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沈浩初重重用手掌一錘桌子,朝沈幼婉吼道,「你從哪听來的閑言碎語,我妹妹會看上那個賤人。」
沈幼婉被他嚇了一跳,拍著心口瞪他,「我就說了,不要說,你們非不听嘛。」
沈浩初站起來,他神情十分暴躁,眼眸看著沈幼婉竟有一絲凶狠,道,「誰說這話的,你給我如實道來,我想看看誰敢這樣侮辱我妹妹。」
沈幼婉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小聲道,「誰知道,那麼多人。」
見沈浩初氣勢更厲害了,沈幼婉也怕他一拳打,解釋道,「就是那丫頭,走到那胭脂鋪子听了兩句,也有不信這種傳聞的。」
沈幼璦叫住沈浩初道,「四哥,把拳頭放下,六妹妹都嚇著了。」
沈浩初轉過身來,手捏的緊緊的,渾身上下充滿了暴唳之氣,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這麼說沈~幼璦,比說他自己更讓他暴怒,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是陽寧伯府的人顛倒黑白,把污水潑到沈幼璦的頭上,把他妹妹的名聲踩在腳底下糟踐,他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沈浩初抿嘴道,「妹妹你等著,陽寧伯府我是不會放過的,我會親手把紀家那個狗雜種帶到你面前磕頭認錯。」
「磕頭認錯有什麼用,五的名聲還是壞了。」沈幼婉囁嚅一句。
「咚。」沈浩初抓抓頭發又往牆上錘了一拳,拳風帶著架子上那個水晶花瓶,嘩啦一聲跌落在地毯上。
眾人的目光齊齊不虞的盯著沈幼婉,沈幼婉也自知自己不該多說話,趕緊把腦袋低下來。
「哥哥。」沈幼璦又輕聲的喚了一聲。
沈浩初听了頓了一下,他們是龍鳳雙胎,自小感情嘴是要好了,沈幼璦叫沈浩然會叫大哥,只有他才會叫一聲哥哥,听到沈幼璦嬌聲的呼喚,沈浩初心里的怒氣又多了些,他捧在手里嬌滴滴的妹妹,一回府就受到了這麼大的委屈,也是他無用,跟著妹妹出門,卻絲毫都沒有注意,還放過了那個賤人。他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麼一關,讓妹妹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遭人羞辱,妹妹不怪他,還怕他傷了自己,他怎麼能放了他。
沈幼璦平時清冷的面容這時候突然多了幾分柔和,她道,「哥哥的手破了,紫墨去我房里把藥拿出來。」
「這事哥哥先不急,外人的閑話有時雖也重要,可不必時時刻刻放在心里。」
「可你以前是人人都贊的貴女,可現在被他這麼一鬧變成什麼了。」沈浩初緊盯著她道。
「說我不知檢點攀附權貴嗎,可我是怎樣的人,外人不清楚,他們捕風捉影,听了一句就以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的庚帖確實是在陽寧伯府的手中。」沈幼璦說著突然扔出這麼一句話,不亞于扔下一個炸彈,把眾人都炸的一愣。
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末了,沈幼婉擠出個笑臉道,「五,你這是開什麼玩笑呢。」
沈幼畫到是聰明極了,問道,「是不是大太太給的。」
沈幼璦不由抬頭多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什麼,還有這等事。」沈浩初更怒了。
「不過那庚帖上我的生辰不對也做不了數的,太太那日去萬松寺便是跟陽寧伯府商量這件事。」
「難怪,」沈幼婉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難怪那陽寧伯看你的眼神這麼不對勁,她把你當媳婦相看,太太這事做的,她怎麼能。」沈幼婉說著停住了一下,看了看沈幼璦似乎不好當面議論太太,最後那句話的聲音比前面的小了許多「難怪大老爺會在這到臘月的時候,把大太太趕到城外的庵堂里去抄佛經。」
沈浩初可就沒那麼客氣,罵道「原來是那個毒婦做下的孽,想毀了了妹妹一輩子,她最好一輩子呆在庵堂里,否則有她好瞧的。」
眾人臉上皆是憤憤不平,替沈幼璦委屈。
沈幼璦卻是特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也有意把徐氏被送入庵堂的消息
傳出去。
這水渾了,總要攪一攪的,她今兒這麼說了,也不遮掩,六姑娘和八姑娘身邊伺候的人可都在這里,大宅門里是守不住秘密的,人人都有好奇心,不到兩三天沈府就會都知道這件事,到時候也會有外邊的人來打听,這事悄悄的流出去,那些人又多了些談資,總會有人明白事理的,而不會死抓著這事不放,況有了聖上的話,也無人敢出來指責。
沈幼婉道,「那五如今怎麼辦呢,太太擅作主張的親事,卻要由五來承擔後果。」
沈幼畫臉上也露出不忿之色。
沈幼璦微微一笑道,「總會有聰明人會明白事理的。」
沈幼婉會意道,「五是罵那些人是蠢人。」
「到底是難賭悠悠眾口,京城的事這麼多,這點事過不了多久,就隨風散了,再說,難道有人敢跟聖上作對嗎。」沈幼璦挑眉道。
「妹妹。」沈浩初又跳了起來,伸出手中的拳頭,「你怎麼能不在意,我可不管是誰,要是有人敢說閑話,就要試試我手里的拳頭。」
紅筏正取了藥來,冷不防被沈浩初嚇了一跳道,「四少爺,讓奴婢替你上藥吧。」
沈幼璦瞧沈浩初的手破皮了,手也紅腫一片,也極為心疼道,「哥哥還是先上藥吧。」
沈浩初罷罷手不甚在意道,「這點傷算的了什麼。」
可轉頭看沈幼璦不贊同的眼神,伸出手道,「好吧。」
沈幼璦知道沈浩初的心思,也勸道,「既然這事已經分出結果,聖上也裁定對錯,外面的傳言要麼就讓時間消散,要麼就有一件更大的丑聞來覆蓋,哥哥的拳頭在厲害也只能震懾幾個人,不能讓流言徹底消失,反而增加新的談資,哥哥再生氣也不能解決問題啊。」
沈好初道,「那妹妹說能怎麼辦,總不能任那一條消息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