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完了她又心痛,早知道疼在自己心上方才就不那用力了。
放在他腰間的手僵了半晌,那只手最後妥協,輕輕覆上去,慢慢的揉。
揪不打緊,這揉卻是弄巧成拙要人的命……
隔著單衣的揉捏,手指的溫度掌心的滑軟,那溫柔的一轉一帶一壓一按,就像一柄擊潰他最後一絲清明的利斧,「轟」的一聲,清明的河流瞬間倒灌入洪荒,席卷著他的蒼穹中每一塊土地。
一聲悶哼,痛並快樂著,那霸道的吻變為凶猛,凶猛著泛濫成災,齒間的相撞讓她不安而在他耳里卻猶如通往天國的琳瑯之音,她不安的扭動,他則更加的欺近,她的扭動在那一揉捏後又是一個讓他潰不成軍的指令,他能感覺到自己肌膚點著了般的炙熱,那熱源也傳遞給了身下人,兩人同時發出不安而纏綿的申吟,這又是一把火,讓他控制不住的熱流在體內攪動著,一路攪到胸腔,到小月復,到丹田,直至那秘密的頂點……
腦中有個聲音不斷叫著,不能,不能……
可叫他怎麼能放得開,不相愛不知愛,愛到這一步,則是欲罷不能……
她在他開闢著她那天地的同時,也不甘示弱的擷取著他的溫柔和難得一現的放肆,繾綣在這如曇花一現的濃情中不願醒來,直到彼此肌膚上的炙熱燃燒到最後剩下的不是灰燼,而是那抵住腰間的另一個火源,她瞬間清醒,頭腦清醒身體卻還在酥軟中不可自拔,她的臉一下燒著了,伸手抵在他肩頭試著推開他,而他也似乎等著這樣的拒絕,他「唰」的一下彈開坐起,她「騰」的一下撞到了頭。
他背過身抱膝坐在馬車一角,喘息著,試圖平復和躲避著什麼。
蕭靜好模了模撞疼的頭,歪歪倒倒坐起來,模了模紅臉,見他一直背對著自己,她試圖打破這尷尬。
「喂……」她戳他的背。
他聳動肩膀讓開,不回頭。
「喂!」她繼續戳,「回頭!!」
這次他沒讓,半晌後,盡量寡淡的道︰「你再戳,再戳你便負責!」
蕭靜好噗呲一笑,清清嗓子道︰「現在,立刻,馬上,回頭給我解釋今晚的所有問題!」
肩膀動了動,還是沒回頭,過了會聲音有點賭氣的道︰「等會!」
「等?天快亮了!」她又好氣又好笑,這樣的狀態下的晉王殿下千年難遇,不趁機埋汰戲弄一下還真對不起自己。
他努力平息著自己,不是不想回頭,而是這個……咳咳……那該下去的還沒下去……還不能回頭而已。
原來縱情過後竟是這樣的難受,下次不到迫不得已絕不再踫不該踫的,咦……她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她不知道某人正在下著決定,那個不踫不該踫的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她。
氣氛冷靜下來,縈繞在心頭的還沒解答的問題又上來了,想到這她的氣也跟著冒上來,滿腦子都是他不顧他人想法和感受的所作所為。
王權霸道主義,漠視民權行為,避重就輕態度。
還有——他憑什麼擺出這種被侵犯被蹂躪後的姿態?
角色倒置?推人的難道要被推的去安慰?
她火了,捋起了袖子正要上去推倒之,前方雕像終于動了。
衣袖一揮頭也不回的將她撈到懷里,接著——長臂一提一墩在他身邊兩個空位外,端!正!坐!好!
好吧,這個動作的前半部分,她接受。
那後半部分,怎麼就讓人特別的別扭呢?
想了想,她覺得這個問題暫且不提了,要提也不是這時候提。
先前問的那些問題,想必他已經找相好了應答,現在她決定從另外一個突破口來問。
「在你心里,把我放在哪?」她問。
他側頭看她,眼神帶點茫然,似乎覺得這問題很傻,末後回道︰「放在該放的位子。」
她放下肩膀,頹喪的承認,這個回答無懈可擊。
「你把我看成什麼?」她不懈的持續這個問題。
他本轉開的頭又轉了回來,眼神里沒有了茫然,而是傻子都讀得懂的︰你說呢?肯定不是啊貓啊狗。
後面一句是蕭靜好讀出來的,不能怪我們殿下。
「我能說還要你回答?」她吼完,捶了捶左胸,那塊兒堵得厲害。
背後覆上一只手掌,源源的清流緩緩灌入她的胸腔,舒服,但還是堵!
這人壓根就沒明白那堵心不是被真拳頭打出的內傷,而是某人的軟拳頭擊出來的堵進每條血管的淤氣,窩囊氣。
她揮開他的手,冷冷道︰「別浪費你的真氣了,不值得!」
人一歪,**盤子一梭,頭被他捺進胸口,她抬頭想惡狠狠白他一眼,卻正對上他的眸子,眼里滿滿歉意,她心里立馬軟了,轉眼間抽風似的一下子又來了氣,他就知道用他那迷死人的小眼神,嘴長著除了吃飯喝湯還有……呃……就不知道開口解釋的嗎?
「你嘴長著是干嘛的?」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問了,可想而知,換來的又是他的垂頭,假咳,紅臉……
算了,這話沒法談了!
她崩潰的起身想走,手又被拉住,身後傳來他黯啞好听的聲音︰「你帶著一肚子氣,回去也睡不好。」
「是啊,是啊,你還知道啊?我睡不好也不是今天,你現在才知道啊?認識你就沒好過,你是天上羽化的謫仙,不食人間煙火,不需要知道別人感受,我是地上一根雜草,天上下點雨我就要撐起腰板感恩戴德,給我點陽光我就該忘乎所以搖尾乞憐,你要關心我睡不好怎麼不干脆一指戳來點了睡穴干干淨淨,麻煩你每天來戳戳我就每天都能睡好……」
她一個勁的嘰里呱啦,沒發現斥塵衣正巧抬起的一陽指偷偷縮了回去,他無奈的抬頭看她,睡穴不能點,她的小嘴還在那一張一合的嘰里呱啦,還有什麼能堵住她的嘴呢?
殿下紅著臉開了會小差,拉著她坐下,嘆了口氣,道︰「你都已經猜到,其實來接你是真的,給你做菜也是真的,和你……也是真的,孟和下的藥以我所學的醫理很容易就察覺,手上,還有……」他指了指她的唇。
蕭靜好不插話也不好意思插話,等著他說。
他想了想,想說明知道她唇上有迷藥但自己還是決定先嘗了再讓韓寧拿藥來解,但他說不出口。
想說若不是韓寧教他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也許只是想吻吻她的手,那樣也許她會好想一點。他也說不出口。
跳過了這一段,他道︰「所以我在你銀鐲上抹了迷藥,你也知道,湖心島上全是先皇的親兵,防的就是我,所以我在你們後面穿過地道,想著見母妃一面。」
「那你為何弄暈我?」她問的很快。
「哦,我和母妃這麼多年沒見,至少要給我們單獨的時間吧。」他答得也快。
這個回答很可以理解,但還是哪不對,她絞盡腦汁的想著和雲太妃談到哪的時候被他點暈,這里是關鍵,他必然早就到了,早不弄暈晚不弄暈,為何偏偏在那時候?可怎麼想也想不出,睡一覺不可能就忘的一干二淨啊,她直覺就是被他搞過鬼。
蕭靜好這次聰明了一回,心想既然是他搞過鬼,那麼問他必然是問不出,只有靠詐。
她在心里過著雲太妃跟她說過的所有事,她記得的就沒問題。
新月族的來歷?不是。
斥塵衣一家三口的來歷?不是。
新月族的內訌?不是。
新月族被驅散?不是。
關于地宮的各方面?似乎有點接近。
……
地宮鑰匙!對!
在她琢磨的同時,斥塵衣也關注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轉眼楮,咬嘴唇,皺眉頭,發呆,抿著唇點頭,眼楮一亮。
完了,他知道她已經想到。
他苦笑,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予她一方天空任她飛翔,制造機會讓她磨礪,給她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讓她成長,一直想她變得強大,到頭來,她磨礪出的警覺用來了防備他,精明用來了猜測他,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頭疼,頭疼這以後,還有什麼能瞞得過她,那些不能說的的秘密……
「你可以不說。」
他的苦笑,臉上的表情,蕭靜好也看在眼里,知道了他知道了她的知道。
「這樣的斗智斗勇我從沒想過用來對付你,而你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來蒙混我,其他的瞞騙我不管,鑰匙我是志在必得!」她伸出手,雪白的手掌悍然伸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偏頭,試圖避過,那只手也跟著他的眼楮移動。
干脆不避了,他發現,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執著的——逼迫。
他伸出手攬過她的肩,溫柔的笑道︰「除了鑰匙,我再無其他瞞騙于你,想刨開心髒看看嗎?上面寫滿了真誠。」
今日的殿下充滿了違和感,他的一本正經呢?正色莊容呢?正兒八經呢?那麼多「正」,咋就突然變「邪」了呢?
「俺說了,其他的我不管,只要鑰匙。」她繼續伸手,決定他若不給就打暈他用強的——
題外話——
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本文會有轉折,心情澎湃不已,為偶的小衣衣默哀,所以在這幾章,給他們多一點的甜蜜,衣衣,要幸福哦……好吧,這句話是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