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街上行人不是很多,道路兩旁的店鋪也漸漸開門,迎接新的一天,冷風吹過,眾人都纏緊身上的衣服,微微發抖。
「小姐,我相信對你是真心的。」秋雨和煙兒站在林靜的身後,她們沒有乘轎,她比較喜歡走路。
林靜沒有出聲,夜彥昨認告訴她,夜軒是真的變了,無論是說話的眼神口氣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尤其是林靜那日從大殿上離去之後,更加夸張。
夜彥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真是昨夜夢一場,亦不要太過強求,因為連他這個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都感覺陌生了。更何況她。
她從來都不會強求什麼,她愛他,如果他不需要,那她會離開,如果他亦真心對她,那負盡這天下又何妨,在她的眼里,從來沒有誰對誰錯,只要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便當他是好人,反之,對她不好的人,她絕不相交。
既然他覺得林家大小姐這個身份能帶給他好處,她便助他又何妨。只是林靜想起那日夜軒的表情和話語,心里沒有一絲把握,就怕這一去只是一場空。
林靜回頭看了看春風秋雨煙兒幾人,讓她們留下。東方太陽緩緩的升起,林靜面向它,看起來是個好的開始,這個府里今日注定不會寧靜,因為她已經看到有幾頂轎子停在門外。
里面肯定已是刀光劍影,能請來聖旨入內的人肯定都不是常人,其中一個為皇後的鳳駕,只是此刻卻很低調的放在偏門那里。
她帶著十三與夜彥一起向著這個住了許外的府里走去。還記得初來京城時夜軒便帶她來到這里,當時她還為之驚了一下,它的氣勢不同尋常,可如今再看,卻覺得如一個牢籠,因為它可能會困住夜軒一生。
一路暢行無阻,走過前院,走過花廳,沒有一絲改變,對啊,她才離開兩日而已,卻讓她晃如隔世。
那里假山流水,一度夕陽西斜時,他彎腰攬過她送她回房,那寵溺的眼神,再過一世林靜也不會忘記。
書房里,他一度維護想表達他對她的信任,每句話每個字都被林靜深深珍藏。
夜彥陪著林靜在王府里轉,始終跟著她的身邊,她的微笑,她的傷感,他都能體會,就這樣站在那重建過後的花園邊等待。
等一個答案,又或者等一個結局。
其實一段感情到了最後無非兩種結果,一種分開,一種在一起。
有時候,林靜也在迷茫,她穿越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無所世事,一直跟在夜軒的身後,唯一有點價值的事應該就屬她知曉了這一世的身份。
「小姐,出來了!」林靜沒有直接進去找夜軒,其他人都在等待,她和夜彥沒有進大廳,不想面對那些人。
而今收到消息,她和夜彥便跟著往回走。
大廳里,皇後和眾皇子都在,亦有兩個將軍。讓林靜驚訝的是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竟然也坐在那里,從其坐的位置來看,身份相當的高。
皇後明顯的早就知道林靜來了,林靜對眾人簡單的行禮過後,便坐到了一旁,夜彥告訴她,那是失蹤多年的四皇子,他如今為五皇子了。
當日林靜並不在大殿上,故不知此事,此刻看去,夜景玉長得挺對得起皇室的,但那雙眼里偶爾露出來的光芒卻讓他少了份大氣,盡管對人笑,也讓人覺得假心假意。
林靜最不待見這類人,故只看了幾眼便轉過頭去。
「三哥!」林靜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眾人也向著門口望去,當下都只是敷衍行禮,因為都明曉了他的身份。皇上如今不處置他,應是有其他打算,但想恢復以前的榮耀是不可能的。
林靜從夜彥和夜天雪口中得知夜軒被廢了武功,也知他如今身不由已,可這樣相見卻是從未想過。
一身白衣簡單大方,沒有了往日的霸氣,眸子清明,不再深遂,更偏陽光一點,那一笑間盡是溫暖,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他就這樣坐在一個椅子上被推了進來,笑得很燦爛,卻沒有一絲言語,對于任何人都未看一眼,包括林靜。
「不知眾位今日前來有何事?」他的聲音也不再低沉,帶著些許輕挑,林靜回過神來,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化這麼大?
她甚至生出一種想法,這不是夜軒,可再三確認他是真的。不像當初那般被人冒充。
眾人的理由都很得當,來看看,夜軒低眉。
皇後娘娘依然表現出她慈愛的一面,錦帕微甩,緩步向外走來,待到夜軒面前時,才道︰「軒兒,你好生養傷,有什麼事差人來找我。」
在人前,她從來不會失禮,盡管此刻夜軒的下場讓她很是開心,她也未曾表露出一絲。
夜彥看著只感覺一陣心塞,因為她曾听到過他的母後說起此事時的憤怒,再一次從心里討厭那座皇宮。
看到這樣的夜軒,夜彥這次終于不再沉默,走上前去,蹲子道︰「哥……」
只說了一個字他就說不下去了,如果當初他剛知道時就去問夜軒,會不會現在是另一個結局。
眾人听到他喚夜軒哥,也沒有人出聲,這也沒錯,畢竟算起來,他們是表。
夜軒模了模他的頭,依如既往的開口道︰「好了,我沒事!」
「感謝眾位大人來看在下,在下一切都好,各位請回吧!」夜軒開口趕人。
眾位大臣留下禮物,便匆匆走了,夜天啟幾人也走了,從始至終夜軒都曾未和他說過一句話,更未看他一眼。
皇後沒有走,待眾人走後,她才改變態度,臉上沒有了假笑,徑自走到主位上坐下,轉身說道︰「軒兒,林姑娘好不容易來一次,你不說點什麼嗎?要知道這可是母後求了很久才為她求得的機會啊!」
夜彥听了這話臉色都變了,站起身來說︰「母後,恕兒臣無禮,如今哥變成這樣,是不是跟您有關?」
他不得不這麼想,要不他們知道就好,怎麼那麼突然,在父皇的大壽上就被人揭開了一切,那個李則,如果沒有授意,給他十個膽也不敢隨意亂說皇室子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