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
碧夕海上,星月如簌。
月光之下,海波粼粼,海上的波紋都是晶瑩的碧綠,一股海風之中,咸咸的味道在整個碧夕海邊飄蕩,如此靜謐的夜,卻有兩方不安的行人。
一行人轉身離開這碧夕海,向著東方而去,追趕那旭日東升之地的戰火,那女子眼光冷峻,面色凜然,一路之上不言不發,坐在嬰如的背上,運氣而行,絲毫不肯放棄任何的修行時間,她臉上星月的光芒在她的臉上,輕輕傾瀉,猶如在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張神秘的面紗,她說到之處,悄然靜謐,避開村落和人家,在林間山脈之上行走,絲毫不為這個世界察覺。
而另外一行人,則是在這海上飄蕩了兩日兩夜的咪咪和七煞炎,咪咪靈力耗盡,趴在七煞炎的肩膀上,這七煞炎渾身的傷口剛剛凝結,背上那把大刀之上的血跡,卻已經被這海水洗干淨,ˋ那玄鐵大刀,經過這殊死一戰之後,刀刃之上,缺口密集,更加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只怕,若是在受那樣一擊,便就無法再使用了。
他抱著自己手上的莫和烈,肩上的咪咪終于是落了下來,他也是失去了全身力氣,兩人一鼠,就這樣,倒在了這個無名的荒島之上。
他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又掙扎著站了起來,這碧夕海上,乃是一片汪洋,哪里來的無人島?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遇到這樣的島嶼,雖然可以暫時讓自己一行好好休息一番,不過,這其中太不安全了,不可以讓少主,在這里。
星月之下,這個鋼鐵一般的錚錚漢子,將咪咪提起來,放到了莫和烈的懷里,然後抱起莫和烈。朝著這荒島深處走去。這荒島之上,樹木繁茂,這樣的樹林之中,只怕乃是蛇蟲草莽聚集。猛獸往來不絕。若是就這樣躺在這海邊。只怕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又會落入這些毒蛇猛獸之口。
必須,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海水泡得發白。倒是不再流血,也不覺得疼痛,但是,這日後的痛苦,卻是還未開始。
少主,他拼死也要進行這最後一戰,便是知道這最後必敗無疑,也要竭盡全力,必定有他的打算,可是這樣一來,整個通古部的軍隊,卻是全軍覆沒了。
這十年之間,少主變了,變得太過深沉,很多時候都是一言不發的在書房之中,秉燭通宵達旦的研究如何對抗帝君,而他在起初的兩年之間,已經,這帝君乃是根本沒有盡全力來對付自己,而自己這一方卻已經,傾盡了所有。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算進了一切,卻在這起初的兩年之間,已經知道,這是一場根本不可能打得贏的戰爭,可是,卻必須要繼續下去。
足足十年,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支撐下去的,糧草,軍力,攻擊,防守,退讓也罷,進攻也罷,他絲毫沒有懼色,無數次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之下,帶著全軍沖出了重圍,從新藏身于碧夕海底,這一片海域,成為了整個軍隊的補齊和後方。
沒有食物,便是在這防線後方,種糧捕魚,沒有水源,他帶領士兵去海水蒸餾,軍隊之中的兵器倒是存得畢竟多,但是,無論如何,以三個貧瘠的部族的反兵之力,可以支持十年,已經是個奇跡。
他,最後,還是沒有放棄。
可是,就算你是一心求死,我卻不可以讓你就這麼死去。
七煞炎一步一步朝著這林中走去,盡量的聲音輕巧,不去驚擾這些蟄伏的野獸,終于,在他穿越過了重重密林之後,卻看到了一個,貌似乃是人類居住地的地方,這……
雖然張滿了蔓藤,不過,卻依舊在這石碑之上,隱約看得到幾個大字,逍渺宗。
這里,難道是逍渺宗懸浮山掉落碧夕海之後留下了的,現在,成了荒島?七煞炎穩了穩腳步,看著眼前的一排石階。這石階乃是人工之力開鑿,這麼說來,倒是越看越像是,不過,自己一行明明在這海中航行數百遍,為何一直沒有這荒島?
不過,也來不及思考,既然這里乃是逍渺宗的殘跡,那麼,總是比在哪些荒郊野外來得安全,他慢慢的步上了石階,一個巨大的,傾頹的建築物,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雖然已然是殘垣斷壁,不過,這恢弘的氣勢,卻讓他依舊可以看得出,這逍渺宗夕日的輝煌,不過,十年之前,便已經听說,這逍渺宗遭遇了滅門之事,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殘留下來的女弟子到底在哪里。
石階縫隙之中,已經長出了很多的雜草,便是在這石階頂端的廣場之上,石板縫隙之中的野草也有半人之高,七煞炎在草中行走,知道這樣打草而行,最容易驚醒那些毒蛇野獸,他看了看前方,這逍渺宗正殿,雖然已經傾頹了,不過,應該可以暫時安身于此,于是乎,他強行運行起內力,朝著那逍渺宗正殿御氣而去,一路之上腳尖點著草叢之尖,頃刻之間,已經到了這正殿之前。
雪白的大理石板,鋪就這夕日的輝煌,莫和烈和咪咪依舊昏迷不醒,他轉身看著身後果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果然是有野獸出沒的聲音,他害怕被,身子從一個破門之後一閃,便躲進了這逍渺宗的正殿。
大殿之中,清冷非常,清一色的雪白的大理石,就算是現在在這炎嶷國市面之上,也是一個石板都要價值白金,現在在這里,卻如此精致的鋪就這門派的墳墓。
他轉身而進,看到了一個階梯,階梯依舊乃是白色大理石鋪就,再往上,進入是白玉地板,這里,應該乃是某個人的打坐休息之地,肅靜非常,即便是現在看來,也覺得這殿中清冽之氣,由心而發。
這房中有一個打坐台,上面的絲錦軟榻,居然依舊猶如剛剛織就出來一般的清新,他上前看了看這軟榻,拂去上面的灰塵,將莫和烈和咪咪放上去,自己則是捂著自己的胸口的傷口,坐在這軟榻邊上,昏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