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靜和秋雨照常做好自己的事,皇後早就到了,可她們身份卑微,不用去見。一會兒就有人來傳膳。專管上菜的丫頭一個個的端著菜走了。到最後一個時,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不舒服,急的要死。
林靜趕緊上前扶住她,問她怎麼了?女子哪有空和她多說,一看是新來的,便指揮道︰「趕快端著菜跟上她們,要是出了問題找你算帳。」說完就跑了。
秋雨對著林靜做了一個搞定的表情,林靜看了秋雨一眼,端著菜快速跟上前面的隊伍。
飯廳里那麼大的桌子上只坐了三個人。丫環們依次把菜上好,站到一邊等候吩咐。林靜好巧不巧的站到了夜軒的後面。
「軒兒感覺好點了嗎?」。皇後一邊招呼安心和夜軒吃飯,一邊聊天。
「謝母後關心,兒臣好多了。讓母後擔心了。」夜軒起身向皇後`.``行禮。
「好了好了,坐下吃飯,不要那麼多禮。」安心也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是在家里嘛!」皇後看安心把夜軒照顧的很好,越看安心越滿意。
皇後和安心在一起聊天,夜軒幾乎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大病初愈的喜悅。
林靜看了男子的背影一眼又低下頭。
「軒兒,日子定下來了,開春就給你和心兒完婚。你以後可要對心兒好點。」皇後看著不說話的夜軒說。
「姑姑,」安心低眉順耳的撒嬌。
「怎麼?遲早你都是要嫁給你表哥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皇後不以為意的說。
「是,母後。」夜軒還是一幅事不關已的樣子。
皇後吃到一半,抬頭問︰「軒兒,不管你以前怎麼樣,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好好對待心兒,這次要不是她你也回不來了。那個什麼林靜如果沒死,你最好忘了她,要是死了,更不值得你惦記。」
「讓母後擔心了,是兒臣的錯,母後說的對,她只是一個青樓女子,救過本王一命,但本王對她的好早就可以彌補她了。」夜軒依然低頭吃自己的飯。
安心看了夜軒一眼,「姑姑,你就別擔心了,表哥以前只是一時被那妖女迷惑了,再說這次出事,那妖女都扔下表哥跑了,表哥傷好了也沒找她,不就是說明表哥和她再無交集了嘛!姑姑就放心吧!」安心說完對著皇後甜甜的一笑,轉身拉著夜軒的胳膊。
林靜看在眼里,是那麼的諷刺。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你看到的哪一個是真實的人,她現在只想盡快的逃離這里。
可偏偏天不隨人願。
皇後他們剛起身,下人們撤下菜準備往出走,林靜因為一時晃神,腳踢到了凳子,接著手里的盤子和人一起向前撲去。看到她正前方是夜軒時又習慣性地依賴,可隨即心卻又跌到了谷底。
夜軒看到向撲來的人,沒伸腳去踹她已經不錯了。看到衣服上濺起的小朵菜湯忍著不適擺擺手讓安心處理。下人們跪了一地,不敢支聲。
皇後一著急,向夜軒走來。「軒兒有沒有事,」看到夜軒搖頭才回頭瞪了林靜一眼。
「看在你是新來的份上,又有管家為你求情,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就不必留了。」安心看了坐在地上的林靜一眼道。
「不能輕饒了她,做事毛手毛腳的,走個路都不會。」皇後看到夜軒的神色越來越不奈,快速的說道。
林靜從摔倒在地上就沒爬起來,因為她是撲上去的,全身上下有多處被碎瓷片割傷流出血來。可她一點都沒感覺到痛。直到秋雨跑來叫她,林靜才回過神來。
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人,秋雨看到林靜傷成這樣,想到安心臨走時所說的話,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她讓林靜把這里打掃干淨後去正堂院里跪一天一夜。以示懲戒。
林靜听完秋雨的話,輕笑了一聲,默默的起身去收拾屋子,一動全身都痛,可她像沒知覺一樣彎腰、起身、掃地、擦地。做的一絲不苟,像及了努力做事的丫環。
秋雨看著著急卻又沒辦法,小姐她不是丫環呀,她曾是捧在手心里的寶。而剛才就在這里,竟然狠心這樣對待小姐,到底是怎麼了呀?秋雨一邊幫林靜收拾一邊為林靜不值。
夜,在林靜的眼里一直都是美好的,比起陽光她更喜歡月光,更重要的喜歡那一望無際的星空。林靜孤零零的跪在大堂的院里,地面一片冰涼,林靜抬頭,同樣的星空,卻再也沒有同樣的心情。
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這段話對那時的她來說有點可笑,可現在,她想也許說這話的人也如她一樣在得到又失去中迷失了自己。愛的卑微,愛的無力。
愛情一直都是兩個人的事,有的人說你愛不愛我,我不在意,只要我愛你就好。可林靜卻覺得如果他不愛她,那她也不會再愛他。一個人的愛情是種折磨。
秋雨一直站在林靜身後不遠處,看著女子堅強的背影,孤獨的讓人想落淚,無關任何東西,似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她想去求,可她根本見不到夜軒。求安心就算了吧,那個要知道她家小姐的身份不讓她死就不錯了。
前半夜朗朗星空,後半夜傾盆大雨。林靜依然跪的直直的,仿佛沒感覺般。其實林靜的腦子這會兒已經不清楚了,只感覺全身都痛,傷口沒包扎就一直跪在這里,已經了四分之一的時間,很快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他的身影。
初見時那溫暖的眼神,擔心她不顧自己安危,只為看她一眼便陷入了包圍卻無怨無悔,面對死亡的灑月兌,背著她走路時的無奈,湖邊那一個窒息的擁抱,那一句喜歡你的甜蜜,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麼多的溫馨都擋不住那無視的一眼。就一眼,就看了她一眼,還是那種被隱藏起來的厭惡神色。就這樣她的夢又一次碎了,依如她的心,林靜捂著胸口,艱難的呼吸著。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那種痛需要釋放,想哭偏偏笑了出來。
這樣的輕笑在夜里是那樣的輕微,如雲一般,卻不知揉進誰的惆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