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月色清冷,笑林堂主峰之上,黑發如瀑,素色青衫,修長手指正在琴弦上上下翻飛,時而高山流水清越泠泠,時而萬馬奔騰雄壯騰騰,天地萬物皆寧靜,唯其琴聲,穿透一切,在北原的大地上,讓這樣靜謐的夜,更添一絲愜意色彩。
「怎麼?」囚牛終究是最懂他的人,「今日見了那個清源村的女子,心知不是紫楚,大失所望麼?」
長琴依舊是低頭撫琴,絲毫不在乎囚牛的話,只不過,在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由得跳動,眉間眼眸,不斷流露出憂桑之感,「囚牛,你听了我的琴聲數千年,難道,不會覺得膩麼?」
「我听見的,早不是琴聲,」囚牛擺動了的尾,將望月的頭轉看著長琴,「而是你的心……」
「呵……」長琴也對著囚牛的龍目,不由得一笑,「看來我早該把&}.{}你趕走才是,什麼時候也學會窺人心意如此之事?」
「我並無窺視之意,」囚牛轉動他的巨目,「是你想要找人傾訴罷了。」
「叮……」旋律停頓,他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第一次,千百年來第一次,居然,犯了這樣的錯誤,琴弦依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眉頭一皺,不瞋不怒,而是雙手溫柔的撫著琴弦,待琴聲漸漸停下,悠遠非常,他,嘆了一口氣。
「囚牛,」他檀舌微微一動,「若是娘娘知道我如此違背天意,豈非失望之極。」
「世間萬物,早有定數,這也是你的命數吧。」囚牛說罷,擺動尾巴,落到地面上,溫順的看著長琴。
「既是我的命數,你又何苦跟著我一起觸犯天條?」
「因為,這個也是我的命數。」
長琴微微一驚,隨之便是爽朗的一笑,「你說,天地之大,她會在哪里呢?從星辰軌跡和夫夫的話來看,她的確是應該遺落在清源村附近才是,為何?」他低頭細語,也不由得沉思起來。
「星辰軌跡已然混亂,你也無法掐算,萬般定數皆由此而打破,天下,該會如何,現在,我也看不到。」囚牛站在長琴的身邊,再也不語。
「如此,」長琴用手撫模了他的下顎,「便一步一步的尋,一點一點的找,只要每天離她近一寸,天下之大,蒼生之苦,我願一力承擔……」
「阿嚏……」蕭小虞一個噴嚏,把自己重重的打醒了,撲騰一聲,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在她懷里安睡的蛋蛋,不由得覺得天地顛倒,將自己從睡夢中驚醒。
「大早上的搞什麼啊?差點把蛋黃都給我嚇散了……」蛋蛋埋怨的說著,卻看到蕭小虞臉色不太對,黑眼圈重得不用化妝都可以去扮演國寶了,「額,你怎麼了,我昨天晚上可沒有到你夢里去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蕭小虞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一臉疲憊,「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好像做了很奇怪的夢,好像很累,但是一醒來,我卻什麼都記不得了。」
「什麼什麼都記不得了?」蛋蛋瞄了她一樣,卻是好像沒有休息好,「這個還不簡單,我以後晚上到你的夢里去看著就是了……」
「啊,那個啥,我去看看玨兒醒了沒有,哈哈哈,」蕭小虞下意識的馬上要轉移話題,「我這就下床……啊……」
「啪嘰!」蕭小虞一個失足,便從床上直直摔倒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滿眼金星,不過,在她即將要正面摔下去的時候,卻依舊是留了個心思,一個翻轉,讓自己的背部摔倒地上,雙手緊緊的握著懷里的蛋蛋。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蕭小虞模了模自己的**,笑著說了一句,「我沒事……」卻一頭摔了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喂,小小魚,你怎麼了?」蛋蛋在她懷里看著她,這個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眼袋這麼重,而且,印堂發黑,頭頂似乎有烏雲籠罩一般,正當蛋蛋疑惑不解的時候,卻是看到一顆珠子,正從她的懷里掉落出來。
定風珠?!
難道?蛋蛋靠近定風珠,果然,不知道為何,這顆珠子開始散發出駭人的戾氣,自己因為一直有龍氣護體,所以一直沒有感覺到,現在自己特意將龍氣驅散,反而感覺到了,定風珠之中,戾氣不斷的涌出。
這個珠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天下靈石,而且神獸內丹,為何會沾染上如此的戾氣,先前在嬰如的肚子里面的時候,也是戾氣將嬰如侵蝕,讓他的眼不能視,嘴不能言,心智大亂,乃至犯下殺孽,看來,這個珠子身上,還有什麼不知道的秘密。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漸行漸近,隨之而來的是敲門的聲音,蛋蛋立刻帶著定風珠閃躲起來,切不可讓人,他正著急,卻在桌面上,還放著耳耳帶來的幾本書,他運用靈力,將幾本書,也藏于床底。
「小虞?」玨兒敲門許久而沒有人應答,不由得覺得不對勁,「小虞?」她用力的推了推,門是被反鎖的,立刻左手做決,門內的鎖自動的開啟,听到門鎖掉落地面的聲音,她一個推門,卻蕭小虞正躺在地上。
「你這個是?喜歡睡地板的癖好?」玨兒看著蕭小虞躺在地上擺了個大大的「大」字,不由得傻了眼,「好了啦,小虞,差不多起來了,嘿嘿,話說昨天晚上我明明敷著你說的那個什麼面膜,早上起來我的皮膚好柔滑,好細膩,好光澤……」
「玨兒…………」蕭小虞虛弱的吐了幾個字出來,弱弱的伸出手,然後又繼續昏迷了。
「你?」玨兒此時才走近蕭小虞一看,面色昏暗,她一把抓住蕭小虞的手腕,卻她脈搏混亂,而且隱隱有戾氣襲身,「笑林堂方圓十幾里,從來沒有這樣的戾氣,莫非是哪里來的邪魔妖怪傷了你?」
說罷,玨兒立馬扶起蕭小虞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握住她的脈門,開始注入自己的靈力,為她運氣治療。
「……」蛋蛋拿著定風珠,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做決,將蕭小虞體內的龍氣全數封鎖起來,切不可被笑林堂的人。
「小虞,你听著,」蛋蛋用靈力在她腦海里面輕輕說著,「你在此好好休息,我帶著定風珠去找嬰如,都怪我不好,要是早一點的話,也不至于讓你受到這樣的反噬,我會在晚上之前回來,要是耳耳找你的話,就讓他今日暫時。」
「啊?」蕭小虞只感覺手腕處一陣一陣的暖流到了體內,想來也是玨兒在為自己療傷,這才有了些力氣,「你一個人,不是,一個蛋去,會不會有危險?沒事不要往廚房里面跑,要是被當成雞蛋鴨蛋煮了吃了可怎麼辦?」
「特麼的,你丫的給我閉嘴,」蛋蛋喝了她一句,帶著定風珠,連滾帶爬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