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王妃剛出了殿門,轉角李瑜走了進來,他的腳步略顯急切,平時溫文爾雅的面龐有些陰沉。
「母妃,何必對她這麼客氣,把她趕走就是了。」李瑜雙眸轉動中閃過一絲冷光,「那個蠢貨害我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賢妃知道他說的是誰,皺眉說道,「升王現在還有用,再說那是你的皇叔。」
「皇叔,那要看他配不配了,如果不是他把這件事情鬧大,這全京城的人怎麼會知道那醉花樓是誰的,就為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真是丟盡了皇族的臉面。」李瑜嗤笑一聲,十分不屑。
升王為了醉花樓的一個鴇母在京城里鬧得眾人皆知,這事大家在心中早就十分不恥,若是一個二八芳華的妙齡少女,大家也就笑笑,可偏偏這位可是徐娘半老,在醉花樓模爬打滾這麼多年,升王竟然還以真愛自稱,真是跌破眾人的眼楮=.==,李瑜氣憤的原因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醉花樓是安順侯府的私產,這個說法最早就是升王說的,而且現在有欲演欲烈之勢力,京城的人竟然都以為這是真相,李瑜的名聲也有所影響。
「義兒現在如何,你可去看過他了。」賢妃對李瑜的態度倒是沒什麼不悅,只顧忌著身份勸了一句,又問起另一件事情。
「母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父皇那里已經生氣了,你要幫兒臣想辦法去挽回父皇的心啊,麗妃娘娘那里也要去讓人打個招呼。」李暄向前走了幾步。迫切的望著賢妃。
賢妃面上的溫情有些冷卻道,「瑜兒,我問你義哥兒現在如何了。你父皇那里自有我去幫你說,你只告訴我你親自去看過他嗎。」
「母妃,你知道,安順侯府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指指點點,兒臣怎麼好親自上門,請母妃放心,已經派人。有消息立刻就派人通知母妃。」李瑜正容解釋道。
賢妃這才帶了絲笑意說道,「這就好,今年上供的藥材也送一批到安順侯府去。」她說了一半,聲音也有些低沉,眉頭微皺,顯然是擔心郭嘉義。「不知道是誰。義哥兒這一輩子只怕是毀了,你舅舅只有兩個嫡子,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擔心呢,瑜兒你一定要找出這個人來替你表弟報仇。」
李瑜的語氣冷了下來道,「母妃,說起來這事的源頭就是嘉義表弟,若不是他風流成性,性格狂妄。怎麼會惹出這種事情,我好不容易積累的名聲現在就毀于一旦了。母妃你想過兒臣沒有。」
李瑜的心里固然對那個幕後之人十分痛恨,但對郭嘉義也有幾分埋怨,甚至覺得這場禍是郭嘉義自己帶來的。
「你,」賢妃有些生氣道,「義哥兒這次完全就是無妄之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是有人特地針對安順侯府,安順侯府倒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若不是安順侯府的扶持,瑜兒,現在哪有我們兩的好日子。」
李瑜听這話也有幾百遍了,平時听著倒沒覺得什麼,只是現在心里格外煩躁,難道沒有安順侯府,他李瑜就什麼都不是嗎,他李瑜到底還是皇子,一個安順侯府算什麼,自有君臣之別,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李瑜的面孔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母妃,安順侯府是兒臣的外家,兒臣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有在的一天就能永保他們榮華富貴,但兒臣也求他們別惹麻煩了。」李瑜對賢妃又施一禮,話里的生疏,讓賢妃的心里一震。
「你說他們給你添麻煩,」賢妃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她素來疼愛的說道,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以安順侯府為榮,就連她入了宮也因為有安順侯府在身後,沒有人敢小看她,到了她生了,這種感覺就更加深刻了,若她沒有一個強盛的娘家,只怕她的也會跟二皇子,三皇子一樣,身為皇子在皇宮里都不受待見,更別說安順侯府替李瑜早早的就鋪好了一條路,她深知只有娘家強,她的地位才會更穩,現在她的就因為這麼一件事情而嫌棄起她的娘家來,賢妃的心里十分憤怒,有一種被至親之人背叛的感覺。
「瑜兒,你怎麼不想想,當初你外祖父,你舅舅他們是怎麼對你的,若沒有他們,你能走的這麼順。」賢妃的聲音掩不住的失望。
李瑜目光微微有些沉,道,「兒臣已經說了不會忘記安順侯府,只是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只希望,安順侯府不要再惹出什麼亂子,母妃難道不知道嘉義表弟前些天惹出了什麼事嗎,若不是兒臣壓下來,恐怕找就捅出了大簍子。」
賢妃一怔道,「什麼事情,義哥兒我還是知道的,最是本分的哥兒,哪里能惹什麼事情。」
李瑜凝了一絲冷笑,郭嘉義這些日子借著他的名頭做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不過是看在他們這麼多年的份上,現在他半諷刺半嘲弄的說道,「母妃就那麼相信他,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我前些時候也是顧忌的嘉義表弟的名聲,如今看來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賢妃不明所以,更加不知道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嘉義表弟年少風流這倒算了,前些天,他竟然派人截住沈尚書嫡女的馬車,還把人逼的跳下河里,若沈姑娘沒認出來就算了,偏偏他被人認的一清二楚,母妃認為兒臣這些天在朝堂上好過嗎,那沈尚書豈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兒臣不求母妃把全部的心神放在兒臣身上,只求母妃把對安順侯府的關心轉到兒臣上幾分,畢竟母妃以後的榮耀可都是由兒臣來給。」李瑜微笑的看著賢妃,一雙眸子顯出了對賢妃的依戀,但語氣卻十分平淡。
李瑜的這番話在賢妃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她是個何等精明的人,早就听出了李瑜對她的不滿,只是一直以來她的印象都是安順侯府又權勢,她的地位才會更高,現在李瑜這番話雖然顯的突兀,也跟她一貫的認知顯的不一樣,但不得不說,這番話開闢了她對安順侯府新的認知。
賢妃的遲疑李瑜一直看在眼中,他突又冷冷的一笑,「母妃難道,兒臣是父皇的,兒臣身上流淌著可是這大興王朝最高貴的血脈,什麼時候要向人低頭。」
眼前李瑜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居高臨下的威儀,眼楮里的冷漠讓賢妃心顫,到底是長大了,賢妃似乎想笑,可是那嘴角扯了扯,讓人覺得十分奇怪。
「是啊,你姓李,」賢妃似乎才似的輕嘆一口氣,「可是你也別忘了,你現在離那個最高的位置還差一步,安順侯府,」她又停了下來,似乎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母妃懂你的意思,可是你也別忘了你們到底是一損俱損的。」
賢妃還是十分放不下安順侯府的,免不了又跟李瑜提醒了一次,但李瑜今日說的話已經在她的心里留下了痕跡,以後李瑜成了聖上,那麼她依靠就是李瑜了。
李瑜沉聲道,「這是自然,兒臣是不會忘記的。」
賢妃見李瑜還肯听她的話,心情也好了些,道,「瑜兒剛才說義哥兒截了沈五姑娘的馬車,那這事是不是沈家向義哥兒報復。」
李瑜眼神微凝,道,「母妃,沈齊安這些日子是在針對安順侯府,但這事兒臣卻查到與他無關。」
「不是他,那是誰,你說那沈五姑娘跳進了河里,這麼大的事京城怎麼一點都沒傳出來,可是有人壓下了這件事情。」賢妃問道。
「是雲霞郡主幫了忙,」李瑜答道,「她跟安順侯府也沒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姑娘,鬧出這麼一場事。」
「那就是魏國公了。」賢妃唇角一勾,兩只手交疊,修剪的整齊的指甲在手背上微微用力,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她帶著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似乎已經認定了是魏國公府的人要與她們作對了,「就李珵那扶不上台面的樣子,也值的魏國公府花費這麼大的力氣。」
賢妃出言譏諷道,對于德妃跟李珵她總是看不上的,她讓謝嵐嵐囂張了這麼多年,現在就憑這點打擊就想扳倒我們嗎,真是好笑。
「魏國公府這些日子也是很安靜,根據我安插的探子來報,他們府里的暗衛並沒有接到吩咐,嘉義表弟是在醉花樓被人挑斷手筋的,那里可有我們的人,能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兒臣猜測,因是動手那人身份一定很高,也能自由出入醉花樓,已經命人查探那晚的名單了,相信不久就該有消息了。」李瑜眸子一閃,又道,「那人挑了嘉義表弟的手筋腳筋之後,又讓人廢掉了他的命跟子,那人這麼做也有些奇怪,就跟兒臣說的像是針對嘉義表弟,兒臣也正在查探嘉義表弟跟哪些人有過節。」
賢妃知李瑜心里還有疙瘩,也找不出話還反駁,道,「瑜兒你自去查探,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不是魏國公府,謝家終究是我們的心月復大患。」
「明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