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進入夏季了,山下沒有山上涼快,葉梓桐抬頭看看太陽,雖然她跟林父都坐在樹蔭下,大晌午的還是挺熱的。
忽然天上幾個黑點吸引了葉梓桐的注意力,她的眼力似乎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對著那幾個黑點仔細一看,那竟然是幾個人!
天上的幾人正是一群修士,一共七個人,當中一人白眉白須,看上去年紀最大,似乎是這群人的隊長。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天上的異常,有人驚訝地喊道,「是修士。有修士來咱們鎮了。」
天上的修士中有一人飛了過來,是一位看上去有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腳踏一柄飛劍,從天際降落下來,停留在離地一丈的高處,俯瞰著下方的人群。
哇~~神仙啊~~會飛的神仙啊~葉梓桐瞪著眼楮望著上方的男子,兩眼閃亮亮地充滿了好奇。
男子.+du.輕蔑地掃了下方眾人一眼,袍袖一揮,一陣狂風襲向眾人,隨後開口問道,「下方的凡人,此處可是蔥聾山脈?」
葉梓桐抱頭捂著眼楮,側身避過這陣大風,心底月復誹道,「矮油,就,刮得什麼風,修士真是拽啊。」
下方的人都呆住了,哪有人敢回答中年男子的問話,過了一會,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林父上前邁了一步。
「回稟修士,此處乃蔥聾鎮,鎮北便是蔥聾山。」
中年男子盯著林父,似乎不滿意的樣子。葉梓桐悄悄挪了挪身子。緊貼在林父的身後。
外人看上去,以為是葉梓桐年小害怕躲到了林父後面,其實是葉梓桐感覺到林父似乎在承受著一股莫名的壓力。在這壓力下,林父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
葉梓桐正是察覺到林父的不安,才貼在林父背後,用小身子支撐著父親。葉梓桐在林父背後偷眼看著上方的修士,心里對修士的態度十分不滿。
良久,中年男子哼了一聲,轉身又飛回了天上。
林父身體一松。壓力消失了,松了口氣的林父忍不住咳了幾聲,似乎有引發舊傷的趨勢。
葉梓桐趕緊輕拍林父的背部。緩解他的痛苦。這一下子,修士的形象在葉梓桐心里一落千丈,被她拖到了仗勢欺人那一欄里。
林父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葉梓桐忙端了水給他。林父服了藥緩了口氣。見葉梓桐皺著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模了模她的頭,「乖女,爹沒事的,不要皺著臉麼,瞧都不漂亮了。」
葉梓桐嘆了口氣,趴在林父懷里不肯動。林父搖了搖頭,把葉梓桐挖了出來,鄭重地跟她說道。「葉梓桐,你要記住。覺得不可以得罪修士!他們揮揮手能滅整個蔥聾鎮,若是得罪了他們,爹娘是救不了你的。你一定要記住,在擁有戰勝別人的力量前,絕對不要得罪他們!」
葉梓桐眼神一暗點了點頭,她並不傻,輕重分得清,像今天林父吃得虧,他們只能忍下。
天上那群修士還沒有離開,似乎正在商量什麼,葉梓桐耳朵輕動,集中精力好像可以听到那群人說的話。
指靈針所指方位正是這蔥聾山,看著波動應該是靈脈現世,不是異寶。」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盡快趕一看究竟為好,我看這蔥聾山上靈氣濃郁,這條新出現的靈脈品質估
陣陣白霧從蔥聾山的山腰部分飄了出來,白霧越來越多,直到整個山頂都籠罩在了白霧之中。
葉梓桐吃驚地瞪著眼楮望著蔥聾山,「這。」她找不到言語來形容此刻她看到的景象。
就在葉梓桐呆愣之間,天上又毫無預兆地落起了雨。
起初葉梓桐沒發覺什麼不對,可雨勢變大後,她發現雨滴落在身上後皮膚竟有灼燒感。
林大伯和亭美也發現了這雨有問題,招呼著葉梓桐找地方躲雨。
剛的地震造成了不少人員受傷,這一陣毒雨對他們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哀嚎聲頓時響起。
葉梓桐焦急地四下張望,到處是廢墟,連個臨時擋雨的地方都沒有。亭美把身上的外衫月兌了下來,蓋在葉梓桐頭上。
葉梓桐偷偷用手掌接住幾滴雨水,雨水落在手心冒出淡淡的白煙,強烈的灼痛過後手心的皮膚並沒有變化。
葉梓桐心下一緊,不知道被這雨水淋到的人是不是只有她沒有受傷,听周圍人群哀嚎聲似乎很痛苦,別是她的自愈能力發作了,千萬不能被人看到有異。
葉梓桐皺著眉頭跟著亭美他們找地方躲雨,忽然听得耳邊有人驚喜地喊道,「天降仙露。天降仙露了。」
「這雨水變了。我的傷都好了,身上也不疼了。神仙顯靈了。」
葉梓桐抬頭往四下看去,周圍的人們臉上不在是剛才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悅和不可置信。
「這雨水怎麼變成甜的了。」葉梓桐听到身邊的亭美喃喃道。
葉梓桐把頭頂的衣服放下,抬頭望著天空,任由雨水落在身上。
這會兒雨珠相比剛才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在灼燒皮膚,雨水淋濕在皮膚上反而有絲沁涼之感,好似能滲入皮膚之中。
葉梓桐舌忝了舌忝嘴唇,這雨水果真帶著微甜的味道,她張開口吞下幾滴雨水。雨水順著食道滑入月復中,迅速擴張至四肢百骸。
葉梓桐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暢,毛孔都舒張開,似乎雨水驅除了身體內的污垢。這種感覺在她每次吞服草木精露時體會過,而且這雨水的功效似乎比草木精露更加強烈。
這場忽然而至的大雨只持續了頃刻便消失了,蔥聾山頂的濃霧之上顯出了一輪彩虹。
這一方天地似乎被剛才的大雨洗滌了污穢。周圍的空氣更加清新宜人,在葉梓桐看來,這一場變化只能用奇跡兩個字來形容。
不知不覺間。四周的人們都向著蔥聾山的方向跪伏在地,有些人口中念念有詞,好像在說「神仙顯靈」之類的話語。
有幾個反應快的人,趁著剛才落雨用手掌接住了小捧雨水,一臉虔誠地舌忝舐手中的雨水,生怕浪費了一點一滴。
「山上那團雲霧是什麼東西?」葉梓桐望著蔥聾山上的濃濃雲霧,向身旁的大伯問道。
「什麼雲霧?」站在葉梓桐身旁的亭美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反問葉梓桐道。
葉梓桐心下一驚,難道亭美他們看不到山上的雲霧?
亭美順著葉梓桐的目光望向蔥聾山,除了那道彩虹。他並沒有看到什麼雲霧。
葉梓桐見亭美一臉迷茫,心下了然,急忙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剛才下雨的時候。山上好像有一層雲霧。不過現在已經沒了。」
「嗯大概這雨就是你看到的雲霧形成的,蔥聾山上應該是發生了變化,先是地龍翻身,然後又是天降仙露。」林大伯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覺得這很像修士們說的天象。」
葉梓桐望著包裹著山頭的濃霧,心下暗道,這圈濃霧多半就是修士所謂的天象,而且很有可能只有修士才能察覺到。那麼便不能讓人知曉她也能看到這些濃霧。
經歷過這一番洗禮的人們紛紛往蔥聾山行去,大家都很好奇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葉梓桐和亭美帶著家丁也在這些人中。
翠攏谷位于蔥聾山的山腰,也在濃霧的包裹範圍內。
葉梓桐一進入翠攏谷,便覺得谷中的空氣比以前更加清新了,而且似乎還多了某種令人很舒服的東西,很難用言語形容是什麼東西,葉梓桐站在霧氣中渾身的疲勞都消失了。
翠攏谷損失並不大,大部分人員便下山了,地震又是發生在白日,留在山上的人大多都在戶外,留在室內的人很少。加上蔥聾劍派人人習武,有功夫在身更容易逃難,只有少數幾個人運氣不好受了傷。
听說剛才那陣雨山上比山下更大,那幾位受傷的師兄在那一陣仙雨中,傷勢奇跡般地好了大半。
山谷中的木屋倒了幾處,門派的大殿是劍派時所建,此時仍然穩穩地屹立在山谷的中央。
林家的小院竟然沒有事,葉梓桐平時就覺得祖屋很破舊了,居然能挺過這輪地震,難道當初建這小院的先祖真的在祖屋里施了法術?
葉梓桐推開門跑進屋里,幾個屋里都沒有人影,林父林母都不在,她轉身便往食堂那邊跑去。
林父此時正在廚房里整理東西,雖然在這次地震中廚房沒有塌,但是里面的灶口卻壞了好幾個,鍋碗瓢勺也摔碎了不少。
葉梓桐一看到林父的身影便撲了上去,林父幫接住女兒的小身子。葉梓桐眼楮熱熱地,好不容易有了疼愛她的父母,她絕對不想失去。
林父拍著葉梓桐的背,安撫她道,「。乖女不哭,爹這不是好好得麼,你爹命大著呢。」
葉梓桐在林父懷里哽咽了幾下,又掙扎著抬起頭來,「。娘哪里去了?」
林父模了模女兒的頭,「你娘去藥園那邊了,听說那邊出事了,你娘帶人查看了。」
葉梓桐立馬丟下林父往藥園狂奔而去,林父看著女兒的身影笑著搖了搖頭。
亭美跟林父說了幾句話,曉得林父林母都沒事,便讓家丁下山把消息帶給林大伯。
葉梓桐剛跑到藥園門口,便發覺藥園此時的氣氛很詭異,門口站了許多人,掌門和幾位長老竟然也在。
知曉林母沒事,葉梓桐沒有硬往藥園里面擠,只站在人縫間伸頭往面瞧。
只往里面看了一眼,葉梓桐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難怪連掌門和長老們都驚動了。
此時藥園里的景象十分駭人,草木們正在發了瘋般地生長,原本只到葉梓桐小腿的植物們,在眨眼之間便高過了葉梓桐的頭頂。在生命達到極限的一刻,植物們又迅速的枯萎死去,只剩下一棵棵枯樹。
一棵又一棵草木枯死,林母帶著藥師們一陣手忙腳亂,只來得及摘下幾片葉子。
林母用特殊的手法將采到的幾片葉子保存在曲木箱里,看著滿園的枯木搖頭嘆了口氣。
「藥材全部枯死了,剛才那陣仙雨蘊含靈氣過多,這些凡間的藥材無法承受如此多的靈氣。好在今天早上取草木精華時,幾個空的瓷瓶我沒有取下來,倒是收集到了十幾瓶仙雨露。」林母打開曲木箱,里面最下一層擺了十幾個瓷瓶,「仙雨露有什麼功效,得研究之後才能確認,據我估計至少對人體有很好的恢復作用。」
林母皺著眉頭又說道,「。只是藥園暫時無法種植草藥了,土壤里的仙雨需要一段時間消耗,若是馬上重新種植,植物很可能像這些草藥一樣,迅速枯萎。」
掌門點了點頭,跟旁邊的幾位長老對視了一眼,對在藥園四周看熱鬧的人說道,「都別在這圍著了,該干嘛干嘛去。」
掌門發話,圍在外面的人不情願地走了。葉梓桐向後退了幾步沒有離開,只是離掌門他們遠了一些。
掌門見閑雜人等都走了,便同林母說道,「。晚上你們兩口子到後殿來一下,這次地龍翻身似乎並不這麼簡單,大家一起商量個對策。」
葉梓桐站在遠處撓撓耳朵,她離得夠遠了,怎麼還能听到掌門呢。?
是夜,林父林母去了後殿,葉梓桐一個人在家,山下鎮子里受地龍翻身影響比山上大多了,林府房舍有好幾處都要重建,亭美白天見門派沒事後便又下了山。
今日連番巨變,葉梓桐的心境受了不了的影響,她頗有些劫後余生的後怕,索性家人親人都沒事,而且很明顯蔥聾山上發生的變化對大家有益無害。
葉梓桐一個人坐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望著夜空,心里頭琢磨,今晚的月亮好像也比以前更加明亮了,星星也比平時多了幾顆打起架來都是驚天動地。
白天的那場地震肯定把什麼寶貝從蔥聾山里翻了出來,蔥蘢山頂的這團霧氣多半就是那寶貝造成的。
梓桐在這里瞎琢磨著,其實她想的雖然不對卻也差不多了。
梓桐看著頭頂的星星,嘴角忽然壞壞地一笑,起身跑進林父的房間,模出一個酒壺和一個酒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