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忙碌總算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準備好。龐落雪與戚瑤商議明日開業,開業少不了麻煩。今日偷的半日清閑,將姑娘們都帶來了牡丹園踏青。四月陽光瀲灩,牡丹園後面的山上也種滿了各種花朵,自從我接了這個園子,又讓工匠種了半畝玫瑰花田,花苗已經開始打了花苞,零零散散有些已經開了,花匠從新培土架起的鴛鴦藤花架,就算到了冬日也能郁郁蔥蔥,三月桃花釀酒香,紅杏白杏的花交纏著落在地上,鋪滿綠地。桃花林後便是一方小湖泊。午飯便在湖邊擺了,又弄了些上好河鮮,架起架子,小丫鬟們都在忙著烤肉烤菜。杏花桃花開的太盛,香氣惹得姑娘們都來桃花林看。
龐落雪到,這里桃樹杏樹很多,現在花開正剩,不如每人摘些做些桃花酒,杏花酒,待你們遇到心上人時在起出來給你們添妝,姑娘們雖然羞澀,卻一個個準備起來,我讓人運來幾缸汾酒做底。自己也做了幾譚用來給父親,母親,哥哥,還有要回來的南宮將軍。
連夜蓮藕與我一起將摘下的桃花,杏花洗干淨,瀝干水,放進汾酒之中,埋進一棵桃樹下。我抬頭看戚瑤,又讓下人搬來好幾缸酒,我頓時嚇了一跳,這丫頭是要嫁幾次啊。戚瑤發覺我在看她,立刻招呼我。
雪兒快點來看,一會讓姑娘們一人扔一朵花進來,這酒就叫百花釀。想喝這酒沒個百十兩可是不行。龐落雪這才明白。也是,這麼好的酒沒個百十兩怎麼配喝。于是招呼姑娘們一人扔了一朵花進去。讓人將這酒埋進地下。這才算完事,于是招呼姑娘們去湖邊吃飯。
微微的湖風,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撒了下來,如雲的頭發鍍上一層金色,淺淺酌著一杯小酒,望著湖中蓮葉剛剛露出的尖尖角,是否早有蜻蜓立在了上頭。
空氣中傳開了了洞簫的聲音,婉轉動听很合時宜,只是歡樂中又有些微微的嗚咽聲,歡樂中的惆悵最是讓人痛苦。也是風月之地的誰沒有個痛苦的往事。
簾外雨潺潺,
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
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間。
突然想起來這首詞,正是合了此情此景。
戚瑤道,天色已經不早了,趕快吧,听你們都酸死了。
抬頭看看天色招呼姑娘們乘馬車翠微樓。
我與戚瑤一起回龐府拿衣服。眾姑娘現在下人的陪同下回翠微樓。
剛回到龐府,便看到紫娟已經在後門那里等我了,一臉著急的樣子。紫娟一般都在院子里等我,很少來後門這里。莫不是母出了什麼問題?我急忙讓下人領著戚瑤先回我的住處,便匆忙跟著紫娟走了。
一路上听紫娟說才明白,今日母親去給老請安,便听到四姨娘屋子里丫頭來報說是四姨娘喝了母親日日送的安胎藥動了胎氣,現在胎兒不穩定。老爺和老都生了大氣,四姨娘不依不饒,二姨娘和三姨娘在那里添油加醋。非要逼得老爺家法伺候不行。我一听急了:怎麼說?
說她日日送來的安胎藥都是上好的,一點別的東西都沒有,而且懷疑,四姨娘根本就沒有喝。太醫說四姨娘有麝香侵體的癥狀。說她根本就沒有放過麝香。
按理說母親沒有要害四姨娘的理由,更何況不會那麼傻放藥湯里,哼,不知道這幾個賤人成天鬧騰什麼,半刻不讓人安生。
匆匆忙忙到了四姨娘的院子,若蘭院原本是看戲,四姨娘本身就出身于戲院,父親賞她這里也算是不錯,可是這人吶就是永不知足,有了錦衣玉食還想要點別的。正廳里,老與老爺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母親跪在一旁,看到這里我便火了,迅速走扶起母親,抬頭看二姨娘三姨娘都是一臉擔心的表情,如果忽略她們眼楮里的那種幸災樂禍的神情就好了。
見過老,見過爹爹,我憋著氣行了個禮道
這是怎麼了,雖說天氣漸漸熱了,母親身子向來比較弱,怎麼經得住地上的寒氣。
你去了哪里,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野成什麼樣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母親想害死我的孫子,
讓她跪下就跪不得了。老疾言厲色道
我心想,你這老太婆倒是厲害,到底是不是親祖母,自己婚姻不幸,也見不得別人幸福,心里扭曲的厲害。
二小姐怕是也有什麼事急著做,估計是有所安排,二小姐月兌不開身。近日听說二小姐把庫房好多布匹都拿走了,也不知干了什麼。二姨娘添油加醋的說到。
我抬頭微微一笑道:祖母,您莫要生氣,近日孫女是奉了母親之命親自給您采了新鮮的花茶,又讓人送到母親那里查驗,所以回來晚了,母親不放心我毛手毛腳,所以要親自看過才敢跟您送去,還請老不要生雪兒的氣。也都是母親不好,害得雪兒手都磨紅了。
老臉色有所緩和,緩緩道:天氣還這樣涼,仔細凍壞了身子。父親也道:快些端來熱姜湯伺候二小姐喝。
我抬頭看了看二姨娘,歪頭,二姨娘想必的身子是不是已經好了?我在心里又默默補了一句,所以你這個禍害又出來興風作浪了。
承蒙二小姐關懷,大小姐已經好了很多了。二姨娘回答道
好了很多那就是還沒有好,二姨娘說哪里話,落雨畢竟是我的庶姐,雖是庶出,畢竟母親還親自帶過一段日子,姨娘們的孩子,自然是母親的孩子,若是母親想,我想他們必定都要養在母親身邊,姨娘們自然要伺候父親,想必也沒有必要見得了的。龐落雪淡淡道
笑話,當家主母一句話,你們的孩子還能放在自己身邊養的。
二姨娘跟三姨娘嚇出一身冷汗。低頭不敢說話。
龐落雪剛想在嚇唬她們兩句,便听到里屋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