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個慈母心腸啊。」沈齊安這俱話說的格外冰冷,生硬,「我沈齊安這是娶了個好。」
徐氏听到這句話心里越發慌亂了,「老爺,這是說什麼,難道我不該替璦姐兒考慮嗎。」
沈齊安听到她執迷不悟的提起沈幼璦,暗恨以前怎麼沒瞧出她的心思毒辣,把這件事的責任推給沈幼璦,就算沈幼璦以後如她的願嫁到陽寧伯府,以後也會落下一個私囊相受,奪走自己親生妹妹的未婚夫的惡名,真是好狠的心。
沈齊安站起來,目光凌厲,道,「你既然這麼全心全意為了璦姐兒考慮,那麼就去城外庵里替先抄佛經,相信她必會看到你的一片誠心。」
徐氏驚惶不安,一雙水眸早不似先前般明亮,可唇角還強作歡顏,道,「為什麼,老爺這是在跟我說笑嗎,好端端的怎麼要去城外庵里給抄佛經,在家里<也可以抄啊,明兒,我就在家里給抄上幾遍佛經,讓佛祖保佑她,老爺,你說這樣好不好。」問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往沈齊安身上瞄。
可沈齊安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是那麼冷漠,「你早上收拾收拾東西,有人會來接你去。」
這句話一說出口,直讓徐氏一顆心直直墜落到地獄里,像烈火在煎熬著她的身體,她痴痴的看著沈齊安道,「老爺,這是干什麼,你是開玩笑的是嗎,我犯了什麼錯,你要把我趕出府去。」
沈齊安漠然的看她一眼,「要我說給你听嗎,你拿著璦姐兒的庚帖給了陽寧伯,還說璦姐兒和紀家少爺私囊相受,你編的一手好故事,怎麼不看你故事里的人願不願意朝你的劇本里走。你把我們玩弄在股掌之間,只為成全你的歹毒私心,你還要問什麼。」
「我的私心怎麼歹毒了,老爺你是听誰說的,我分明是一片慈母之心,我知道璦姐兒看我不順眼也不能這麼污蔑我,老爺你要相信我啊,我們夫妻十幾年我可曾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勤勤懇懇的為你管著這個家,不敢有一絲怨言,你能听進璦姐兒的話,為什麼不能听我說。」
徐氏說著,那眼淚兒就流了出來,她那雙眸子水光灩灩,盯著沈齊安,顯得柔弱可憐,可她的腰桿卻挺的筆直,不肯向沈齊安低一下頭,她一向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一個男人憐惜之情。
沈齊安卻對眼前這一幕視若無睹,眼眸冷漠,對他來說,徐氏這個錯誤不在他的容忍範圍內,他冷笑道,「你臆想出來璦姐兒喜歡上紀家少爺,把這門親事強加給璦姐兒,是為瑩姐兒瞧好了哪一個下家,四皇子,安順侯府來信了嗎。」
這是他在沈幼璦差人給他送信之後查到的,一查才知道他的這個真是叫他驚訝。
「我,」被沈齊安戳破心事,徐氏臉色陰晴不定,索性理直氣壯道,「四皇子有意納側妃,他看重了瑩姐兒,這對沈府都是一件好事啊,四皇子現在還沒有,要是咱們瑩姐兒生下,說不定以後會貴不可言,他既然有意為什麼不能提。」
嵐雲為四皇子所生的,被鬧了一場,那孩子第二天就沒了,對外只說受了一場風寒沒救。
「你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想用瑩姐兒去攀弄權勢,我沈齊安的女兒以後的夫婿一定要她自己也同意,四皇子是何等涼薄無情之人,此事,我萬萬不會同意的,你一早就走吧,你平日里在府里的那些事也莫要以為我不知,你的私房,嫁妝哪里來的,我尋常只是掙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好好去給謝氏賠罪,求她原諒你這骯髒心思。」沈齊安冷酷的說完這句話,便不在看徐氏一眼,轉身就打算離開。
徐氏被他毫不留情的話打擊到了,只覺得這些年的那些小心思被沈齊安剝光了,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里,她又是傷心又是難堪,見沈齊安走的堅決,知道沈齊安這是打定主意了,此事再無回轉的余地,忙沖抱住他的腰,哭道,「老爺,我知錯了,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去給璦姐兒陪個禮,你別趕我出去,這一府的當家太太去庵堂里呆著,沈府還有什麼好名聲,再說,老爺就看在瑩姐兒的面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沈齊安心意已決,自然不是徐氏這兩句話就可以說動的,徐氏心思已經變得太大,連打上了四皇子府的主意,且拿著璦姐兒換了陽寧伯家的婚事不知悔改,留著她在府里哪天不注意,便會惹出大禍。
他睜開徐氏的身子,冷眼旁觀她哭哭啼啼的訴說著,「就是因為瑩姐兒才不能留你在府里。」
徐氏淚如雨下,她嫁到沈府里來還第一次哭的這麼真心實意,她的喉嚨里並沒有發出聲音,可她的全身都在顫抖的。
沈齊安卻並沒再給她一個眼神,徐氏是他的沒錯,可沈家才是最重要的,他苦苦經營這些年為的是沈府,他要光耀門楣,讓周圍人不在以沈府偏房的身份看沈家,而留著徐氏,她汲汲于富貴,一旦徐氏自作主張換親鬧了出來,魏國公府會怎麼看,連著沈府也會被人看低了,他必須先發落徐氏。
華嬤嬤見沈齊安冷著一張臉進去,心中忐忑不安,待沈齊安出來之後,忙進來內室。
一進來就見徐氏穿著一件單衣伏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她慌忙跑,拿起一件大衣給徐氏蓋在身上道,「太太這是做什麼,怎麼伏在地上,小心著涼。」
徐氏站起身來,扯掉衣裳,叫道,「我是什麼太太,前頭那個才是太太,我這麼多年竟也比不過她,現在可不把我趕出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