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四人在這里商議著如何解決這件事。
紫墨向來考慮的周全,擔心這事會影響姑娘的名節。
這朝對姑娘的名節頗為看重,要不然也不會有一小官之女被京城頭等的紈褲子**了,就自盡了。她也擔心姑娘的名聲損壞了,找不到好人家。
沈幼璦自己反倒沒有這個顧慮,她道,「今日是紀家子欺辱我在前,我若不能一報之仇,我便愧對外祖母這些年的教導,也不配貴女這個稱謂。」
孟老所教導的沈幼璦如何才能為貴女,言行舉止必須有風範,身上必須有一股傲氣,而不是時下為掩蓋自己的名聲,把一身傲氣都打散了。
紫墨道,「那姑娘想如何做。」
沈幼璦站起身子走到書案前,紫墨見狀忙給她磨墨,沈幼璦提起筆,飛快的寫了幾句話,待墨跡干了之後,把它折起來,裝進一個信封里,然後把遞給紫墨道,「你等一會兒,把這封信遞給老爺。」
綠萼不解何意道,「給老爺做什麼。」
紅筏回她一句道,「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請老爺為姑娘做主。」
「這是真的嗎,姑娘。」
沈幼璦回頭瞄她一眼,彎了彎眉眼,眼底流光溢彩,道,「你不是說要鬧大嗎,那我就要鬧到最大,那就鬧到金鑾殿上去。」
紅筏綠萼俱呆住了,她們只是想鬧到太太哪里去,沒想到姑娘竟想鬧的這麼大,鬧到聖上面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紫墨還有聲音,「這老爺會同意嗎。」
沈幼璦搖搖頭,「這不知,總要試過的。」
她對這件事只有五分把握,她想把這件事鬧到最大,如果把一切都鋪好了,那會成全她的名聲,也會成全沈府的名聲,如果不好那她就會身敗名裂,不過有機會總要試試的,不能最大限度一出她心里頭的這口惡氣,她會寢食難安。
紫墨忐忑不安的收好那封信,紅筏綠萼皆對望一眼,惴惴不安。
綠萼先回過神道,「那姑娘這事要告訴老和大少爺他們嗎。」
沈幼璦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外祖母,想起外祖母的身體,心中也不願意她為此操勞,便想等事情一些在跟她說。
「告訴大少爺吧,小心別跟四哥哥說。」沈幼璦道,不是她不看重四哥哥,只是四哥哥脾氣暴躁,為人魯莽,這事告訴他,他說不準會提著一把刀上去,把太太和紀英杰砍了。要是紀英杰有些損傷對她們的告狀也不利。
綠萼紅筏紫墨都答應著一聲,出了屋子,
紫墨听了沈幼璦的吩咐,便出了瓊芳院往沈齊安的書房走了,今日正好是沈齊安沐休在家。
門外的沈方見到她走了,迎上來笑道,「是紫墨姑娘來了,有何事。」
紫墨心里存著心事,便在面上顯了出來,道「老爺在書房嗎。」
沈方見紫墨不如以往見面時的笑臉相迎,臉上格外凝重,便疑五姑娘出了什麼事便問,「是五姑娘出了什麼事。」
紫墨一瞪眼道,「五姑娘好著呢,她新寫了幾個字,覺得好,要請老爺給她評評呢,你還不快進去稟告老爺一聲。」
沈方答應一聲,便轉身去了書房。不一會兒出來道,「紫墨姑娘進去吧,老爺在里頭等著呢。」
紫墨聞言就進了書房,進來之後,她先給沈齊安請了個安。
沈齊安見是沈幼璦身邊的丫頭,語氣也柔和些道,「不是說五姑娘寫了一副字嗎,拿給我瞧瞧。」
紫墨遲疑了一會兒,才取出那封裝好的信雙手呈給沈齊安。
沈齊安抬眼一瞧見是一封信,不由有些驚訝,道,「這是五姑娘派你送的。」
紫墨側了側身子回道,「姑娘讓老爺一瞧便知。」
沈齊安不知沈幼璦打的是什麼主意,接了,打開,細瞧。
紫墨見沈齊安已經打開信,心中一直七上八下,唯恐沈齊安大怒,可面上卻強作鎮定,只有眼眸偷偷打量著沈齊安的神色。
見沈齊安只看完信,又收起來,面色絲毫未變,心中越發疑惑起來,只是不知姑娘寫的是什麼。
沈齊安注視了紫墨一會,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你們姑娘只讓你送這一封信,沒說別的。」
紫墨不知沈齊安這是何意便道,「姑娘說老爺看完以後便知道了,並未讓奴婢多說。」
「那你,把你今日你主子遇到的都說出來。」沈齊安語氣有些冷冽,看向紫墨的眼神便凌厲起來。
「奴婢。」紫墨吞吞吐吐。
「怎麼有什麼隱瞞,我這個做父親的不能知道女兒所受的委屈嗎。」沈齊安的表情越發嚴肅起來。
「奴婢沒有隱瞞。」紫墨見沈齊安全然為沈幼璦考慮,便道,「只不是奴婢跟著姑娘出門,怕給老爺說的不夠詳細。」
「那就說你知道的。」
紫墨這才把從綠萼那里听來的,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
沈齊安听了半響都垂眸不語,只身上的氣息愈發冷冽了,過了半響,沈齊安還沒說話。
紫墨一動也不動,維持著這個姿勢。
過了好一會兒,沈齊安終于開口道,「告訴你們姑娘,這事她受委屈了,她所求之事,讓她親自到我書房里來一趟。」
紫墨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的答應一聲,便出了書房門。
她走之後,沈齊安,手里緊緊的攥著那封信,眉間醞出一縷怒氣,沒想到陽寧伯府竟然是這麼一府人家,還有紀英杰如此不把他沈齊安放在眼里,一個人就想娶他的兩個女兒,竟然還敢讓他的嫡長女為妾,這是何等的自傲輕狂,目中無人,他沈齊安這些年苦苦經營為的是什麼,不是為了庇護子女,為了一個世家的名聲,沒想到一個區區陽寧伯的幼子竟然有這等心思,那陽寧伯府不過是仗著一個伯府在後頭,真當他沈齊安拿他們沒辦法嗎。還有徐氏膽大包天,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