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王樽听說了王夕借酒消愁的事,心里雖然擔心,但是害怕直接兒子酒勁未去,再承受不了打擊,所以王樽就先放任他去了。不過王樽倒是跟弟弟王銘說了,讓他告訴王夕,酒醒了去見他。
然而過了很長時間,王樽都沒有等到王夕,心里就有些擔心了。畢竟王夕不會喝酒,酒量也確實差的過分,所以做父親的也是害怕他出事,就去了一趟王夕的臥室。
可是到了王夕的臥室,除了一地的碎物王樽並沒有發現兒子,就急忙問了下人。可是他們卻說,王夕進了臥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這下王樽就真的著急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樽接到了一個神秘的,對方聲稱見到王夕和王辰出現在了市北的一間倉庫里。
听到這個消息,王樽心急如焚。市北還是龍門的勢力範圍,而王夕喝醉了酒之後與王辰去了那里,這不就是找死嗎?
心里這樣想著,王樽就問了下對方的身份。然而對方听著王樽這樣說,只是說了句「去晚了王夕性命不保」,就沒再多說,扣了。
而一听對方這樣說,王樽瞬間震驚了,也來不及調查的來源,就帶著人趕往市北的那間倉庫了。
好不容易到了這里,王樽也找到了那間倉庫,然而當他沖到里面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王夕身受重傷,倒飛而去。
看到這里王樽瞬間失控,哭喊著朝王夕跑去了。
「不!我的兒子啊!」
大聲哭喊著跑到了王夕的身邊,王樽急忙抱住了他,然後就焦急的喊道︰「兒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唬你爹啊!」
然而此時的王夕,目光已經有些渙散,神情也有些呆滯。不過當他看清了來人是誰之後,王夕竟是有些回光返照一樣,一把抓住了王樽的手。
「父,父親,小,,二」
王夕想說的可能是「二弟」,然而看著他一直直視著前方,王樽就一臉怒容的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就驚訝的發現,那里,竟然還躺著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王辰!」
看著王辰渾身是傷的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王樽心里更加焦急,剛想沖查看王辰的情況時,卻發現,王夕抓著自己的手,如何也松不開了。
「兒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這是怎麼了!」
听著王樽的話,王夕努力咽了口吐沫,然後竭盡全力的說道︰「父,父親,別,別信,別信二」
「父親,是,是你來了嗎?」。
就在王樽努力听著王夕的話時,倒在那里的王辰突然開口了。而听著王辰了,王樽這一次沒有再管王夕,而是放下了他,直接跑到了王辰那里,然後抱著他焦急的問道︰「兒啊,你和你大哥怎麼了,你們為什麼會這樣啊?」
看著父親跑到了自己這里,王辰心里一喜,面上卻努力維持著痛苦的樣子。而他拖延了一會兒,用力擠出了一些眼淚來之後,就說道︰「父親,是,是段龍,是他」
「段龍!是他把你們打成了這樣?是他?」
听這王樽的話,王辰裝的很痛苦的樣子點了點頭,並說道︰「父親,大,大哥怎麼樣了?」
听著王辰問到了王夕,王樽趕緊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王夕,然後發現他還沒斷氣,就說道︰「你大哥沒事,但是他好像很痛苦。兒啊,你撐著點兒,我再看看你大哥哈。」
說著,王樽就要去王夕那邊了。然而听著王樽的話,王辰趕緊抓住了他的手,並說道︰「父,父親,我,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
听著王辰這樣說,王樽趕緊又蹲了下來,然後抱著他說道︰「你沒事的兒子,你不會有事的哈。」
看著王辰的樣子,王樽就沒敢去看王夕,趕緊一掌打在了王辰的背上,為他輸功療傷了。而躺在那里看著王辰的樣子,又听著他和父親的對話,王夕心里一陣焦急,偏偏自己又不能快速,氣的又是噴出了一口血來。
然而不知是胸中悶氣釋放了出來,還是回光返照,王夕噴出一口血來之後,竟是感覺自己輕松了一些。而這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告訴父親真相。
拖著瀕臨死亡的身體硬撐著坐了起來,王夕趕緊大聲喊道︰「父親!不是段龍!是二」
「啊!」
听著王夕的話,王辰知道他要說什麼,心里一陣著急。而他眼珠一轉,竟是直接大喊了一聲,然後就假裝暈倒在王樽的懷里了。
王辰這一手,直接把王樽的注意力吸引了。而他听著王辰的喊聲,直接忽略了王夕的話,趕緊查看起王辰的傷勢來了,
「王辰,王辰!兒啊!」
看著王辰直接昏死了,王樽雖然著急,但是也知道王辰的傷勢並不至死,所以猶豫了一下,就趕緊把他放倒在地,奔向王夕那里了。
而跑到王夕身邊,蹲下來抱住他之後,王樽就問道︰「兒子,你要說什麼?父親就在這里,你要說什麼就快說吧。」
王樽何等人物,哪里能看不出王夕已經快要死了,所以自然明白他是要交代遺言。然而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王夕已經放棄了。總之,現在的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王夕看著抱著自己的父親,眼里流出淚來。說不出話的他,明白了自己已經無法告訴父親真相了,所以也就釋然了。
「但願二弟只是恨我,並非是恨父親。而我死後父親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他,就希望他看在父子情分上,別再害父親了。父親,父親啊,兒子多想能活下來,在您身邊繼續孝敬您啊!可是,我的時間已經沒有了。父親,願您吉人天相,長命百歲吧。」
心里這樣想著,王夕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看了一眼王樽,然後竟是笑了出來。而王樽看著他的樣子,好像已經明白了兒子就要「走」了,心里更加崩潰。
「兒啊,你不要死啊,父親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你就這麼狠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你的弟弟,你就真的忍心離開我們嗎?王夕,王夕!我的好孩子啊!」
這樣喊著,王樽已經意識到,懷里的王夕停止了心跳,是真的死了。
王樽縱橫巨海一生,有過太多大起大落,但他都毅然決然的挺了過來,這才有了今天的天壽堂。然而這麼多年以來,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動力,就是他的家人。
然而就在前幾年,先是家中老一代的逐漸逝去,他又在三年前剛剛喪偶。今年,又侍奉龍門橫空出世,自己的叔叔和智囊大舅子的同一天遇難,已經讓他倍受打擊。可是,他依然堅持到現在的最後動力,就是他的兩個兒子,天壽堂王家的未來,王夕和王辰。
王樽已經老了,還能拼幾年?在他看來,自己不重要,甚至必要時候犧牲自己換取王夕和王辰的將來也是值得的。可是現在,老天卻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份打擊,也真的是夠慘痛的了。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真的是我壞事做盡,所以遭來了報應?老天,你好狠啊,如果真的是報應,你就沖我來啊!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好兒子?為什麼啊!我王樽一生無悔,早就不怕什麼報應了,可是你非要讓我後悔,所以才讓我的兒子死在我的面前,還讓我無能為力的看著是嗎?老天,你好狠,你好狠啊!」
這樣喊著,王樽抱著已經死了的王夕站了起來,然後仰頭長嘯,大聲喊道︰「我兒已死,我王樽再無牽掛,老天,我就是壞到底,我就是要惡下去!我就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報應來對付我!啊啊啊啊啊!」
這樣喊著,王樽的吼聲已經震動了整個倉庫。而躺在一邊的王辰听著他的話,冷哼了一聲,心里想道︰你兒子死了你就了無牽掛?哼,王樽,你可有把我當成孩子看過?不,你沒有!你眼里只有你的好兒子王夕,根本沒有我!
王辰的冷哼聲雖然小,但是依舊難逃王樽的耳朵。而王樽听見動靜後,立刻停止了吼聲,四下打量的同時,厲聲喝道︰「誰!是誰在那里!」
听著王樽的話,王辰嚇得不敢再出聲了。而王樽掃視了一圈之後,就發現除了王辰以外這里再無他人,心里一陣不解。
「我剛才明明感覺到了一股殺意,可是瞬間就沒了,這是怎麼回事?這里除了王辰就再也沒有別人了,那又會是誰發出的殺意呢?王辰對了,我還有王辰這個兒子,我還有王辰這個兒子!」
這樣想著,王樽突然眼前一亮,然後就放下了王夕,跑到王辰的身邊,並且查看起了他的傷勢。
「還好,沒有傷到經脈,只是一些皮外傷的話倒並有什麼大礙。哎,還好,我還有王辰這個好孩子。雖然他的天資不如王夕,但他到底是我王樽的親兒子,現在又是我唯一的孩子。哼,我就是拼盡所有也要為他安排好將來的一切!王辰,我的好孩子。」
這樣說著,王樽就抱住了王辰的頭,一臉傷感的又哭了起來。而听著王樽的話,王辰眼皮一動,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父親,我,我怎麼樣了?我死了嗎?」。
听著王辰開口了,王樽急忙說道︰「好孩子,你沒死,父親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听著王樽的話,王辰「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那大哥呢?他有沒有事啊?」
听著王辰問到了王夕,王樽眼里的淚水又是一陣涌動。
「孩子,你大哥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以後,就只能是咱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了。好孩子,你放心,父親一定會好好疼你,讓你成為你大哥那樣的人物的!」
听著王樽的話,王辰心里暗想道︰哼,老家伙,在你眼里我還是比不上王夕那個蠢材啊。要我成為他那樣的人?開玩笑!本少爺比他強千倍萬倍!
這樣想著,王辰努力擠出一些眼淚來,又說道︰「父親,我們一定要為大哥報仇,一定要滅了龍門,殺了段龍啊!」
听著王辰這樣說,王樽這才意識到凶手的事。他雙眼充滿怒火的點了點頭,然後仰起頭,大聲喊了起來。
「段龍!我王樽和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啊!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再滅你段家滿門來祭我兒子啊!啊啊啊啊啊!」
這樣喊著,王樽的眼里又一滴淚水流了出來。而這一滴淚水,代表的則是他發誓報仇的決心。只可惜,他始終是上了自己「好兒子」的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