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太小,只能容下一人,填充塞滿,再無空余。——風雪艷
「想不到,莫劍山莊竟有如此財力,莫大哥真是讓艷兒震驚啊。」風雪艷放下酒杯說道。
莫曉笑著搖了搖頭,「這是莫劍山莊百年基業所致,並非莫曉之力。」
「莫大哥過謙了。」……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東拉西扯了許久。
直到月光從亭子另一邊灑了進去。
風雪艷抬頭看了下天上那輪彎月,對莫曉說到︰「莫大哥,天色已不早了,艷兒也該告辭了。」
莫曉也抬頭看了眼月亮,似乎有些失落。「嗯,確實不早了,和艷兒聊的投機,竟是忘了時辰。」
風雪艷說著便站了起來,轉身便欲離開。
莫曉忽然叫住她,「艷兒。」
風雪艷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莫曉說︰「明日,不知艷兒可有時間,再共同暢飲呢?」
風雪艷沉默了下,笑著說︰「莫大哥若有興致,明日可來我譽花宮,艷兒定設宴席款待莫大哥。」
莫曉站了起來,低沉的聲音說到︰「艷兒如此聰慧,定知我剛才此話到底何意,不知可否……」
風雪艷打斷了他,她望著月,似是無意地說︰「天色真的晚了,我再不回去,刀會擔心的。」
莫曉沒有再說。因為他是聰明人。
風雪艷笑了笑,側轉頭說到︰「艷兒告辭了,莫大哥保重。」
莫曉還是沒有,直到風雪艷已經跨出了亭子。
「等一下。」莫曉說。
風雪艷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仍然沒有轉身。
莫曉沉默了許久,說︰「如若沒有他,你可願與我仗劍江湖?」
風雪艷淡淡笑著,輕靈的聲音傳入莫曉耳中。「此世間本就無‘如若’之說,只可嘆相逢恨晚。」
話音剛落,款款身影,步入竹林,消失于黑暗中。
莫曉愣愣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只可嘆相逢恨晚……」
桌上,平平整整放著一件物什,艷紅的帖子,上乘的紙張,方正的字體,上乘的墨色。
翌日,風雪艷收到一信,不過僅寥寥數字︰莫劍山莊將與譽花宮同存,興衰與共。
莫曉真可謂是玲瓏心,他讓送信之人也留在了譽花宮,教眾人經商之道。
對此,風雪艷笑了,笑得很是歡愉。
此刻,莫曉正在柳州城街巷上緩緩走著,他高高地騎在一匹汗血寶馬上,英姿颯爽,身後跟著一批下人,儼然一個威嚴又俊俏的一莊之主。
行至城門口時,他忽然勒住馬,轉身看向柳州城內的某個方向,看著看著,竟笑了。而後回過身,「駕!」一抽馬鞭,揚塵而去,沒有再回頭……
雖然雷幫之事已經有兩個月了,可那夜對眾幫的威懾力猶在,外加上莫劍山莊的背後支持,譽花宮發展極其順利,幾個月的時間內,廣招幫眾,勢力迅速擴張,在莫曉刻意的幫助之下,現今,除柳州總舵外,繼青田城,宜州城和毅州城三個分舵,一個月前又開了第四大分舵——凌州分舵。
凌州城離柳州較遠,可卻靠近天啟國的都城啟城,它的繁華程度自然不言而喻,為了譽花宮的臉面,莫曉可謂是費盡心思「搶」了一塊肥地,堪堪把分舵面積放大了兩倍建成了凌州分舵,和柳州總舵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也引發了一個很大的後續問題,就是分舵舵主的人選,在吵了好幾次,爭了好幾次,鬧了好幾次之後,還是沒有定下來,風雪艷無奈,只能決定先讓洪天洪堂主撐著場子。
不過五天,事情就出來了。
譽花宮柳州總舵大廳
「宮主!」藍齊兒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對風雪艷行了個禮,「洪堂主讓人傳信,說是凌州分舵出了大問題,需宮主親自前去,並聲明事態緊急。」
「有說什麼事嗎?」。風雪艷微微皺眉問到。
「沒有。」
風雪艷眼眸微轉,四大堂主的權限基本不在她之下,而且現今洪天手下的得意弟子都帶了,甚至連七師姐洪露也跟了,又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她這個宮主親自前去?而且還事態嚴重?洪堂主?看來得去次凌州。
「藍齊兒,通知仇一刀,讓他和我一起去凌州,我不在期間,一切事宜交由白堂主決定。」風雪艷對藍齊兒說。
「是。」
當晚,風雪艷和仇一刀兩人便輕裝快馬,策馬飛奔,連夜趕往凌州分舵,沒有帶任何幫眾。現在的凌州分舵規模直逼總舵,光普通幫眾就近兩百人,並不缺人,恐怕需要的,只是她這個宮主罷了。
凌州已近啟城。就算是日夜不停的兼程趕路,也花了整整五天時間,兩人方才到了凌州分舵。
「洪堂主,到底什麼事,如此緊急?」風雪艷剛下馬,便快步走進主廳,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仇一刀在她下手的位置站著。
洪天行了個標準的宮主禮,而後皺眉說到︰「宮主,事情是這樣的。紫羽門副門主紫易被人打傷,現在命懸一線,而紫羽門一直是我們宮最主要的生意伙伴,勢力也很大……」
「紫易被打傷,也不能算事態緊急吧?」風雪艷打斷了他的話。
「問題是,同紫易一起的幾個手下,全都死于憐花掌,我去看過紫易,他也中了憐花掌,現今昏迷不醒。」洪天說。
風雪艷猛然站起,「又是憐花掌?!」她和仇一刀對視一眼,同時發現問題所在之處。之前雷幫的人,亦是中了憐花掌。原本雷幫之事了結後,大家幾乎都已經忘了其中的蹊蹺,而這次,憐花掌又在紫易身上重現,這是何故呢?故技重施嗎?
風雪艷暗皺眉頭,問向洪天。「洪堂主,那現在紫羽門有什麼反應?」
「可能是吸取了雷幫的教訓,所以並沒有直接對我們發難,但是紫易是紫羽門門主紫楚的親弟弟,從小疼愛至極,此次他重傷,紫楚大怒,已經放出話來,三天內給他個交代,否則斷絕一切生意來往。宮主,恐怕我們宮會損失慘重啊。」洪天說到。
風雪艷沉默許久,仇一刀則抱著霸極刀站在一旁,兩人忽然對視一眼,仇一刀緩緩點了點頭,風雪艷轉向洪天說到︰「洪堂主,能帶我們去看看尸體嗎?」。
「現在恐怕不行了,自從確定是死于憐花掌之後,紫羽門門主便下令禁止我們譽花宮踏入他的地界。」洪天無奈地說。
風雪艷心想,尸體都不讓見,那要見紫易不是難比登天?難道要去偷尸?——
囂張的分割線
月色下的毅州顯得特別寧靜,只有夜色中的紫羽門內,揭開黑暗的靜謐後,快速掠過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便已消失無蹤。
根據洪天的描述,尸體應該放在最南面角落的矮房里,因為事情還沒解決,所以沒敢動尸體,打算留作證據,正好,也讓風雪艷有機可乘。
看著一間和描述中十分類似的黑房,風雪艷對仇一刀點點頭,仇一刀會意,兩人同時飛身上了房頂,手腳輕巧。仇一刀揭開片瓦,只見房內整整齊齊擺放著幾具尸體,看來他們是來對地方了。仇一刀贊許地看了眼風雪艷,後者輕輕一笑,隨後兩人躡手躡腳地下了屋頂,又躡手躡腳地進了房內。
「唔,唔!」剛進房,便發現角落里傳來細碎的聲音。
仇一刀立即把風雪艷擋在身後,兩人警覺地慢慢靠了,黑暗中,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被綁在那里,嘴里塞著布條。仇一刀看向風雪艷。
風雪艷皺著眉頓了頓,輕聲說︰「看完尸體把他一起帶回去。」
仇一刀點了點頭。
而後兩人便不再理會那人,轉身開始翻看尸體。可是越看,兩人的臉色卻愈發難看。風雪艷的秀眉緊緊皺著,似乎不願似的,愣是把所有尸體仔仔細細查看了個遍。而後看向仇一刀,只見仇一刀皺眉點頭,很顯然,他也發現了,這些人確確實實死于憐花掌。而且,一掌斃命。
兩人頓時了然,看來此事並不簡單。風雪艷和仇一刀示意了下,兩人走向角落里被綁著的身影。片刻之後,三個身影便閃出了房間。
紫羽門的守衛非常多,進來時,兩人憑著敏捷的身手外加幾分運氣,才未被發現,而現在,多了一個被綁的人,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果不其然,快接近門口時,三人便被發現了。
看著一隊紫羽門守衛頓時沖了過來,面紗下的風雪艷嘴角反而勾起一絲笑,對仇一刀微微頷首,仇一刀會意,直接帶著另一人,飛身而去,瞬間隱入黑夜中。
風雪艷輕揚嘴角,邪邪一笑,看著沖過來的眾人,氣定神閑,在眾人將至時,猛然扔出一顆雷厲彈,濃濃煙霧滾滾而起,瞬間模糊了眾人視線,加上夜色的掩護,使場面一片混亂。
風雪艷從懷中掏出一塊代表譽花宮幫眾的小楷「花」字玉佩,輕輕放在地上,嘴角揚起,飛身而去。等濃霧散去後,哪里還有什麼人影。