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紅的臉色慘白,坐在自己臥室里面的沙發上,她的身子還在忍不住的發抖。外面這種陣勢實在是太震撼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這女人卻絕對算得上是個人物,到了這個時候,當劉洋問起來的時候,她還死咬著牙齒,只說是自己的主意,牽連到別人的話居然一句都沒說。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以為你不把孫清美咬出來,我們就沒有辦法對付她是吧?」劉洋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架起的二郎腿搖了搖,看著胡曉紅那張慘白的臉蛋,接著說道︰「當兵的把你的桃源會所給平了,可曾給你一個合理的理由了麼?一句危害國家機密,就算把你槍斃了,又有什麼人敢問?」
胡曉紅的身子很明顯抖動了一下,帶著一種被挫敗的感覺,抬起頭看了看劉洋,卻強打著精神,咧開紅唇笑了笑︰「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我這個人做事情也有我的原則,不該說的話我是不會說的,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劉洋沒想到胡曉紅是這個反應,不由詫異的問道︰「我很奇怪,孫清美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死幫著她?」
胡曉紅就又低了頭不。
劉洋苦笑著往後一躺,用無可奈何的口吻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幫著她了?我從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單位受人欺負,好不容易被張市長看中給她當了秘書。我就想好好的把工作干好了,好報答領導的知遇之恩。你也好,孫清美也罷,我一個都不想招惹。其實我這個態度,孫清美應該非常清楚的,昨天晚上該說的我都已經給她說了……」
胡曉紅猛然抬頭,哼了一聲道︰「你說這話騙誰呢?你們一來,就把矛頭盯上了孫縣長。你們想把泗河控制在手里,聯合劉廣平正搜集整倒孫縣長的證據呢,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劉洋嘆息一聲,又坐直了身子,指著胡曉紅的鼻子說道︰「你這個女人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孫清美明明沒有發放救濟金,卻說給災民每人發了三千元,她這是欺上瞞下,禍害老百姓你懂不懂?沒有人想怎麼對付她,只要她全心全意對待老百姓,真心實意給老百姓干事兒,我劉洋不僅不會反對他,我還會支持她……」
胡曉紅卻仰頭大笑︰「呵呵,大道理誰不會說?你也知道你才跟著張市長干了兩天半的秘書,可你看看你這一身的穿戴?沒有一兩萬拿不下來吧?這都是靠你的工資買的?哼……」
「我……」劉洋一邊說著,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往自己的身上瞄了一眼,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這一身衣服,他不禁有點啞口無言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身行頭都是楊琪琪送給自己的,她說是她三年前花了幾千塊錢置辦下來的,一直放到了現在,沒人穿也是放在哪里浪費。可誰知道,偏偏就被胡曉紅給當成了貪污受賄的證據。
「這身衣服值一兩萬?你不是胡說的吧?」劉洋有點疑惑的問道。
看看劉洋臉上的神色不像是假裝的,再說了,他既然敢穿著這麼一身衣裳出門,就應該知道是瞞不過明眼人的目光的。
難道說他這身衣服是別人送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價格?哼,就算是別人送的,那不更說明這人也是個口是心非的貪污犯麼?
想到這里,胡曉紅就露出了一臉輕蔑的神情,冷聲道︰「你身上的這身衣服都是範思哲的正品,沒有一萬多塊錢是拿不下來的,再加上你那條腰帶,少說也要超過兩萬塊……不過,你腳上這雙皮鞋就不怎麼樣了……這是從城里到鄉下故意穿的?」
「我說這東西是我一個有錢的送的,我也是第一天穿,還不知道價格,你信不信?」劉洋的態度讓胡曉紅很無語,坐在對面沙發上默默的看了劉洋好一陣子,然後菜低聲說道︰「我信不信有什麼用麼?你是不是想說這是趙靜靜給你買的?咯咯,你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是不是?」
劉洋真的被這個女人的執著打敗了,耐下性子說道︰「你听好了,第一,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第二,我也沒有說是趙靜靜給我買的,第三,我真的要把孫清美怎麼樣,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我只要出去給外面那些人說一聲就可以了。我現在問你,只不過是覺得很好奇。一個人能讓人舍出命來維護,必然有她的過人之處。如果你能解釋的通,也許我會放過她的。不然的話,那我也只好放手,讓外面那些當兵的胡折騰了……」
劉洋這個話,等于是再給了胡曉紅一個求生的希望的同時,又把一把血粼粼的砍刀懸在了她的頭頂上。
胡曉紅搖晃了一子,像一只瘟雞似得歪倒在了沙發上。
劉洋也不催她,只是靠在沙發上看著胡曉紅在那里發呆。好一會之後,胡曉紅才又坐起了身子看著劉洋,顯得有點絕望的樣子,低聲說道︰「我要是把你需要的東西一交,就等于在泗河縣以及任州市放了一顆原子,彈,你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真的能保證孫縣長沒事兒?」
劉洋搖頭道︰「我什麼都給你保證不了,那要看你和她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
胡曉紅氣的猛然站起身,指著劉洋大聲道︰「你?那我憑什麼幫著你?到時候你出了政績,倒霉的卻是我們……」
「你給我坐下……看起來,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你的出境。第一點,我不是紀委的,根本不會靠查案子出政績。第二點,我沒讓你幫我,你是在幫你和孫清美你們自己。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那就只能等著接受無情的打擊。我不知道你家里還有些什麼人,但孫清美和他老爸是鐵定會倒霉地……」
一邊說著,劉洋突然陰森的一笑,接著說道︰「其實,我只要把你電腦里面有關劉漢生的那一段視頻交給紀委,然後再放出風去,說你把什麼都說出來了,具有重大立功表現,讓後再把你放出去……哼哼,你回落到一個什麼下場,你自己不會想不出來的……」
「你……你混蛋,你簡直就是個魔鬼……」想想劉洋說的那種後果,胡曉紅簡直不寒而栗。真要是到了哪一步,自己肯定會死的很摻。
劉洋搖頭晃腦的說道︰「哈哈,我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應該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個道理。沒辦法啊,我也是被你們逼的……」
他那副形象,簡直像極了逼迫楊白勞在喜兒賣身契上面按手印的黃世仁。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在桃源會所逼迫胡曉紅的時候,張靜也正在招待所里面和昨天說縣里發放救濟款的那個鎮干部談話呢,那嘴臉,活月兌月兌和劉洋現在的神態有的一拼。
苗田鎮副鎮長苗盛宏弓著身子,一臉的冷汗,面對著張靜咄咄逼人的眼神,只覺得胸膛發悶,差一點就憋過氣去。
張靜沒說什麼,只是目光如炬的瞪向他,就讓他嚇得臉色慘白,身子顫抖,不敢直視張市長的目光。
張靜的臉色越來越黑,冷聲道︰「你昨天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信誓旦旦,說救濟款發了,現在又跑過來說沒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市長,我……我……我那不是……」苗盛洪訥訥的說不出話。
張靜哼了一聲道︰「你什麼你?為了迎合自己的上級領導,居然虛與委蛇,欺騙市里下來的工作組。我看你是拍馬屁拍上癮了,什麼後果都不顧了是不是?這種事情也能弄虛作假的?」
苗盛洪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灰,尷尬得站在那里,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孫清美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底下也是如坐針氈,心說看張市長這神情,難道說胡曉紅那邊還沒有把劉洋放回來?還是那家伙竟然會不顧他自己的名譽,沒有和張市長及時的溝通?
但眼前這個局面,自己卻不能任由張靜上綱上線的發揮,這個時候自己也必須頂住壓力站出來,要不然的話,事情只怕是會越來越遭。
于是,孫清美就欠了欠身子,帶著一臉慚愧的神情說道︰「張市長,您批評我吧,這個事情的責任主要在我,當時苗盛洪這麼跟您匯報的時候,我越不知道他說的是假話,還以為是劉廣平通知那邊安排民政局做的事情呢,所以也就沒有過問。昨天晚上您把這筆功勞記在了我的頭上,我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所以才找了苗盛洪過來問清楚,才知道他說的事情居然子虛烏有,所以才把他帶過來……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事情的責任在我……」
「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首先你在使用干部上就用人不明。」張靜心里知道這個時候孫清美在想什麼,但她居然帶著苗盛洪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卻讓自己的全盤計劃落了空。她的舉動看上去是在冒險,可這一手破釜沉舟卻玩得相當成功。
人家知錯就改,實事求是,你就算心里不滿批評兩句,還能把她怎麼樣呢?看著張靜一臉的怒氣,孫清美臉上敬畏的神情更盛,的口氣對張靜也表現得更加恭敬︰「張市長,這方面的情況我已經做了充分的了解,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盡快吧救濟款發下去的。亡羊補牢還算來得及,就算我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也不能讓老百姓寒心……」
張靜看向她,冷聲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孫清美恭聲道︰「調集一切可以抽掉出來的錢款、物資,做到陽光發放,對救災款物一律實行‘四公開一監督’的原則。四公開就是對救災款物總額公開、發放詳細數目公開、發放人員公開、領取人員名單公開,並在整個實施的過程中,紀委、審計、財政、災民代表組成監督委員會,全程進行監督。在這一點上,我們的工作是有失誤的,我誠懇的請求市委市政府給予批評。但是,災區的老百姓是善良的,他們都非常淳樸,我只要我們及時補救,是能夠取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