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落雪被帶回祠堂的偏殿里,這祠堂常年都沒有人住,里面供奉著龐家的列祖列宗,除了進香的時候熱鬧點,平常也只有龐家的老會來這里。雖然祠堂被打掃的很干淨,但是因為缺少人氣,總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龐落雨被扶到偏殿的床上,二就趕緊帶著人悄悄,二話不說先命人煮了醒酒湯藥。
二也是怕被龐國公,就帶小翠一個丫鬟,現在小翠被命令去煮醒酒湯
二坐在床邊看著龐落雨因喝酒而產生紅暈,愛憐的伸出手模了模龐落雨的臉蛋,又親自給她掖了掖被角。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兒,二覺得今日的事情大有蹊蹺,可是她一時半會兒還拿捏不準不住頭緒。
床上的龐落雨翻了翻身,酒勁上來讓她覺得胃里都是灼燒的,突然龐落雨半闔著眼,坐了起來嘔吐不止。
ˋ二心疼的給她拍著背。
「嘔……」
「雨兒啊,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啊,可是要擔心死娘親啊」
回應她的只有龐落雨的嘔吐聲。
二姨娘一邊拍著龐落雨,一邊那帕子捂著鼻子,等龐落雨吐的差不多了才扶著她躺下。
剛弄好龐落雨,扶著她躺下,皺眉看著地上的一灘嘔吐物。這小翠讓她煮個醒酒湯都這麼慢,還能做什麼。
二姨娘剛想完,小翠便推門進來,實在不是她動作慢,只是這祠堂在龐府的最深處,走還要一段時間。自己還要背著人,不能被人。小翠看著二姨娘黑著的臉色,心里暗道不好。
果真二姨娘不悅道「怎滴這麼慢,沒看大小姐不舒服麼,動作也不麻利點,可有讓人瞧見?」
「二放心,奴婢都是背著人走的,走的又是平常沒人走的小路,放心奴婢留心著的,沒有人」
二點了點頭「幫我扶著大小姐點,把這醒酒湯喂她喝下」
小翠趕緊放下湯藥將龐落雨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睡夢中的龐落雨只覺得自己在宴會上被眾人嘲笑與鄙夷,雙手胡亂的來回驅趕,想要把這些嘲笑給驅趕走。
二姨娘抓緊龐落雨的手哄道「雨兒,乖,來把這解酒湯喝下去,喝下就好了」
龐落雨此時哪听的進去,雙手更加揮的厲害。
二姨娘無法,從小翠身上扶過龐落雨,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輕生哄著。
看著懷里的龐落雨安靜下來,對小翠招了招手,小翠心領神會,端起醒酒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喂起來,好在龐落雨吐過一次了,小翠小心翼翼的喂著,二拿起帕子同樣仔細的擦著龐落雨嘴角流下的湯汁。
好不容易讓龐落雨喝下了大半,才扶著她躺在床上,二看著床邊的穢物,又命小翠打掃干淨。
二坐在床邊看著龐落雪,眼神里滿是寵溺,小翠站在床邊大氣不敢出一聲。
本來就安靜的祠堂,更是顯得陰森,尤其是二,模著龐落雨的手,輕輕摩挲著,暗處的眼楮卻有著精光。小翠看著陰影處的挑起嘴角的笑容渾身覺得顫栗。
「小翠,你出去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小翠點點頭,比起外面的寂靜無聲,二的表情才讓人覺得更加人。自己還是去外面比較安全,這二太可怕了。
小翠在門外警惕的守著,直到二出來。
「走吧,。」
小翠看著二心情很好的樣子,自己也覺得很納悶,不過主人家的事情還是不要直到太多為好,免得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趕緊低著頭扶著二。
听雨軒內
二回到的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龐落雨的听雨軒。
正屋的客廳,二手拿著一盞茶,半抿著,不發一聲,菊青跪在下面,不知道二什麼意思,背上,額頭上都是冷汗。
二用余光瞥了菊青一眼,端著茶又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下。
杯子與桌子接觸了聲音讓菊青心驚膽戰,不禁打個冷顫。
「可知道,本為何讓你跪下?」二冷冷的說
「奴婢,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啊」
啪的一聲,菊青捂著臉驚叫了起來,又低著頭默默垂淚。
二看著自己抹了蔻丹的指甲「我今日打你,不僅僅是因為你沒有照顧好小姐,更多的是本提拔你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你竟然半分不為小姐著想,小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跟我匯報」說著用手箍住菊青的下巴,狠狠的捏著她抬頭與自己對視。緩緩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卷,二將菊青推到一邊,將畫卷扔到她的臉上道︰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要我幫你說。
菊青撿起畫卷打開,是小姐畫的晉王,哭道︰「小姐的畫卷從來不許奴婢踫的呀,奴婢怎麼知道小姐的心思。還請明察。」
說罷,菊青不停地磕著頭。
二擺弄著自己鮮紅的蔻丹,只覺得顏色還不夠亮,拿起桌上的油燈對著自己的指甲擺弄,忽然二想到什麼,把油燈傾斜,內里滾燙的燈油便這樣一滴一滴的滴在菊青的手上,菊青燙的手上起了好幾個泡。
「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別人慘叫,剛才見我的小雨兒的模樣我真是心疼壞了。小翠啊,你幫幫菊青。」
菊青驚恐的搖著頭道︰二,奴婢知錯了,二不要,啊啊"
小翠立刻上前捂住菊青的嘴,菊青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姐要關祠堂,想必這些日子,你的手也是用不到了」
小半盞燈油倒光才停了下來。二將燈盞放到一邊道「這次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
菊青兩只手上都是血泡,看起來十分嚇人,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
二看著菊青的表情才覺得心里有所安慰道︰「我可記得你還有個妹妹,家里母親身體可還好?你的賣身契在我這里,若是一個做事不當心,在害的小姐不痛快,那我可是要從把你賣到翠微樓去,想必憑你的姿色也能有不少恩客喜歡,這樣迎來送往的日子,想必你會更喜歡,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確合適你。呵呵"
二的話听起來讓菊青渾身發抖,二的狠她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她會這麼對自己。爬到二腳邊道︰「奴婢知錯了,以後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姐,有什麼事情一定會通知二,求二不要把奴婢賣掉。」
二點了點頭「這才是你這個貼身丫鬟的該做的事情,好了,我也乏了,小翠扶我。
小翠趕緊扶著二走了。
等二走的看不到了,菊青才坐在地上,看著紅腫不堪,滿是水泡的手,只覺得這鑽心的痛和這刺骨的冰冷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自家小姐又何嘗是省油的燈,若是她知道把自己放在她身邊想必這處罰定不會少了吧。菊青自嘲的笑了笑,爬起身來,彎腰的時候掉落了一方手帕。
手帕上繡著春日盛放的桃花,兩只蝴蝶悠閑自在的穿梭在花間,這麼明媚的景色更加襯托出自己的悲慘。這帕子是二小姐送給自己的,雖然她什麼都沒問,但這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別人第一次給予她的溫暖,自己雖然知道大小姐脾氣不好,卻也是忠心耿耿的對她,可是,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局,有一種恨可以深入骨髓,菊青的不甘與恨意讓自己撿起了手帕,她不願意丟棄這份溫暖,忍著痛塞進懷里走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怎麼才能讓自己真真正正解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