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清離開了,司宇浩也離開了,明悠突然有些傷感,林靜也死了,夜軒是他的親弟弟,也死了,蘇錦衣消失了,似乎一下子,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主子,那里……」冷沐想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明悠嘆了一口氣,回想著剛才的經歷,真是讓人心驚。
滿地滿眼都是鮮血,剛開始他們以為是水,直到最後走到了一個小池邊,池子很小,沒有一個花園大,它的最中央放著一具水晶棺。
在司宇浩準備打開水晶棺時,不知觸踫到了哪里,瞬間滿室的燈亮了起來,然後幾個大男人瞬間都大叫了起來。
誰見過一地的鮮血,連那個小池子里面也是,全是鮮血,只有那個透明的水晶棺看起來是那麼的神聖,只是在這個場景下,卻讓人覺得它很邪惡。
明悠等人的腳下,衣袍到處都是,白色的衣服下擺已經成了血紅色。
誰也沒有,明悠和魏九清當下就向後退去。
只有司宇浩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過了半晌,他們見到他掀開了水晶棺的棺蓋,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里面的女子瞬間化成了飛灰,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而水晶棺也快速下沉,降落向血水中央,不再浮也水面。
最後還是明悠用明月的尸體威脅,才帶著他出來的。
冷沐听他說完,只覺得心頭一陣發寒。
「這簡直就是一個養鬼的地方嘛,難道和我們一起進來的人都死了,可是就算那麼多人,也不可能有那麼多血啊!」
明悠猜想,這是多年的血案,每二十年開啟天殿,最終那些人去了哪里,得到了什麼,沒有一個人說出來,是有什麼秘密,不是被下了封口令,就是他們死里逃生不願再回憶。
明悠更傾向與後者,不然會讓他恨不得殺了那個連城玉。
「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冷沐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留了,光听著便覺得腳底下到處都是鮮血,他雖然也殺過人,可也沒見過那種場面。
身後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冷沐心里一驚,小聲道︰「不會真養出什麼鬼魅來了吧?」
明悠沒有理會他的抽風,向後望去。
只見一個男子不停的在低語。
他是星眸,曾經不可一世的星眸,在夜軒和明悠的眼皮子底下帶走林靜的星眸,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他們雖是敵人,可明悠突然有些為他傷感。
有些人的一生注定就是配角,就如他,再如他。
不同的是,他有期盼,而星眸沒有。
再次上路,明悠帶著冷沐,多加了一個沉默的男子,最後一直生活在西明皇宮里,如同明悠的影子,漸漸代替了冷沐的位置。
而距離此地不遠的地方,正發生著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蕭然找到了真正的寶藏,一箱箱,一件件,什麼珠寶金銀都不是最珍貴的,各種武林秘籍,百家俗事,什麼都有,可以說是蕭家最值錢的東西,立國之本啊。
蕭然看著這些大笑,突然身後出現一個人,他的笑聲立刻止住了,他指著那人,「你,你……」
他的生命停止在這個‘你’字上面,身體僵硬,立刻倒了下去。
「快點動手。」劉叔一邊吩咐,一邊往懷里裝東西。
他們不可能將這些全部帶走,只帶貴重的出去,就夠他們幾輩子花了。
這時,他們來時的通道內,不時有重物落下的聲音,劉叔暗叫一聲不好,放下手中的東西,直接向外掠去。
其他人見狀,也跟了出去。
連城玉站在洞口外,搖頭嘆息,「既然你們那麼喜歡這些東西,就讓它陪你們終老吧!」
身後一層層的巨石,十八重門立刻關上,從此世間又少也許多高手。
「你們走吧!」他來到殿外,明悠他們早已離去多時,只有青木還在。
青木等人轉身,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個老人,他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
青木帶著青離和他父親出來了,待他們走後,界山的一邊突然向後退去,從此再不相接,這是一條天然屏障。
原來那個巨大的廣場只是一個斷橋而已。
「父親,我們走吧!」一行三人漸漸遠去,在北衛再也沒有這三個人。
一個冰冷的雪洞里,夜天啟和夜天華被困在了這里。
「哥,你冷嗎?」。夜天華將自己的手腕劃破,血已經不往外滲了,需要他擠壓才會出來一些。
夜天啟咳了咳,阻止他再傷害自己,他們已經被困了好多天了,而夜天華的胳膊上已經有了一道一道的傷口。
「天華,不要這麼做了,不然我寧願去死。」夜天啟顫抖著手幫他捂著傷口,其實根本不用捂的,夜天華的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什麼血色了。
「哥……我不想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夜天華看著虛弱的夜天啟,心里一陣難受,他哽咽著說道。
「你這個傻瓜,什麼時候都把我放在第一位,人是傻子嗎?不知道疼嗎?」。他將夜天華拉起來,依偎在自己的身上。
夜天華一驚,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臉上帶著眷戀的神色。
「哥,能這樣抱著你真好,以前我總是做這樣的夢,沒想到現在成真了。」
夜天啟放在夜天華身上的手一僵,他們時日無多了,也許下一刻就會死去。
「天華,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如果,如果我們不是兄弟那該多好啊!」
夜天華突然坐了起來,他的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
他希冀的看著夜天啟,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這次不是冷的,而是激動的。「哥,你說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好嗎?」。
夜天啟嘆了一口氣,「我說,我們要不是兄弟就好……」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他的唇便被人捉住了。
夜天華幾乎是盲目的撕咬他的唇瓣,直到鼻尖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放緩了下來,輕柔的吻著他。
「哥,哥,你真好!」
「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都怪我,要是不是父皇的兒子就好了,對不起!」
夜天啟回吻他,他已經想清楚了,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他這一生都活在一場陰謀里。
安柔蘭的,安柔月的,所有的人都是欺騙他,倒置他與親兄弟反目,讓這個弟弟一直生活在悲痛之中。
不知從何時起,他知道夜天華喜歡他,但他必須留在東夜皇宮,也要幫安柔蘭,所以這一拖就是多年,從十歲拖到二十歲,再從二十歲拖到二十四歲。
人生有多少個十四年,他不知道。
他愛不愛這個弟弟,他也不知道。
直到這一刻,他心中想的是,他欠他太多太多。
他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他心疼他,所以他想愛他。
原來愛情就是這樣,沒有必要糾結他愛不愛他,只要他想愛他,就可以是愛情。
「哥,哥,我太開心了。」夜天華激動的語無倫次,不停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情。
這讓夜天啟更加難受,顯些落下淚來,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會看不到這個男人的真情,看不到他所流下的淚。
在他與李如嫣成親時,他又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站在他的門外,守護他。
只要想到那一幕,夜天啟便覺得心疼,替他心疼。
「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我時常在想,哥你要不是東夜的皇子,我也不是你的弟弟,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就像戀人一樣,生活一輩子。」他的眼楮里閃著亮晶晶的東西,那是他的夢。
今生都不會實現,但他依然執著的想象著。
「或許吧!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夜天啟開口,見夜天華垂眸失落,又繼續說道︰「就算我是東夜的皇子,你是我的弟弟,我們也可以在一起,像戀人一樣,生活一天是一天。」
從出來的那一刻,夜天啟便不想再回去了,聖旨已經寫好了,在固定的時間,會有人幫他宣讀。
夜彥是最佳人選,而且他會做得很好的,畢竟還有夜軒在。
無論他們會死在這里,還是會隱居起來,他們都不會再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也許有一天,他們真的可以過那樣的日子,茅屋三兩間,玉樹兩三顆,種點小菜,養些小花,一琴一蕭常伴,池前荷花紅百日,綠水青山笑聲傳!
「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他倒是來了精神,可夜天啟卻更加頭痛了。
這不,他這可愛又嫵媚的弟弟又開始放血了。
雖然不會死,可這也太過分了好吧?
再怎麼說,他都是哥哥。
于是一場爭論開始了。
「我是男人,當然要放我的。」夜天華理所當然的說道。
夜天啟默,「我也是男人,難道你當我是女人嗎?」。
他眼神凌厲的看著夜天華,他要敢說是,他會忍不住想掐死他。
再相愛,也要捍衛做為男人的尊嚴。
于是兩人的爭論聲越來越大,到最後簡直成了吼的了。
最後漸漸又沒了聲音,只是微微傳來嗚嗚聲……
突然,夜天華感覺上方的陽光稍微刺眼了一些,他松開夜天啟的唇,在自己的嘴邊輕舌忝了一下。
這才向上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