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經是聖上被困在宮里的第三天了,三皇子一府的慘狀十分可怖,竟沒有人敢當眾指出李瑜的不對,小皇孫被帶進了宮里,但三皇子妃卻下落不明。
聖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麗妃跪在他的榻前苦苦的哀求聖上答應李瑜。
時間這麼,李瑜的耐心也是越來越少。
魏國府那一晚也受到了刺殺,但謝霖早有準備,全府也沒有人受傷,只有只有魏國公府的世子受了刺激,當天晚上早產,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掙扎著生下一個嫡子。
沈幼璦得了消息自是把心放了下來,給那一位大表嫂備了一份禮。
但沈齊安還關在大牢,李瑜像把他忘記一樣,他的心思全在聖上那里,就為了那一紙詔書。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
這一夜,皇宮的上空都是點點繁星,那夜空()格外的璀璨,皇宮里也是格外的寧靜,就像沒有經過那一場狂風驟雨一樣。
「父皇,你看見了嗎,這皇宮里的不孝子可不止我一個,六弟還想殺了兒臣,這也是大逆不道的事啊。」李瑜輕輕的瞥過李珵,似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而他自那一日沖動之後,得到了這位四哥給他的教訓,他的臉上還有紅腫的印記,臉上的疼痛提醒著他那一日受到的恥辱,母妃的提醒還猶然在耳,若沒有絕對的實力,不可輕易動手。這時李珵心里火氣旺盛,但到底是忍下了。
「看來那一日為兄的教訓頗有用處。」李瑜見他隱忍不發的模樣心情格外的愉悅。
「李瑜,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聖上是不會下詔書的,趁現在你大錯還沒有釀成,不如求聖上饒你一命。」德妃色厲內斂。
「哼,」李瑜並不理她,這一對母子沒有魏國公府在後面撐腰,不足畏懼,而魏國公府現在也算識趣。他這次就先放過魏國公府,等到他登上大位,再來處置這些人。道,「父皇,你想的怎麼樣了,兒臣知道你醒著。你的孫子孫女現在可都在兒臣的手里。大哥一輩子只有那麼一個女兒,父皇你就忍心看著她小小年紀就跟大哥一樣命喪黃泉嗎。」
李瑜微微一笑,眉間的戾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嘴里說著冷酷無情的話,但神情溫和如玉,就像一位書香世家的貴,李瑜從來都知道利用他的長處如何讓人替他效力。
他身後的那個黑衣人知道了李瑜的意思,立刻上前把小郡主跟小皇孫提在手里。那兩個孩子不過三四歲的年紀,如何能知道什麼。離開了熟悉的懷抱立刻大哭起來。
麗妃倒有些心疼小郡主的處境,她走勸道,「四皇子殿下,他們只是小兒,如何能礙著殿下,臣妾自會勸聖上下了詔書,殿下不如先放過他們。」
「你,」李瑜嘲諷,「原本想娘娘還有些用處,但父皇如今心腸冷硬,我這個做的少不得要另想辦法。」
他咳嗽一聲,給了那個黑衣人一個眼神,那黑衣人一個反手先掐住了小郡主的脖子,小郡主感覺到不適,尖銳的哭聲在大殿中響起。
饒是德妃瞧著都有些不忍。
「父皇,他們是死是活可都在你的一念之中,你可是忘了當初你答應過我那個好大哥照顧他的女兒,如今,父皇你難道要讓大哥死不瞑目嗎。」
這世上有一些人明明壞事做絕,卻偏偏說的大義泯然。
「好,好,好。」聖上撐起身子,枯瘦的臉龐微微抖動著,他指著李瑜一連說了三個好。
「怎麼樣,父皇。」
小郡主的脖子是那麼脆弱,那個黑衣人只要一用力就可以輕輕的折斷。
「朕,」聖上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臉上破敗,似乎已經油盡燈枯,「朕答應你就是了。」
他說完了這句話,整個人像喪失了生機一樣,癱軟在榻上,如此他該滿意了吧。
李瑜眼神閃過一絲快意,「父皇早該如此,為什麼要逼兒臣做這等事呢,要是小郡主有什麼三長兩短,兒臣也對不住大哥啊。」
翌日,京城中所有的世家都知道聖上讓位于四皇子李瑜。
而李瑜如願以償的得到詔書,越發的肆無忌憚,恨不的立刻準備登位。聖上已經不足為忌,也活不了多久,李瑜越發裝上了孝子遍請名醫,日日夜夜的守著。
禮部尚書是他的人,自然早早的得了李瑜的吩咐備好了這一切。
整個京城里都在歡天喜地的為新皇的登機做準備,但沈府卻沒有一點歡喜之情,沈浩然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嚴峻,沈家的下人們一天比一天惶恐不安,唯恐新皇怪罪到他們身上。
「夫君。」甄氏把沈洵抱在懷里,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臉,溫柔的喚了一聲沈浩然。
「夫君,這些日子辛苦了,我瞧著真是心疼。」
沈浩然回過頭,見到妻兒俱擔憂的望著他,心里一暖,道,「怎麼算辛苦,父親還不知如何,做的當然要想辦法。」
「父親,」甄氏猶豫了一會,不知該如何開口,她望著懷里天真可愛的小,再想到娘家送來的那封信,終于下定決心,「夫君,如今四皇子已經名正言順,你何苦 著,不如服個軟,去求四皇子,饒了父親吧。」
沈浩然目光一斂,眼中的柔情消失不見,「你說什麼,父親犯了何錯,為什麼要去求他,你難道不知道父親是受人誣陷的嗎。」
甄氏見沈浩然聲音轉冷,越發柔聲細語的勸道,「我們都知道父親沒罪,可是四皇子不知道啊,但四皇子現在已經成了新皇,你去求情,說不定新皇還會徹查此事。」
「新皇,」沈浩然站起來,「你不知道他這個皇位是怎麼得到的,如何使人信服。」
甄氏語氣也冷了,她原本也喜歡這樣的沈浩然,可是他看不清現在的形勢,還要固執下去,她卻不打算忍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孩子總要為了孩子考慮,若沈家真被沈齊安帶累,那她剛出生的怎麼辦,「新皇如何我一個婦人不如夫君知道的清楚,但我知道他以後就是聖上,一國的天子,你能跟他作對嗎,父親既然已經得罪了他,為什麼你不能為了我們的低頭,難道你就看著新皇降罪嗎。」
沈浩然沉默了半響,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期望妻子站在他身邊,永遠的支持他,卻沒想到妻子心里早就另有打算,他看了一眼,他才剛出生不久的嫡子,既然是沈家人,都該保有一絲傲骨,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
甄氏以為他被說動了,道,「夫君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朝廷的事誰是誰非,你一個人何必牽扯,只要誰做了那把椅子,咱們就忠于誰。」
沈浩然定定的看了她一會,那雙眼楮如古井一樣沉靜,他張口說道,「有些事是該堅持的,父親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別擔心,我不會讓洵兒有事的。」
這已經是他最好的保證,他不會牽連妻兒,若新皇怪罪他們父子,他也會給洵兒安排一個好去處。
甄氏卻不覺得,她氣悶,越發的口不擇言,「你怎麼想辦法,指望魏國公府嗎,他們如今自身都保不住,還能救出大老爺,你別做夢了,我看四皇子做皇上也總比六皇子好。」
沈浩然靜默,突然無話可說,一個弒兄還想殺父的賊子怎麼值得他的效忠,這種人即便有治國之才,只要他想起他對三皇子府做的事情,他永遠不能認這種人為君。
甄氏見他要走,急忙把沈洵抱起來攔住他的腳步,她的眼眶隱約發紅,泛出盈盈的淚光,「夫君,難道你就真的不念夫妻父子之情嗎,洵兒還這麼小,你就真的忍心嗎。」
「甄家已經忠于新君了吧。」沈浩然突然問道。
「對,」甄大叫一聲,逼近沈浩然,「他們已經歸順新皇有什麼不妥嗎,天下向來有能者居之,四皇子已經得到讓位的詔書,甄家自然歸順,沈浩然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如你這一般死心眼,憑你現在的能力你能救出大老爺嗎,我娘家說新皇也不是那等無情的人,只要夫君你勸大老爺對新皇低頭,他就能饒過大老爺,我們一家都會平安無事。」
沈浩然冷漠的道,「父親的罪名都是他誣陷的,若他真想做一位好皇帝自然會查清楚真相,而不是做些小人之舉,你同岳家站的近,我只盼你以後莫後悔。」
「你,」甄氏氣不平,她為什麼會說這番話,她都是為了沈家好,「我娘家不用你操心。」
沈洵似乎感覺到爹娘的爭吵,小嘴一癟,立刻哭了起來,甄氏立刻顧不上沈浩然,安慰起懷里的小家伙。
沈浩然見狀,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退出房里,甄氏不知道這一步是不能退的,以四皇子睚眥必報的性子,退了他們才永無翻身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