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說著話,突然來到一處湖邊。
紅筏道,「姑娘,早听萬松寺梅花開的好,沒想到這里還有一處湖泊,怎麼沒听慧能法師說起過。」
「慧能師傅大概懶的說吧。」綠萼撅起嘴說道,「姑娘,這里冷的很,我們還是回房間吧,小心別著涼了,之後,紫墨姐又該嘮叨我了。」
剛說完話,從湖邊上吹過一陣冷風,直吹到三人的臉上,紅筏用紫絲綢手帕替沈幼璦擋住冷風。
綠萼鼻眼被灌進一股子冷風,受不住,「啊嚏。」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噴嚏。
綠萼用手帕趕緊捂住鼻子,紅筏道,「瞧你不多穿件衣裳,姑娘還沒感冒,你到先受不住了。」
沈幼璦也微微瞥她一眼,見她鼻頭被凍得通紅,身上穿一件府里頭發下來的份例翠綠菱花綢襖便道,「我那還有一件灰銀鼠的小坎肩,之後就給你找出來,正好搭你這一身。」
綠萼喜溢眉梢連說道,「多謝姑娘了。」
紅筏一面護著沈幼璦往回走,一面笑她,「還是姑娘心疼你,瞧你打了個噴嚏,就賞你一件銀鼠小坎肩。」
綠萼笑道,「是姑娘心善,見不得我們受凍,前兒姑娘還賞了你一件海棠紅襖子,那真是精致極了。」
「那麼精巧衣裳我可是要留著正月的時候穿的。」紅筏也笑。
正說著話,路過一個轉彎,綠萼猝不及防正撞上一個人。
「哎喲,哎喲。」綠萼連聲叫喚。「誰啊,這麼不長眼,撞的我疼死了。」
「你這丫頭好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先撞上來的。」被綠萼撞上的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清瘦男子,他抖抖身上的大氅的灰塵,面上有些煩躁,「瞧弄的我這一身,哪家出來的沒規矩的丫頭。」
沈幼璦瞧他正穿一身月白銀細花紋底錦服,外面罩一件淺灰色直領對襟大氅,腰間掛著一塊玲瓏玉佩,一看便知他是個出身極富貴爺,他神情有些不耐煩,不愉的盯著綠萼,整個人高高在上的。她目光只在那塊玉佩上多停留一會,便道,「綠萼,給道個歉。」
那男子的眸光被這似清潭流過的聲音吸引住了,便見一個紫衣姑娘站在哪里,生的極為好看,似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華之氣,不由呆住了。
「看什麼,我們姑娘是你看的嗎。」綠萼見他只管目光灼灼的盯沈幼璦,伸開手擋在姑娘面前。
沈幼璦也有些不快道,「綠萼快給這位道個歉。」
綠萼也知道是自己撞到人了,可這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她可看不順眼,听了沈幼璦的命令,便勉為其難的福福身子道,「是奴婢無禮了,望無怪。」說完,便要扶著沈幼璦往前邊走。
這時候那男子不知想到什麼,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叫住她們,「姑娘,請留步。」
「怎麼,你還想怎麼樣都給你道過歉了。」綠萼,回過頭,惡聲惡氣道。
只見那男子擺手,似模作樣的拱拱手,道,「不是,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他眼光十分復雜的盯著沈幼璦,「我只是想問這位小姐一件事。」
綠萼顯然把他當作**的登徒子,狠狠的剜他一眼,「我們姑娘是你能覬覦的嗎。」
沈幼璦卻覺得這位男子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不只是驚艷,還有一種換然大悟的神情,不過她可沒興趣了解這位在想什麼,剛想叫住綠萼,離開。
「不,這位是不是沈家五姑娘。」這時那男子極為突兀上前跨了一大步,伸手一擋,攔住他們的去路,開口說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讓開,不然我叫人……」綠萼怒了,她一不留神竟然被這他攔住了去路,沒想到這位看著是儀表堂堂,卻做這等無賴的舉動,她插腰呵斥道。
「別,別,我只是想問沈五姑娘一件事情。」听到叫人,那男子並不害怕,也不慌亂,反而朝沈幼璦自傲一笑,「這事傳出去對姑娘名聲也不好,再說,姑娘應該認識我的,我叫紀英杰,是紀家的。」他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微微抬起頭,挺起胸,看著沈幼璦,「姑娘一定見過我的。」他極為篤定的開口,表情十分自信,頗有幾分居高臨下之感。
「哦,是陽寧伯紀家的阿,你想怎麼樣阿。」綠萼听了也是噗嗤一笑,回頭對沈幼璦道,「他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說姑娘你認識她。」沈幼璦也覺得這位紀是自信的有些過頭了,佯裝訓斥,「別胡說,大概是紀認錯人。」
紀英杰听了並不解釋,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道,「我知道五姑娘矜持,可是也。」
他話沒說完就被綠萼打斷了,「哪個姑娘不矜持啊,你讓開,咱們姑娘要走了,可沒功夫在這風地里听你說話。」
「你這丫頭,好生無禮,我跟你姑娘說話,你插什麼嘴。」紀英杰也怒了,眉毛擰起來了。
沈幼璦也極為不快,她的人還輪不到外人來教訓。
她冷冷道,「是紀無禮在先吧,做出這等強人所難的事是哪門子的君子所為,我的丫頭自有我教訓,不勞紀費心,還請紀先讓開。」
紀英杰見她眉間噙著一股子冷意,面如冷霜,別有一番風情,想起那樁事,又疑沈幼璦只是表面故作矜持,心里有些不屑,覺得她空長了一副好相貌,本來想好生跟她說,沒想到這主僕都拿著架子,目含睥睨道,「五姑娘,這不是正合你意嗎,不過我是向七姑娘提親的,不會變人。」
綠萼這時上上下下的打量紀英杰拉長音調道,「你是不是向我們家七姑娘提親的那位紀家啊,陽寧伯也在呢,怎麼攔著我們姑娘,不怕她知道,還說我們姑娘認識你,你要提就去提,你會不會變人關我們姑娘什麼事,攔在這兒,紀,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