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軒見林靜掙扎著坐起來,嚇得魂都飛了,也顧不得什麼,一下子撲到她身上,想壓下她的身子。
奈何再也下不去了,他們漸漸的升高,隨著上升,他看到了很多人,都聚在一處,有的已經昏迷,有的則已經死去。
他們不由自主的往那個方向而去,雖然看起來是狂風,可到了上面,才感受到這股風是溫柔的,它似乎只想將大家困住。
夜軒費勁的向另一邊望去,耀天劍也被迫向著他們靠近,他暗嘆了一聲,看來這次死定了。
「三,三哥,我怎麼動不了啊?」林靜剛醒過來,思維還有些混亂,只是見夜軒在她身邊,便覺得安心。
她靠在他的懷里,聲音顫抖的問道,就怕是一場夢。
「沒事,過一會就好了。」夜軒用連他自己都有些絕望的語氣鼓勵她。
林靜卻沒有听出來,只是想,真好,這就是三哥,真好,她又回來了!
「你們沒事吧?」夜軒難得的主動開口,林靜也睜開眼楮,這才發現,明悠也過來了,身邊還跟著十三和冷沐。
只是十三卻是整個陷入昏迷狀態,他的身子並沒有停留,依然向前飄去,夜軒想拉住他,卻無能為力。
「暫時沒事,只是……看來我們要留在這里了。」明悠臉上帶著苦笑,他看向夜軒懷里的林靜。
林靜躲開他的眼神,感覺那里面有讓她不舒服的東西在流動。
「靜兒,也許我們最終都會死在這里,所以,你還是不肯給我一句話嗎?」。
林靜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裝作沒听到。
「我只想知道,你可曾有一天,或者一刻愛過我?」他的聲音很輕,如風般,輕盈的灑在風里,傳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夜軒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去看他。
林靜看著夜軒的臉色,知道他也在等她的答案,只是她不能說,不能開口,無論傷的是誰,都非她所願。
不能說,也說不清,不然以她的性格,怎麼和明悠定下二年之約,一切不過是想等一個結局。
等一個他們幾人的未來。僅此而已……
「不要問了,好嗎?」。她無奈的回道。
「不是不愛,卻非我所愛。」她只能這樣告訴他們,她無法去解釋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沒有人會,她自己都不信。
到此刻她都不想。
「非我所愛,非我所愛……」原來這就是她的答案,可為何卻要說‘不是不愛’呢?
為什麼要給他這麼模糊的答案,為什麼要這麼亂,他受的還不夠多嗎?
為何還要折磨他,不愛就是不愛,難道不可以直接說嗎?
夜軒的手緊緊的環在林靜的腰上,「靜兒,是不可以說嗎?」。
他總是了解她多一些的,林靜眨了眨眼,三哥,你懂嗎?我自己都不懂。
夜軒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讓林靜明白,他理解她。不想說就算了。
盡管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明悠,在西明百姓甚至官員的眼里,她都是愛他的,他也是寵她的。他們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自從相逢,她沒有解釋一句,沒有說過一聲關于他們的那段。
他是她的,所以他不問,他知道就算那時候她喜歡明悠,他也無權過問,畢竟曾經是他逼她走的。
兩年的時間,他也想過也許她會變心,不過,幸好,幸好他的一切都解決了,她也在等他。
這樣就好!
只要她還在他懷里就好,至于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他一項不在意。
「你不想,我也不再問,如果我們今日不死,你可還願留在我身邊兩年呢?」他放不開林靜,明悠的心像被什麼割開那般,疼痛難忍,他沒有去想接下來的結局,只想問她的鐵石心腸。
林靜想了想,她看向明悠,「有些事,如今我無法解釋,就算說了,你們也不會。所以,請原諒我說不出口的理由。」
「但是請你,曾經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我在乎的一直都是三哥,這是你明白的。」
「如果今日我們可以出去,我也不會留在你身邊,因為這是一種背叛,我不願離開他,更不願傷害你。」
「你記住我今日說的話,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兩年,最多兩年,我!」
林靜輕笑了兩聲,看向夜軒,「如果你沒等到那時候,我依然會給你一個答案。」
這是她對明悠的承諾,也是對夜軒說的,他們三個最多再糾纏兩年。
所以三哥,如果這兩年時間里,她無論做了什麼事,請原諒她。
那里有逼不得已,也有情不自禁,也許還會有身不由已。
只是後面的這些,她無法說出口。
請原諒我,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她會努力,在這兩年有限的時間里,讓一切回到正軌上去。
「靜兒,別說了。」夜軒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她說曾經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是說她曾經也愛過明悠嗎?
他不想再听下去,更不想知道。
兩年,不過是兩年而已,現在她不想說,一定是有苦衷的,他等,他等她對他說出一切的時候。
「看,他們也過來了。」冷沐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氣氛。
玉郎等人最終還是沒逃過這一劫,只是另夜軒奇怪的是,為何那些呆在邊緣的人卻沒事。
狂風已經漸漸小了下來,黃色也變成了淡白色,一時間眾人如置身在雲霧當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一陣奇香傳來,林靜吸了吸鼻子,道︰「三哥,我有些困了。」
不只她這麼想,夜軒本來也有些睡意,可一听,人整個就精神了,他看向明悠,此刻他們似乎恢復了一些體力,只是人有些困,打不起精神。
「靜兒,別睡……」他拍了拍林靜的臉,林靜費力的睜開雙眼,卻把夜軒嚇了一跳。
只見林靜的眼楮通紅,如大紅燈籠般,似乎她很久沒睡覺了。
「靜兒,別睡,听話,別睡。」林靜只是睜開眼楮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睡了,夜軒焦急的拍著她的臉,可他的手也不再听話,想要抬起來都有些難。
怎麼辦?人沒精神,他的思維卻更加清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夜軒著急的時候,下面的風也止住了。
從邊緣看去,所有的霧都集中在中央地帶。
「又來了,又來了。」經過剛才的抵抗,剛才活下來的數十人都平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其中一個大漢突然看向中央地帶自語。
其他人也望。地上早已一干二淨,沒有了成堆的尸體,也沒有那血紅的地面。
如果不是上空那一堆沉睡的人,他們甚至以為這三天,只是他們做的一場夢。
他們知道,那些人也會被吸到井里,連同那把劍,最終都逃不到宿命。那是它最終的歸宿。
他們早已不再奢求會得到什麼東西,只要能活著離開,以後的以後,他們一定要找個地方,平靜的活下去。
「哎,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你說那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有人好奇的問旁邊的人。
誰知道呢,人都有好奇心,可誰會不顧生死的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除非是瘋了。
看著那群人不斷的下落,他們知道馬上就要結束了,這里馬上就會變成黑夜,沒有白天的黑夜,而他們也許會出去,也許會老死在這里。
只是不用去填井而已。
突然夕陽緩緩的從天邊升起,這是一種很怪異的現象,眾人看,只覺得這一幕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有人問道。
「也許我們能出去了。」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大喊道。
其他人不明所以,示意他繼續說。
那人激動過後,看向天邊的夕陽說道︰「它不是夕陽,是天殿的出口。」
「啊?真的,那我們快點。」說完眾人都激動的想抬步離去。
那人趕緊阻止他們,「先別急,听我說完。」
其他人雖然不想听,可此刻一切都是未知的,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那人緩緩坐下來,還從身上拿出一小塊干糧,其他人見狀都有些無語。
笑了笑,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們坐下。
「現在,那是送死。」果然這句話剛一落,有人就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其他人見了都乖乖的坐了下來。
「那雖是出口,但一定要等到這個出口閉合才能出去。相傳通天殿里有兩個出口,一個是陰,一個為陽。」
「你是說那夕陽便是向陽的那個出口。」
「不錯,只是要出陽口,必須先關閉向陰的出口,不然就會迷失在里面,當然這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真假。」他雖然說得輕松,卻沒有人敢去試驗。
寧願,當這里的一切結束,他們才敢去博一個生的希望。
而現在,明知必死,還走,那的確是找死。
「你們快看,他們馬上就落下去了。」那人的聲音里帶著興奮,人就是這樣,當知道有生的希望時,別人的死在他的眼里不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的死能換來他的生,所以他便會變成另一幅嘴臉。
「咦,怎麼好像有人是醒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