然很熱情的迎了上去,兩人笑呵呵以商業化的擁抱方式打著招呼,但是張語晨卻覺得這兩個男人的關系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有時候朋友和敵人只是一步之遙,而似敵非敵,似友非友才是`.``最高的境界。兩個高手之間的過招,張語晨自問自己是一介凡人,多少有些猜不透。
「這位是西雅圖公關公司的何總。」杜正邦把張語晨引了出來。
張語晨禮貌的上前與何至誠握手︰「很高興認識您,何總。平常都是在報紙和電視上見到您,沒想到今日有幸能見到您本人,而且本人要比電視上看著更年輕呢。」張語晨適當的拍著何至誠的馬屁,希望不要拍到馬蹄子上去才是。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何至誠緊緊的握著張語晨細女敕的手問。
杜正邦笑意頗深的看了眼張語晨,又向來人介紹︰「小莫是我的秘書,別看小丫頭是新人,但做事可是十二分的用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語晨也不知道杜正邦的葫蘆里倒底賣的什麼藥,只得接話道︰「何總,我叫莫語晨,是杜總的私人秘書。很高興認識您」
何至誠方才還笑嘻嘻的握著張語晨的手,但一听到私人秘書這四個字之後臉上的笑意不經意的淡了許多,「這年頭年輕人能干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還是要懂事兒和會察言觀色。正邦兄有為這麼得力的助手在身邊,難怪人都比從前精神了許多呢。」
杜正邦也不再看張語晨,和何至誠往包房方向走去。
張語晨被這兩只老狐狸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向跟著來的那個男的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到底可人家不熟,這話也說不出口。
偌大的包房內只有杜正邦、何至誠、以及兩人的司機外加張語晨一五個人用餐,裝修豪華雅致的包房內談笑風生,菜單早已事先安排好的,都是高檔菜品。何至誠是北方人,酒桌上自然準備好了高級白酒招待他,杜正邦笑著對張語晨說︰「小莫,何總是北方人,兩三斤白酒是不在話下的,今天可是考驗你酒量的時候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張語晨︰你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拓美的策劃案才有可能重新被啟用。
張語晨笑著起身去開酒,然後殷勤的走到何至誠的身邊準備幫他斟酒,何至誠卻攔下了張語晨︰「還是正邦兄了解我的喜好。不過我們老家喝酒可不像你們這里這麼膩膩歪歪的,我們都是用碗來喝的。俗話說的好,感情好、一口悶!!」
果然,他們兩人這樣暗藏刀光劍影的結果就是自己受罰,誰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求到了他的門下,就算不能喝拼死也得頂,不然陳彥可就真的是慘了。而且,對于自己的酒量張語晨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這里的碗也不夠大,不如這樣吧,何總您用這個喝一杯,我用高腳杯喝一整杯,就像您說的,咱們得入鄉隨俗。」張語晨讓服務員給換了小杯給何至誠,先給何至誠斟滿了酒,才給自己的杯子里倒滿,雙手舉著酒杯︰「今天能見到何總就是我的榮幸,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先干為敬,您隨意就好。」舉杯,張語晨大氣地將杯子里的白酒干了,並且亮給他們看,同時向杜正邦遞了個眼神,希望他不要失言才好。
「好酒量,來,為了你的好酒量我們再干一杯。」何至誠端著酒杯,讓張語晨再喝。
張語晨也不扭捏作態,又把自己的杯子斟滿︰「承蒙何總看的起,我先干了。」再次仰頭喝下杯子里濃烈辛辣的酒液,盡管張語晨喝了白酒會過敏,但為了陳彥不再緊鎖眉頭,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而已了。
還未動筷子便喝了兩杯白酒下肚,張語晨胃里的感覺自然可想而知,這邊敬了酒,杜正邦又陪著何至誠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並不像開始說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談。張語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了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杜正邦找了各種理由讓她給何至誠敬酒,喝一杯也是喝,十杯也是喝,張語晨索性放開了喝,反正是五糧液不喝白不喝。
這頓飯吃下來杜正邦和何至誠自然是爽了,兩人各自都有擋酒的司機在,只有張語晨一個人披掛上陣敬完這個敬那個,反正菜上來她唯有看的份兒,而她的主要職責就是喝酒,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從酒店出來,杜正邦吩咐了司機開車來送何至誠回酒店,何至誠臨走的時候拍了拍張語晨的肩膀,「小丫頭,我會記住你的。」
盡管張語晨覺得腳下已經開始輕飄飄的,頭也有些暈,卻還是笑著說︰「何總您太客氣了,能陪您一起吃飯才是我的榮幸呢,您早點回酒店休息。」
目送何至誠上車之後杜正邦才轉過頭看了眼張語晨,「陳彥能有你這個女朋友在身邊幫襯著也是他的福氣,其實何總今晚並不是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尋常的吃飯而已。但是你確實是個信守諾言的人,我希望十點前能看到拓美的策劃案,希望不要再讓我失望。」
「謝謝您杜總,真的謝謝您,有您這些話我今晚的那些五糧液也不算白喝了。我一定讓陳彥用心的準備策劃案,十點前一定準時送到。」張語晨高興極了連連的向杜正邦說謝謝,又開心的拿手機給厲娜打電話,「厲娜姐,是我。杜總說讓你們十點前把策劃送去他的辦公室,你告訴陳彥一聲,務必讓他用心的準備這個策劃。」
「真的嗎?」。厲娜在電話那頭抑制不住的自己的激動,「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了,記得十點前把策劃送,我也只能幫你們這一次而已。」張語晨又交待了一句,這才杜正邦已經離開了。
和厲娜講完電話張語晨走在街上盡量的讓自己深呼吸,試圖讓夜風吹盡身上的酒氣,這樣陳彥回家的時候也就不會聞到自己身上濃烈的酒氣。走著走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蘇醒打的,「喂,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啊?」
「你在哪兒,能不能到我這兒來一趟,有些急事。」蘇醒的語氣听起來很急促。
張語晨正想著要不要去喝一杯東西醒醒酒,蘇醒已經洞悉了一切,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好啊,在哪里?」
「在中山路這邊的秀玉紅茶坊,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打輛車,車費我來報銷。」說完地扯,蘇醒又催了一句︰「你最好快點。」
張語晨不耐煩的答應著︰「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附近,到了給你打電話。」
張語晨本來就在中山路的東頭,蘇醒說的秀玉紅茶坊就在前外兩個路口處的0壹7樓,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張語晨的頭也有些暈,身上微微的泛紅,紅酒什麼的都還好,可偏偏喝了白酒之後身上就跟紅蝦米似的。走到0壹樓下打了蘇醒的手機︰「我現在就在樓下馬上上去,你先給我叫杯茶解解酒,我頭暈的難過。」
「我在餐廳門口等你,等你上來再說。」蘇醒簡短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張語晨對著手機自言自語了一句︰有沒有搞錯,請別人喝茶還這麼拽。
乘了電梯上7樓,蘇醒果然在哪兒等著了,只是他臉上的表情比較嚴肅,見張語晨來首先說︰「不管你待會兒看到什麼你都要答應我一定冷靜。」
張語晨听得有些一頭霧水,疑問歸疑問,又說︰「我現在已經很冷靜了,就是頭有點暈,如果你真是我朋友的話那你就應該給我叫杯冰飲料,我真的有點醉了。」
蘇醒不由分說的拉著張語晨來到餐廳靠角落的一個位子,「你干什麼拉著我呀!」蘇醒停下來的時候語晨看著自己被他抓的有些泛紅的手腕,正準備抱怨的時候卻陳彥竟和方正坐在一起喝東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這一刻,語晨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每一根神經的感官都是敏銳的。
蘇醒示意她別沖動︰「別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陳彥也是剛剛到,听听他們談些什麼。」
因為已不是用餐高峰,餐廳里的客人很稀少,蘇醒拉了張語晨在離陳彥他們那桌最近的一桌前坐了下來,听听他們兩個到底在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