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璦正在朝駱貴人看去,六公主眼神一閃,趁著這個時候,素手握著的酒杯輕輕向左邊微微傾斜,那杯酒就倒在了沈幼璦的裙上。
紫墨在一邊瞧的真真切切剛想去擋,卻隔的有些遠已經晚了。
酒水一下子就把沈幼璦的裙子染髒了,她今日穿的煙霞紫裙就那一塊就變成深紫色了,看著好不礙眼,六公主急急忙忙的給沈幼璦道歉,「幼璦,對不起,瞧我把你的裙子弄髒了。」
沈幼璦回頭瞥了她一眼,見她神情雖慌張,可眼神里的挑釁卻出賣了她,她雖知道六公主這是故意的,可是現在卻不能追究,便道,「不要緊,臣女擦擦就好了。」
六公主頗顯的端莊有禮道,「這怎麼可以,是我弄壞了幼璦的裙子,應該我再賠給一條,去我宮里拿一條裙子吧,母妃給我新做的幾條百合裙子大了,正好給。幼璦穿。」她說著便要拉著沈幼璦去她宮里換裙子。
沈幼璦怎麼可能會答應跟她走,便道,「實在不敢麻煩公主,臣女有時在景怡宮小住,哪里也會備下臣女的衣裳,臣女等會兒跟德妃娘娘再換一身也是好的。」
六公主卻說是自己弄壞了沈幼璦的裙子,執意要拉著她走,
兩人正僵持著,德妃看見了,便問,「小六,在做什麼。」
六公主唇角輕輕的勾起,聲音也大到剛好可以讓聖上听到,「回父皇德母妃,我把幼璦的衣裳弄髒了,便想帶幼璦去換一身衣裳。」
「你那里怎麼會有璦姐兒的衣裳,萍心,你去領著姑娘換一身。」德妃道。
六公主卻不依,她道,「父皇,德母妃,女兒只是想跟幼璦說會話嘛。」
聖上听到了,不甚在意的揮揮手道,「去吧。」
六公主听了,喜道,「幼璦,我們走吧。」
沈幼璦見六公主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眸子里閃過興奮的光芒,哪能不知道這位公主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她去了。
德妃皺皺眉頭,給萍心使了個眼色,萍心會意,走了笑道,「娘娘擔心姑娘身邊伺候的人不多,便讓奴婢跟著姑娘。」
六公主的眼眸有在萍心身上轉了一圈,眼眸有閃過不快,不過很快她就笑道,「德妃娘娘對幼璦可真好。」
六公主拉著沈幼璦走出了流雲閣,一路向東走著。
路上六公主端著笑臉和沈幼璦說笑幾句,走到一個岔路口,六公主率先向右邊的小徑上走,萍心猶豫見路不對,拉住了沈幼璦便問,「六公主,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六公主道,「萍心姑姑,就是細心,我要去御花園里給母妃挑幾盆君子蘭一齊帶到,等母妃回宮就可以賞玩了,幼璦如果不願跟我去,便就在那個石亭中等我也是一樣的,萍心姑姑跟我去也是一樣的,我听母妃說你的眼光極好,母妃一定會喜歡你挑的君子蘭。」
說完這幾句話,六公主不待沈幼璦說話,就要拉萍心,萍心在宮里生活多年怎麼可能看不穿六公主的這點小把戲,便笑道,「賢妃娘娘喜歡奴婢的眼光,是奴婢的福氣,不過剛才德妃娘娘交代了,五姑娘在宮里是生客,要奴婢寸步不離的守著姑娘,該日奴婢便親自挑幾盆君子蘭給賢妃娘娘賞玩。」
六公主唇角雖還是向上勾著,可眼楮閃過一絲輕嘲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兩個就在這兒等著,我要去給母妃挑君子蘭,要是出來看不到你們,我可不依。」
說完,她就領著侍女走了。
萍心盯著六公主的背影,低聲罵了一句,拉過沈幼璦的手道,「姑娘,六公主雖然年紀小,可是性子偏執陰狠,恐怕她這會兒又打什麼主意了,有德妃娘娘在,她也沒辦法的,奴婢先陪你回景怡宮。」
沈幼璦點點頭,也沒去理會六公主的那句威脅,德妃現在還執掌著**,她就不信六公主真的要拿她們怎麼辦,要真如六公主呆在石亭里,還不知道要被她怎麼整治。
萍心領著沈幼璦正欲離開,就听紫墨突然大叫一聲,「姑娘,你瞧,你瞧。」
她的表情驚慌失措,說話的聲音也因為緊張而斷斷續續。
沈幼璦從來都沒有見過紫墨這麼失措的模樣,不免好奇的抬起頭,就見不遠處有一群蜜蜂烏壓壓的向沈幼璦這個方向飛來。
上空也傳來它們嗡嗡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好大一群,很快就飛到了她們頭頂。
沈幼璦繞是平時再鎮定的一個人,此刻見到一群蜜蜂向她飛來也不免有些失色,萍心也是面色一變,環顧四周,見周圍都沒有人影,想必是被六公主都調開了,她來不急思考,就見那群蜜蜂蜂擁而至,拉著沈幼璦向左邊迅速跑去。
那蜜蜂尋覓著空氣中的氣味很快就追趕而來。
沈幼璦只管跟著萍心跑,她的一生之中還從未有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此刻她總算是明白了萍心說六公主偏執陰狠是什麼道理。
萍心一邊跑一面說,「姑娘再堅持一下,前面假山里有個山洞,從那里穿就好了。」
沈幼璦雖是貴女,從小學過騎射,底子好,也跟的上萍心的步伐,可到底臉上都是香汗淋灕。
跑了一會兒,那群蜜蜂還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到了御花園里,果然見前面有一座奇形怪狀的假山,假山底下的洞口被枯藤掩蓋的很好,如果不仔細看,也不會,萍心撥開滕蔓領著沈幼璦,先走了進去,紫墨跟在後頭。
進來之後,沈幼璦見這里面倒別有一番天地,里面擺著石凳桌椅一應俱全,還有那徐徐的泉水從里面流出。
紫墨用一塊手帕墊在石凳上,萍心扶著沈幼璦先坐了下來道,「姑娘歇歇再走吧。」
沈幼璦坐了下來,也讓她們二人一起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